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当时是怎样读那封信的吗？我想，这世间最幸运的事，莫过于知道我爱着的人同时也在爱着自己。而这世间最不幸的事，却是，虽然知道了两人相爱，却无法和对方在一起！当时，我读着你的信，笑了，但是最后，却是完全地痛哭了。父亲可能会进监狱，母亲却是重病缠身，我的学业还能不能继续下去都是一个问题，更不用说父亲的事发后我可能遭遇到的白眼和轻视。或许我会去往国外，但那也是千里之遥，况且，在母亲重病缠身的情况下，我怎么能够丢下她？在这样的情况下，华瞳，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坦坦荡荡地走过去，牵起你的手，把世间所有的幸福都给你。我没有办法，毫无遮掩地深情凝视着你的眼睛，告诉你，我也爱你！甚至比你更早！爱得比你更深！”

    “我还能怎么做？接到那封信的我还能怎么做？我怎么能要你陪我一起伤痛？怎么能要你陪我一起遭受白眼？怎么能要你陪我一起去承受那飘渺无依看不到出路的未来？我只有要你，恨我！”

    “避开我，讨厌我，远远地离开我。那是我那个时期，唯一的希望。所以，我搂了严丹青，我知道她对我一直有好感。于是，我利用了她，伤害了你，一直，将你伤害到再不可能继续爱我的地步！我真的，很残忍，是吗？”

    耳机里传来悲伤的笑声，“我没有想到我会如此成功……成功到，即使我现在能够给你以幸福，能够给你以未来，你却，再也不接纳我……再也不愿爱我……宁愿去爱别人也不愿爱我……真的吗？华瞳？这辈子……即使我用余下的这一辈子来赎罪，我用我余下的所有生命来乞求你的原谅，你也不肯原谅我？你也再也不肯爱上我？”

    耳机里面林晓风的声音沉寂下来，静谧中有“嗞嗞”的声响，我只听见他的呼吸声，沉默悲伤地起伏。

    我的泪掉了下来，扑簌簌打在面前的麻将牌上。

    牌桌上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我再也忍受不住，一下子扑倒在桌上，将打了一半的牌推翻得一塌糊涂。麻将牌轰然坍塌，就像是一座倒塌的高楼，溅起的灰尘，铺天盖地，迷了我的眼，让我眼睛疼痛，眼泪不止。

    或许那爱早就过时，在时间里被灰尘一层层掩埋，掩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温度。但是，我知道的，那爱，它确实存在过，确实沸腾过，确实，在我心里深深扎下过根。太久，连我自己，都已看不清它现在的模样。我不知道这么久，它究竟是早已死亡，还是在默默躁动。它究竟依然是真，还是早已为假。

    泪水汹涌而出，我深深呼吸也无法控制，最后只好说，“姐姐你的牌打得太好了，小的我输不起啊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