在一片混乱的背景中，他很平静地推开门，把我掀到了外面的街上。

    星光的外面依旧很热闹，我一跌在地上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于是苏辰生只得默不作声地走过来又牵起我。

    他掐着我的手绕了一个大圈，一直把我拉到了星光的背面。

    背面对着一条小巷，灯色黯淡，看不到一个行人。冬季晚间起了雾，冷空气从毛孔丝丝浸入，令人瑟缩。

    苏辰生就在一片朦胧的灯光中呼着气，他呼吸得很压抑，并不显得急促，但是他唇中逸出的白色雾气，其姿势不受控制地袅袅上升，还是泄露了他胸中潮状的起伏。

    因刚才跳舞发了热，我早将外面的白色外套脱掉，此时我就穿着一件薄薄的贴身毛衣在雾气中抱着双臂打冷战。

    苏辰生走过来俯视我，他口中的雾气喷在我脸上。我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嘻嘻笑着迎视他的目光。

    “怎么？见不得你的前妻和别的男人调/情了？”

    他叹：“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这么厚脸皮的？”

    “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向来就这么厚脸皮！不过，我脸皮的厚薄，与你有关吗？苏辰生？”

    “当然有关系！”他说，“起码你是我的前妻，我不想别人说我苏辰生品味太过低劣！”

    心又隐隐痛了起来。他承认有关，却不过只因为他的面子！呵，狠啊。

    “我看你是过虑了，苏辰生。即使我烂成一堆淤泥，你也完全可以用另一个或另一群光鲜艳丽的女人将我掩盖到那见不得光的角落里去！没有人会记得我的。毕竟，你漫长而光芒闪耀的一生，我盛华瞳站在你身边的时刻，不过区区半年！我的臭味，甚至还来不及沾上你的衣角呢！更何谈毁掉你的面子！你无需高估我的能耐！”

    他咬牙盯着我，“盛华瞳，你不觉得你实在贱得让人很想扇你一个耳光吗？妓/女尚有自知知名，知道自己职业肮脏，拉客之时话语尚带着三分羞耻，而你！我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可以无耻到像你一样的地步！”

    我震惊地看着他。

    “有没有搞错？想扇我一个耳光干嘛还非得到外面？就在里面扇不好吗？人多又热闹还可以吸引眼球。你知不知道外面现在多少度啊？你穿我这样站在这雾气里试试。拜托你要扇就快点扇，我也好快点回去和陈总跳舞。”

    看着我又跳脚又呵手的样子苏辰生脸上出现一种无语的表情。

    我看见他在解扣子。

    他穿的是一件烟灰色的呢绒大衣，是很新的，我并没有看到过。

    恨恨地想，不会就是那个叫优优的给他挑的吧……

    他将那大衣脱下来，扔在地上。

    他里面就穿了一件保暖衬衫，或许还不及我的毛衣厚。

    “你这是干什么？”

    “好了，现在我们一样了，同样穿那么少，同样站在寒风中，你能不能不要做出那种受了委屈的样子？”

    他背脊挺得笔直，热气沸腾地站在那里，在他身上根本就看不见任何冷的感觉，对比之下，我瑟缩得就像是一只渺小的仓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