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楚小天又扯到鲁岳身上,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看到我迟钝的表情,楚小天笑了笑,说:“我刚才本来是要接江叔叔一起去吃午饭,可是到医院跟前,却看到你跟他在一起,他给你说着什么,你才开始情绪激动起来了,不是吗?该不会是你对他还不能忘情,以为他-------”
尽管他的语气很轻松,好像在说一个无关的事情,可是,我还是能听出来他那话语里的醋意,不想他误会,所以我认真解释道:“你说的什么话?我从医院出来想在那个地方坐一会儿,没想到在那个地方遇见了他,他听说我爸爸住院了,来看看我爸爸”。
原来楚小天也并不大度,非得抓出鲁岳的事儿说清楚不可。
“那么,你说,对爸爸的病忽然这么没有信心,理由是什么?”他再问。
“如果爸爸手术能好的话,为什么以后还要化疗?”我哭着问他,在我的认知里,化疗就跟死亡距离很近了。
我把罗医生办公室的对话给楚小天转述了一遍,还不时加上我的推测。
楚小天看着我的眼睛,用非常严肃地语气说:“郁儿,手术都没有做,你就这种状态?医生不是说了吗?同一种病得在不同人身上,结果却也是千差万别的,这不仅仅是一个治疗时机的问题,还与一个人的体质、心态、亲属的态度等等,都有很大的关系。上次,罗医生不是给你说得很清楚吗?为什么到最后关头,你又变得这么脆弱了?”
我喃喃地问:“是,我一直告诉爸爸一定会好起来,可是,我看了罗医生的治疗方案,我忽然特别害怕,我开始不确定情况是否就是我知道的那样乐观?我们只是说不让妈妈知道,为什么护士连我也瞒?她不给我病历,她把最重要的一部分抽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不是你告诉罗医生连我也要隐瞒?难道我爸爸真的严重到无法治疗的地步?难道这次手术,仅仅是为了给家属一个不后悔的心理安慰?我爸爸只不过是白白挨这一刀?我爸爸是不是已经到了晚期,他的生命只是几天?几个月?你告诉我呀?是不是也和罗医生联合起来隐瞒我?
罗医生说我爸爸的手术风险非常大,到底会怎么样?真的只是给我和我妈妈一个安慰吗?是不是现在连50%的成功率都没有了?病灶到底有到大的范围?是不是三分之二的胃也不够切了?
小天,我很害怕,我不能没有爸爸,我爸爸对我最好了,我爸爸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得上这种病?明天,我会成为一个没有爸爸的人吗?
上中学时,我就在爸爸的那个学校,每天上学、吃饭我都跟在爸爸身边,直到上大学后,我爸爸他,真的是最好的爸爸-------”
我说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话,先是对我爸爸的病的疑问,后来就给他说我和爸爸的生活琐事。
楚小天静静听我说话,不时地将环抱着我的胳膊用力紧一紧,或者不时吻一下我的头发,等我的情绪完全稳定下来后,他将我重新放倒在床上让我躺好,给我盖上被子,又倒了一杯水放到我的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