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沈琪和戈然是故意打打闹闹着离开的,原来,只是要把时间留给沈逸。
勉强一笑,欧以偌终于发现,他们之间,似乎已经在一夜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变化了。他不再是那个无论她做什么都会支持的沈大哥,而她也不再是那个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对他畅所人欲言的小偌了。
“沈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虽然看见他的时候,她脑中唯一想做的,只是渲泻自己的委屈,可是,他们之间,仿佛有一道透明而无法逾越的高墙在阻隔着,让她只能用最简单的话语,来表达自己那茫然无措的心情。
“你回来的时候,小琪给我电话了。”沈逸的表情,一直很深沉,忧愁环绕的感觉,让欧以偌觉得自己是个天大的罪人。
“你一直在这里等着?”
“嗯。”简短的一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欧以偌无言以对,只是委屈的低下了头,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看到沈逸这样,只是,很多事情,早已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无法自制。
这样过份客气的对话,让两个人都感到无所适从,欧以偌再次挤出笑容,傻傻的笑着,试图缓解两人间的尴尬,只是,沈逸那紧锁的眉头,似乎一直没有松开过。
“小偌,我们谈谈好吗?”
似乎下定了决心,沈逸的神情,异常坚定,欧以偌自知逃避也不是办法,也顺从的点了点头:“沈大哥,我们边走边聊吧。”
如果一直就这么站着,也许气氛会更尴尬,走动起来,就算是沉默也不至于显得那样突兀,让人手足无措。欧以偌似乎意识到他要说什么,所以,不免有些紧张,如果,在她没有遇到费洛柯之前,如果在他们之间没有发生那么多事情之前,她一定不会像今天这般忐忑,可是,时光不能倒流,她们的关系最终却变成了另一种尴尬。
“小偌,你能跟我说实话么?”
冷静了很久,沈逸才鼓起勇气来到这里,她一次次的在他身边‘消失’,在他看来,其实都是因为自己没有能力,假如他够强大,他一定不会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可事实证明,他的能力实在太弱,根本不足以保护着她。
这让她懊恼,但又不能甘心,这么多年真心的付出,难道要在此刻说放弃?他不想,也不能,所以,他想要最后再为自己争取一次,一次就好。
“沈大哥,你想要问什么就问吧,我都告诉你。”对于沈逸,说不愧疚那是假的,这么多年来,沈逸对她的好,她一一记在心底,只是因为有以佳在中间,她从来没有往别的方面想,可是,当沈琪点破了一切,她还怎么继续装傻下去?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本打算委婉一点的,可是他犹豫了很久,都不知道如何才能表达,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直来直去,对于欧以偌这样单纯的女孩子,也许,没有什么比这样直接了当的提问,更适合她了。
这个问题,她早有答案,只是真的要当着沈逸的面说出来吗?她真的不忍心,可是,他是她最信任的人,也是她最关心的人之一,她不愿意骗他,也不可能骗他,虽然残忍了一点,但她还是鼓起了勇气,只是,当她刚刚启唇,他却猛地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别说了。”
一直认为自己够坚强,所以,可以承受一切,可是,当事实摆在了面前,沈逸终于明白在感情面前,他也胆小得如同懦夫,他明明问了,明明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心理准备,可是,当他看懂了她的眼神,他还是忍不住上前阻止。
从见到她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懂她的眼神有多直接,只要看着她的眼,他甚至就能明白她想要对他说什么,可是今天,他真的不想去懂,与其被她当面拒绝,他还是选择了自欺欺人的方式,幻想着,只要她不说出来,一切就还会有可能。
“沈大哥,我,对不起!”
那些狠心的话,那些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说出来的话,被他这样一说,哪里还能说出口,沈逸的痛苦,她看在眼里,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她真的很想违心的告诉他,她一点也不喜欢费洛柯那个混蛋,可是,话到嘴边,她却更加说不出口了。
骗得了别人,她又如何能骗得了自己?
“小偌,你是被逼的,是吗?”抬着布满血丝的双眸,沈逸的眼中,水雾弥漫,欧以偌震惊的望着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本想要说的是什么。
“就算是你真的…………可是你们适合吗?他能给你幸福吗?你们的生活,你们的环境差了那么多,你真的可以吗?啊?”他突然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那样痛苦的问着,整个人,都因为这些话在发着抖,欧以偌的心,颤动着,仿佛被剜去了某些重要的一部分,那样的感同深受。
她不停的问着自己,真的可以吗?可以吗?可是,这个答案,她似乎也在努力的寻找着。她一直以为爱情是美好的,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两个人理所当然的相爱。然后理所当然的走到一起,然后结婚,生孩子,然后幸福一辈子。
在她的世界里,什么都应该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可是,当她遇到了生命中的煞星费洛柯,那火星撞地球般的热浪,瞬间便淹没了她的一切,让她迷失在那热情的海洋里,完全找不着北了。
想要抽身离去,却又能听楚的听到自己心中,那舍不得,舍不得的声音。
“沈大哥,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艰难的解释着,无力的话语,让自己都觉得不能让人信服,可她还是说了,除了这样的解释,她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抚瑞的沈逸。
苦笑着,沈逸终于放开了她,直视她的双眸,好样诚恳的问:“小偌,如果我说,我什么也不介意,你可不可以重新给我一个机会?”
