嗫嚅着,苏心兰已经不敢再他看的眼,她是个自私的人,因为自己的自私,才会引起今天的混乱,她对不起他们,可是,她却不敢承认。
“我,我只是想要你们分手。”
“没有理由,你觉得我会同意你这无理的要求。”他已经很理性的在对待今天的问题了,要是以往,他甚至会直接拂袖而去。
知道已不能再逃避,苏心兰的眼泪,已是越来越汹涌,如果注定要有一个人受伤害的话,那么,也只能选择费洛柯了,他是自己的儿子,但也是个男人,无论欧以偌是他的妹妹还是爱人,都是他必须要保护的对象。
如果说,必须要选择让一个人痛苦,那么,她想最合适的对象,只能是费洛柯。毕竟,欧以偌接上来要面对的,可能是被迫打胎的痛苦,她不能,也不忍心再让她身心受挫。
颤颤微微的抬起手,苏心兰终还是将手里的立资料交到了费洛柯的手中,一脸凄楚的说:“在你看完这个东西之前,我希望做好心理准备,阿洛,你不原谅我是对的,因为,我实在不值得。”
说完这话,苏心兰痛苦的捂住了脸,无声的落泪,费洛柯一时有些怔然,印象中,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当就舍下他的时候,甚至都不曾流下一滴眼泪,可今天,她哭的次数与频率实在都太多太多了。
突然有些紧张,真正的紧张,文件袋里的东西,还没看到是什么,却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犹豫着,他终于还是抽出了里面的东西,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他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最差的结果也不过如此了,不是吗?
看着手里的资料,费洛柯的心,颤抖着,昨夜的温存还在脑海里徘徊,可手中滴血的事实,难道是为了刻意的讽刺他而存在?
他可以接受任何的打击,也可以接受任何的惩罚,甚至是可以面对任何的阻力,可是,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这一张薄薄的纸,就像是法庭的宣判,为他和欧以偌的未来,划上了死刑的句点。
明明一切都有朝着较好的方向在前行,为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他不是脆弱的人,可在这样惊人的事实面前,他也几乎站不住脚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拆散我们,你至于费这样的心机吗?”他知道自己这么说很蠢很蠢,但是,此时此刻,他从来没有这般渴望被欺骗,只要苏心兰说出这一切都是假的,他甚至都愿意去相信。
苏心兰仍旧在流泪,看着费洛柯的神情,那样的痛苦:“我一直让戈雅在帮我找女儿,很想要见到她们,可是…………”
“戈雅在哪里?”他不相信,至少,在没有亲自证实这一切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他会找到戈雅的,对质之后,他就能知道一切。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电话一直打不通,可是,我希望你要冷静的看待这件事情,阿洛,是我对不起你们,所以,就算恨我,也要理智一点,不要再伤害她了,好吗?”几乎是哭着哀求,苏心兰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没有再说话,没有再表示些什么,费洛柯苍白着脸,转身而走,就算事实的真相如此残忍,他也亲自去验证一切,不到最后,他绝不低头。
在医院,他终于见到了戈雅,不过,却隔着厚重的玻璃,虽然穆进泽拼了性命,可戈雅还是往进了重症监护室。
陪在他身边站着的戈然,一脸森寒的开口:“我姐是被那个杨宝儿害成这样的,他为了报复泽哥,就把我姐整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他人呢?”费洛柯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杨宝儿就是在折磨戈雅的时候,将那份资料弄到手的吧,能把人伤成这样,只能说,杨宝儿已经彻底在玩命了,资料的真实性,也就更高了几分。
“泽哥也才刚刚脱离危险,那个变态的杨宝儿给他吃了五粒伟哥,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戈然第一次显得那样的激动,不是因为怨恨穆进泽牵连了戈雅,而是对杨宝儿的愤怒已到了频临爆发的地步了。
“戈然,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处理,好好照顾你姐,我改天再来看她。”杨宝儿根本不必害怕,只是,杨景锋却不得不提防,如果戈然沉不住气,真的惹出什么乱子来,恐怕他是想保也保不住的,戈雅已经这样了,他不愿意让戈然也牵连进来。
戈然沉默了一下,终于重新开口,但他说的却是:“洛哥,保护好欧以偌,杨宝儿已经疯了,我不希望她也和我姐姐一样受到伤害。”
“我知道。”
两个男人间,第一次最为正常的对话,居然是在医院这种地方,戈然的心情沉重,没有送他离开,而费洛柯,却因为戈雅的重伤,也陷入了另一种挣扎。想找戈雅问个清楚估计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到的事了,现如今,唯有亲自调查了,只有这样,他才可能对那个伤人的真相,心服口服。
整整一个星期了,欧以偌觉得,费洛柯这货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虽然说,因为穆进泽和戈雅的事情,整个义兴社都快翻天了,可再忙也不至于忙到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吧?
