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在我的面前，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身，低下头去吐出一圈青色烟雾，姿势很熟练。

    很快抽完一根，又拿了一根。

    “还从来不知道，你抽烟抽得这么熟。”我讽刺。

    “十多岁时一个人在国外，很无聊的时候学会的。回国后就很少抽了。”

    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是抽第三根，我被熏得难受，一串咳嗽。

    他微摇下一点车窗，消散了一些雾气，又再摇上。

    “是，我想到了。”他突然点头说，回过头看我，“我想应该是这样的。你很吸引我，当初第一眼见你，你就很吸引我。从长相上来说，你并不是美/艳那一类，从身材上来讲，你也不显得前凸后翘得夸张，可就是吸引我。我想，应是你身上那种一尘不染的气质吧。实不相瞒，在我的周围，美/艳和性/感的女人一直不少，或许是她们太相似，所以我在她们身上找不到感觉，觉得这类还是更适合摆在橱窗里被男人们意/淫。直到那天看见你，清汤挂面的长发，素面朝天的脸，穿着一件样式非常一般的大衣，抬起头来微微笑着，眼底有着光点闪亮，是那种一眼便能望到底般的清澈，不觉便让我想到在冰岛看见的湖水，仿佛与世隔绝，不染一点尘世，却又有着幻变的色彩与重重的光影。我对你应是一见钟情的，华瞳。就好像心脏被一只小手轻轻地打了一拳，‘扑’。那响声的频率我至今还记得清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甚至都不愿打破围绕在你周身的那种就像荷塘雾气般清新纯洁的光雾。连牵一下你的手，也觉得是对你的一种亵渎。直到我身份被你发觉，你从此对我避而不见。我疯了一样冲入到你租住的小屋里，思念成灾，终于令想要占有你的愿望如此强烈。那一天我让你成为了我的女人，你却给了我两个惊喜。”

    他的眼中泛起疼痛的苦涩，“你的血，让我狂喜！这印证了你给我的感觉，这印证了你清澈如湖水一般的双眼，这印证了你周身那层清新纯洁的光雾，这印证了，你与那些女人真的不一样！而你的身体，带给我的感受，那种如浮入云巅般幸福的感觉，那种我在其他女人身上找不到的感觉，那种触电般令我痉挛的感觉，让我狂喜地觉得，就是你！你就是那个，我一直在寻找的女人。你就是那个，我这一辈子唯一可以携手相伴的女人。因为有了你，所以，我不会再看其他女人一眼。为什么要看呢？我想要的已经全部得到，我还有什么必要去看她们？你可知，在认识你之后，我完全丧失了，对其他女人的兴趣。我甚至可以用看大公鸡的眼神看那些身材惹火的女人招摇地在身旁走过，而不会对其产生一点的臆想！真是不可思议啊……直到，直到那些照片明明白白地摆在我面前！”

    他俯下身近距离地看我的面，燃了半截的烟头带来微光，映红了我身上一小片赤/裸的肌肤。

    我听见他在深深地吸气，寂静的车厢内我听他述说，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根本毫无思想准备。

    即使，许多年后，当我回想起那个寒冬的夜晚，当我想起那个狭窄的车厢，都会情不自禁地颤抖，因害怕，而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