他说他什么也不介意,可是,他又知不知道自己应该介意的是什么?还是说,他一早就知道了,只是自己还在自以为是的以为瞒住了所有人。惶惶不安的望着他,欧以偌心虚的低下了头,她该如何回应他的深情,若是接受,她又如何面对自己的心?若是拒绝,她又于心何忍?
左右为难间,她始终没有再出声,沈逸忍不住追问着,换来的,却是自身后而来的另一个浑厚的男声:“你的问题,她不好意思回答,我来答。”
猛的扭头,沈逸一脸凶悍:“你算是什么东西?谁稀罕你的回答?”
“嗯,我确实不算是东西,难道你是个东西吗?其实你也不是个东西嘛,是不是?”痞痞的靠在大树上,此刻的费洛柯,一脸无害,但那不达眼底的笑意,却让欧以偌看得心底发寒,一直在想象着这货笑起来的模样,现在真的让她见着了,才发现,原来他不笑的样子,更可怕。
“费洛柯,你别太过份。”沈逸终于被激怒了,事实上,现在的他,就像是一根绷得紧紧的弹簧,只要那么轻轻的一个触动,便会爆发着激弹出来,更何况,来招惹他的人,还是
那个他最不愿见到的费洛柯。
“过份?原来你还知道什么叫过份?那么你现在强迫我的女人接受你的心意,就不算过份了?”我的女人,这话似乎越说越顺口,费洛柯的话,明明是对着沈逸在说,但眼神,却始终落在了欧以偌的脸上,那表情,仿佛他是那个工作了一天后,回来捉奸在床的苦逼丈夫。
沈逸几乎要弹跳起来,大吼着:“你别不要脸了,小偌才不是你的女人。”
“孩子都有了,还不算是么?”他好笑的望着沈逸因气愤而涨红的脸,这一刻,他无比冷酷的想,原来打击情敌的感觉,这么的爽。
“孩子?”
沈逸瞪大了眼,一脸震惊的望着欧以偌,他早已预计了所有可能发生的一切,却独独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他们之间,到底开始多久了?他心痛的想,孩子,变出一个孩子要多久?
“沈大哥,不是这样的,我…………”
她真的想解释一切的,可是,费洛柯一个冷眼望去,她将要出口的话,便被硬生生卡回了肚子里,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为什么要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可是,集体鄙视她吧,她就是害怕了,就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所以,我的孩子他妈,我能带走了吗?”故意加重了孩子他妈四个字,费洛柯邪恶的微笑着,大手一伸,紧紧揽住了欧以偌的肩。
“小偌不是那样不自爱的女孩子,是你逼她的,一定是。”沈逸咬牙切齿的话语一出,欧以偌似乎在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心痛的意味,最了解她的人,果然是沈逸,就算是最为不利的事实摆在了他的眼前,他仍旧那样懂她,甚至嗅不到一丝怪责的气息,只是心痛,难以言表的心痛。
他霸道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强行拉回她绞着在沈逸脸上的视线,一字一顿的问她:“我,逼,你,了,吗?”
看着他这样伤害着沈逸,欧以偌很想就这么狠狠的甩他一巴掌,可是才仅仅在心中这么想了一下下,却接收到他更加凶猛的眼神,那意思,仿佛在对他叫嚣着:小爷我很生气,你最好乖乖的。
她其实真的很乖的,可是这一刻,她却不想再乖下去了,用力的甩开他的手,她怒气冲冲的牵起了沈逸的手,一脸执拗的说:“沈大哥,我们走。”
足尖才刚刚落地,人也才刚刚转身,欧以偌只觉眼前一花,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整个人已腾空而起。
黑着脸,费洛柯一脸不爽的扯开了他们交握的手,将欧以偌扛上肩头时,他一脸无情的说着:“早就说过,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放开她,你这个人渣!”
沈逸冲了上来,却被不知从何处突然蹿出来的两个人,直接架起了胳膊朝后退去,他挣扎着,大叫着,却始终无法改变欧以偌又一次被他强行带走的事实。
“放开我,放开我………”
痛苦的喊叫声中,眼睁睁看着欧以偌被塞进了费洛柯的车里,沈逸痛苦的痛上了眼,仰天长吼:“啊,啊………………”
拼命的摇动着车门的把手,看着沈逸几近崩溃的模样,欧以偌忍不住痛哭出声:“放我出去,你这个坏人,快放我出去。”
“你是不是永远都学不乖?”阴沉着脸,费洛柯一脸冰霜的开口,他可以容忍她的任性,也可以容忍她对他的冰冷,却始终看不得她为了别的男人落泪,她的眼里心里,除了他以外,不可以有任何男人存在的空间。
“你有没有人性的?为什么要那么欺负沈大哥,他是好人,是好人呐。”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轮起小拳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来回不停的砸着,仿佛有多很痛恨他一般。他烦燥的捉住她不安份的小手,一脸冷酷的问:“他是好人,我就是坏人了是吗?”
“是,你就是坏人,坏人。”
他笑了,唇角的笑意,冰冷而危险:“那么,你知道坏人在面对你这种不听话的女人的时候,会做什么事情吗?”
“你………你想要干嘛?”她确实很傻,但她至少还懂得看人的脸色,只是,她总是在点燃了一把火之后,才想起来要后悔,只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不久前,你是不是问过我车震是什么?我觉得,今天很有必要亲自给你演示一下,你觉得呢?”
“……………”
邪恶无情的话语,自他嘴里吐出,却瞬间吓白了她的脸,盯着他怒火中烧的双眼,她终于明白自己又犯了一个多么不该犯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