要是以前,他是有事没事都会故意跑来自己跟前晃一晃的,更何况,经过那一夜后,她们之间的关系,明显的上升到了另一个等级。
欧以偌虽然迷糊,但智商确实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所以,思前想后,她决定要找个借口问问费洛柯到底为什么在逃避,就算是他真的想要将那夜的所做所为抹个一干二净,也好过像现在这样,不明不白的强。
打定了主意,欧以偌第一次没有按时坐上费家司机的车,而是在图书馆里多窝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还配合的下起了大雨,她才装模做样的拿出手机,给费洛柯发了一条短信:“我还在学校。”
没有让她等太久,费洛柯就回了一条过来:“司机没接你吗?”
虽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马上答应,但至少没有不理她,这让她受伤的心灵也稍稍有了那么一丁点的安慰,她运指于飞,迅速的又回了一条过去:“来过了,当时我有点事情耽误了,司机就先回去了,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也想过含蓄一点的,但考虑到费洛柯此时此刻可能正忙着特别重要的事情,她也就不拐弯了,直接一点。
十分钟后,欧以偌觉得手机都快要被自己握碎了,看着屏幕上清晰的两行小字,她觉得自己的怒气在暴涨。
“忙,你自己打个车回去吧!”
忙?他居然真的用这个理由拒绝了自己?如果说,他们之前还停留在以前的那种还算纯洁的关系上的话,她也就认了,可是,经过了那样的一夜,他居然就开始对自己百般不见?
她忍,她忍,她忍无可忍!
怒气冲冲的拨通了他的电话,没想到人家还不肯接,欧以偌心中的火苗蹭蹭蹭的往上冒,拗上了一般,他不接她就一直打,一直打…………
终于,电话还是被接通了,对面传来他沙哑而疲惫的声音,她有些心疼,却还是抵不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你为什么躲着我?”
“忙。”仍旧只是一个字,欧以偌立马又火了,冲他嚷道:“忙什么忙成这样?”
“道上的事,说了你也不懂。”他仍旧淡漠,没有了以往的热情,也没有了以往的温柔,一如最初她们相见时的冷漠,没有一丝的温度。
她的心,瞬间冷了下来,有些想哭,但仍旧倔强的开口:“我只是让你过来接我一下有这么难吗?”
“忙。”
又是这样,他似乎找到了最好的挡箭牌,这让欧以偌觉得难以接受,赌气般,她冲动的开口:“既然你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你的家,我也不回了,反正,学校的宿舍也不是不能住人。”
“你喜欢住宿舍的话,也行。”冷冷的一句话,彻底浇熄了欧以偌心中所有的希望,她有些不敢相信的张着嘴,呆愣着,竟是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就那样无声的举着手机,眼中泪水在打转,知道自己应该坚持,也知道自己应该表现得更潇洒一点,可是,心好痛,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原来你一直在等我开口,你一早就想赶我出门了是吗?”对那座豪宅,她并不留恋,只是他的态度,让她心冷。
他不愿多言,只是无力道:“随便你怎么想。”
“没有解释吗?”还抱有最后的一丝希望,她的眼泪扑扑的下落,却始终不肯求他。
他冷然,语气坚定:“没有。”
“好,我懂了,不过在最后,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句,费洛柯,你这个混蛋。”狠狠的骂出那句话,欧以偌放声大哭,如果不曾相爱,也不会这般心冷,如果不曾期待,那也就不会有悲伤,可是,为什么这一切来得这样的突然?
“…………”
他没有机会再说话,因为欧以偌已经狠狠的将手机挂断,费洛柯无声的望着手机屏幕上她巧笑倩兮的脸,突然间,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