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爸爸手术的事情,楚小天开玩笑说:“中午江叔叔是不是还要回家吃饭,要不我也去蹭一顿怎么样?”
我说“你帮了这么大的忙,我妈妈正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如果你不嫌麻烦,就过来吃吧。”
“那我真去了,到时候你别嫌我添乱”他笑嘻嘻地说。
“好啊,我现在就给我妈妈打电话,给你添双筷子”我说。
和楚小天通完电话,我心里宽慰,赶忙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明此事,妈妈说这等于是欠楚小天家的人情了,等我爸爸出院的时候,还是要好好谢谢罗医生,也是表达个心意。
我专门又去了罗医生的办公室,看他没有在,护士说早晨罗医生做的是一个大手术,现在还没有出来呢。
我问护士可不可让我看看我爸爸的病历,护士犹豫着不想给我,我说“如果我妈妈要看,你千万不要让她看,但是我和我爸爸都知道是什么病,我爸爸明天就要做手术了,罗医生又没有在,所以我想看看病历,没有别的意思,请您放心。”。
我知道,这几个护士都以为我们是罗医生的什么亲戚,所以对我爸爸的病历保管得非常好,在日常的检查和护理中,也显得格外仔细和关照。
她见我这么说,就去放病历的柜子翻了一会,然后将一本病历递给了我。
其实有很多医学术语我都是看不明白,但是,我知道我爸爸的病情还没有到晚期那么糟糕,所以我相信爸爸的病治愈的可能性非常高。
可是这本病历除了一些常规的检查单子,我没有看到最重要的那几项检查单和诊断证明。
问护士怎么回事,护士说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如果不全,那就在主治医生那里了。
我知道也许是护士不愿给我看,我看到她刚才翻来翻去鼓捣了一阵,估计被她抽掉了。
再把这几张病历认真翻了一遍,却在中间赫然看到罗医生写的一张临床病理症状和相应的治疗方案,这张单子纸张比较小,夹杂在那些常规检查单中,刚才我翻得着急居然忽略了。
那意思好象是说病灶范围比较大,优先考虑手术,如果手术后情况不好的话,还得配合化疗以观后效等等。
我知道楚小天事先给罗医生说过,不要让我妈妈知道病情,所以罗医生又专门给护士们交待过了,所以护士才不让家属看病历,但是,护士不应该对我也隐瞒啊。
面对这份不完整的病历,面对罗医生的这张治疗方案,到此时,想到明天的手术,我又开始充满了疑虑,心情重新变得无比沉重起来。
在病房前的走廊里站了一会,觉得还是不放心,我又到了罗医生的办公室门前。
“------不可知的风险太多了,你想参与这台手术也可以的,幸亏16床病人来的不算太晚,要是再延误一个月,就完全连手术的必要都没有了,所以,这个手术的难度比较大,是否把所有扩散感染的病灶都切除是关键,明天我们必须保证精心做好这台手术,尽量-----”
16床的病人?那不是我爸爸吗?
天旋地转的感觉,眼泪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没有勇气再敲罗医生办公室的门。
出了医院,漫无目的地走到医院的一侧,我摸出手机给楚小天打电话,发现他的电话在占线。
这里有一个摆放在街道口的长凳,走过去坐下,凳子一片冰凉,我打了个喷嚏,不可抑制的眼泪汩汩而下,幸亏这里过往的行人不太多。
只能说悲伤和混乱像一把钝刀,让我的心慢慢开始血肉模糊,无力和无助感更加浓烈,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小蚂蚁,面对命运的魔手,我毫无反抗之力。
这时我的手机铃响了,我摸出手机,也没有看是谁的电话就接了起来,没想到竟然是鲁岳女友夏雨菲的声音。
只听夏雨菲说:“听说你爸爸生病住院了,所以你又把鲁岳拉到身边去了?如果因为钱,我可以给你,你没有必要因此再拉上鲁岳吧?你少在鲁岳面前装可怜了,说吧,别假清高了,你需要多少钱,如果嫌少-------”
莫名其妙的这个女人!
怎么,我爸爸生病的事情她居然也知道了?为了换得她以后的安全感,因此判断这是一个用钱可以让我和鲁岳彻底了断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