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午后,我在医院里陪爸爸,他熟睡后,我独自来到医院后面的小花园,独自坐在一个长凳上晒太阳。
我已经打定主意,等爸爸一出院,我就跟爸爸妈妈一起回家乡,工作之于我,现在已经不是重点。
只是,要和楚小天暂时分开了,我们以男女朋友相处的时光,也才只有一周的时间,等他出差回来,又是面临别离。
回忆和他的点滴,真的好无奈,不舍也没办法。
“嗨,江郁儿,这么专心你想什么呢?一个大活人站在你身边都没有察觉”。
沈智明开朗的声音吓我一跳,他身上居然没有穿白大褂。
不穿白大褂的沈智明看上去蛮帅的,笔挺的身材,一件灰色风衣衬托出他的玉树临风,连头发也是刚刚理过,显得倍儿精神。
我微微一笑,“要去相亲吗?你不穿白大褂让我有些不适应。”
“今天我休息,刚想出去透透空气,一直呆在医院里,容易让人压抑。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说完,他在我身边也坐了下来。
“每天看着开膛破肚的手术和病人家属的忧愁,你们当医生的是不是觉得好玩?”我问。
应该是开玩笑吧,可是我的声音里却没有笑意,似乎很随意地就问了出来。
沈智明闻言,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
他奇怪地说:“好玩?呵呵,你这些天在医院,是不是看我们的手术每天安排得流水作业般紧凑,觉得我们已经没有感觉了,只剩下了好玩?”
的确,如流水作业,这个进去,那个出来,有人欢喜有人悲伤,而我,也就是随口问问。
他见我不语,接着说“其实刚开始从医那会,每天心情跟着变得很是压抑,但是时间长了,就开始冷静了,生老病死,自然规律。
真要生病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做医生的,力求每次手术尽可能完美,治疗方案尽可能完善。
但要是让自己天天去感同身受病人的痛苦和家属的悲伤,我是不是就要疯了啊?”
他的回答,语气里有玩笑的成分,我却能听出其中的心里话。
看着他阳光下的笑容,我再问:“很喜欢医生这个职业吗?”
“考大学报志愿的时候,只觉得报考医大是个很值得骄傲的事情,等进了这一行,才发现做好这个职业,实在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个职业逼得你不断得进步,也要求你不能允许自己有一个小小的失误,因为那会带给病人的是无法估量的损失。
一个医生水平的高低,真的可以决定一个病人以后生命的长度,尤其是那些疑难杂症的病人。
所以,我对这个职业从来没有用好玩来感觉过,永远都怀着一颗敬畏之心,力求自己也成为罗医生那样的医者。”
沈智明的话也让我有些意外,不过,听了他的话,我知道刚才我那句玩笑,有诬蔑他的职业操守之嫌,所以,有些耿耿于怀,所以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场。
我原以为他关照我们,只是因为我们来自同一个家乡,因为我爸爸是他母校的老师,或者因为我曾经痛哭流涕地求过他,还因为认识刘婕茹的缘故-----
“你说的医生的失误,你遇到过?”我没话找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