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笑了，正如我以前在他脸上看到过的，非常阳光灿烂正直无私的笑。

    喘/息还未平复，但他已经能够说出话来。

    “知道我刚才的想法吗？”他一边喘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刚才我真想，就此死在这个吻里！什么也不用想，在这个纷飞的雨雾里，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带着你一起，死在这个吻里！”

    我还说不出话来，但是手指已经在抗拒。

    多么可怕啊，他的话！

    他的身体靠过来，将我抵压在墙上，喘/气还未平复，他的脸侧在我旁边，气息湿润而温暖。

    “暂时，动不了……让我靠一靠吧，华瞳。”

    在一片安静的雨雾中，在这个渺无人烟的小野湖风景旅游区，他按着我的双手，身体轻轻地靠着我，呼吸吹拂在我的颈畔，以这种亲密的姿势，等待体力的渐渐回复。

    很想推开他，只是，暂时我也没有力气，于是只用眼睛越过他的肩膀，看向远处的薄雾濛濛。

    雨丝阻隔了视线，能见度非常得低，除了一片白茫茫和近处树木的摇曳，我什么也看不清。

    与他靠得越近，我就越感到危险，那是一种前途未测，飘渺无依的危险。所以力气稍有回复，我就开始了抗拒。

    他制止我。

    “让开！”我挣脱他的手，去推他的胸口。

    “华瞳，即使知道了那年的真相，你还是要拒绝我吗？”

    我侧过头，“那爱已经过了，即使知道了当时的真相，我对你，也再也不存任何的爱意。”

    他用双手捧住我的脸，狠狠扳了过来。

    “你看着我说这句话！”

    我不看他。

    “你明明在撒谎。”他冷笑，“如果，你对我真的再也不存在任何的爱意，那么，我告诉你真相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哭？即使隔着电话，我都能听见你当时的眼泪是多么汹涌！而你冲下久居的楼梯时，所带着的，那一脸的泪痕，难道是假的吗？我要你解释，盛华瞳，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向我解释这些眼泪的来历！”

    他将目光投给我，刺得我脸皮生疼。

    “呵，真可笑，林晓风。”我抬起头看他的眼，“我承认我过去很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爱得肝肠寸断，但是，那一场爱，早就随着那封信的撕碎而碎掉了。你告诉我真相时，是的，我哭了，狠狠地哭了，只是那个哭泣的我，是过去的我而已！是过去的我附身在现在的我的身上，在将那淤积在回忆中的眼泪倾泻完毕。我承认这么多年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即使我嫁给苏辰生，你也依旧像一个影子一样对我不离不弃，很多时候我会梦见你，梦见当初你带给我的伤带给我的痛。我曾经以为，这一辈子恐怕都不能摆脱你的阴影了，但是，很幸运的，你终于告诉了我真相！这个真相，将我心底里的那个一直哭泣的少女，那个为爱而受伤的少女，从伤痕中解放了出来。所以，对于你，我将不会再纠结，也将不会再留恋。感谢你为我免费做了一场心理治疗，我想，之后我再也不会梦见你了，所以，也请你再不要来打扰我吧，我只想一个人过很清静的生活。是的，刚才的那个吻，很激烈，很缠绵，很销/魂，但是，也很危险！或许你可以毫无遗憾地说出宁愿死在那个吻里的话，可是我却并不能。现在的我，是消受不起那种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