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人格不算数的。”科幻小说家宛清说,“你说你没有拍过,也只是在你现存的记忆里你没有拍过吧?让我们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你拍过,但是这段拍过的记忆你没有保存下来。假如是这种情况,那么你还坚持认为,你的确没有拍过吗?”
我一怔,接下来就本能地在脑中仔细搜寻,关键字:“裸/照”。
搜寻的结果自然是一片空白,于是我很颓丧地说,“看来我硬盘出了点问题,我强制搜索了好久,确实找不到任何关于照片的资料,是不是我脑袋里长了一枚肿瘤,影响了我那块记忆片区?”
于是外科医生兼心理医生宛清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建议你去拍一张脑片,顺便可做个催眠,说不定会让你回忆起那天的情景。”
“是啊。”我说,“脑片和催眠的钱我暂时借你的吧。”
资本家宛清露出相当温柔的嘴脸说,“那是不可能滴。这么重大的事情,亲爱的你还是去找你们家陈总吧!你不是他女朋友吗?”
我也露出相当暴力的嘴脸说:“绝交。”
77路公交车到终点站时车上只有我一个人。
我跳下车,穿过小镇主街,走到一幢灰头土脸大概七八十年代修建的单元楼前,爬楼梯到四楼。
敲门,没人开。
刚刚和我通过电话的资本家宛清估计是怕我借钱于是临阵脱逃了。
我竖中指鄙视了她一会,用钥匙开门。
进门我就先晕了一下。
我的那些销/魂的照片啊,被艺术家宛清翻得乱七八糟,有些在床上,有些在地上,还有一些,很厚颜无耻地拥抱着大约是宛清刚刚啃过的一些鸡骨头。
只得蹲下来一张一张地捡。
桌上很凌乱地摆放着一些眉刷眼影,一看就是刚刚被化妆师宛清使用过的。
我很无语地将它们一一收到抽屉里。
正在收的时候,有人敲门。
怨气深重的我立刻冲过去砰一声打开,“我是嫁给你了吗?为什么每天都要我来帮你做这些事?”
“嗯?嫁?”
听到声音我才反应过来,抬头看着门外那个男人一脸的微笑,冷不防与他的目光对个正着。毫无预料的我,一颗心砰砰跳得不成样子。脸也红了,血全部往脸上冲。
“那个……你?”
双手扶着门边,完全不知所措。
“这是你现在住的地方?”他蹙眉头,“这地方不适合你啊,华瞳。”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林……林晓风……”
念他名字的时候,我竟然一阵紧张,于是很无语地鄙视了自己。
他只笑着看我,不说话。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
心中却在琢磨。
他在笑,身上毫无冷漠的气息。可是我记得那天他送我到民政局,明明很冷,一句话都没有说,然后,也是不告而别。之后这么多天,他连电话也没有打给我一次,如此冷漠的态度。现在又是这么笑意盎然地出现在我租住的小屋门口,他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