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困饶着苏一，就在她要去法国之前。苏爸爸主动找了苏一谈话，很意外地第一次提到了苏一的妈妈。简短得只有几句：“你妈是个好女人，只是后来我们不再相爱了，就各自分开了。”

    苏一没有问，因为她有一种感觉，她妈妈的事苏爸爸不提，一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简单。因为小时候，她好几次半夜醒来，看到苏爸爸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喝酒。去大伯家时，她曾隐约听大伯母说过父母间的事儿，大伯母说“那女人抛下你和你爸跟人走了”。每当那时候，大伯母眼神里的无奈与同情便在无意间流露出来。

    从那以后苏一再也没有向苏爸爸问到妈妈的事儿。她的妈妈从来没有来看过她，也从来没有再出现过。可是吴姨虽不是她的妈妈，却一直像个妈妈样地待她好。

    “苏一，你休息，我去做饭。”

    聊了一会儿，吴姨看着墙上的挂钟，估摸着一会儿苏爸爸就要回来了。

    “吴姨，我摘菜。”

    一家人做饭的感觉很好，苏一主动提了门边的蔬菜，从厨房里取了菜筐，摘起菜来。

    中午十一点半，苏爸爸准时到家。

    苏一就静静地站在客厅的窗户前，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家楼下，期待着能早点看到苏爸爸。这个时候有接孩子放学回家的年轻父母，还有下班回来的白领男女，或开车的，或行色匆忙从小区大门口下公交的……

    她没有看到苏爸爸的影子，可门外响起了开匙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总是让她觉得兴奋。就像昨天，坐在端木竞家的客厅里，听到这样的声音，她的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门开了，苏爸爸精神抖擞地出现在门口，看到一袭浅蓝色连衣裙碎花的苏一，微微发愣。

    “爸爸，我……回来了！”

    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苏一像小时候考了满分，等待着爸爸的奖赏。

    苏爸爸拉上门，快走几步，握住苏一的双肩，细细的打量着苏一，从头到脚，越看越仔细。他的女儿长大了，又长高了，成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也越来越长得像她了……

    想到她时，苏爸爸的心有一些莫名的扯痛。将苏一拥在怀里：“是一一，是我的一一回来了。”

    “爸。”

    苏一将下巴垫在苏爸爸的肩上，想哭，却抱得苏爸爸更紧。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吴姨从厨房里探出脑袋，瞧了一眼：“苏一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就提前回来了。这下好了，有了苏一，我们少年宫就不怕再流失……”

    苏爸爸冲吴姨使着眼色，吴姨快速地止住话。

    没有少年宫，没有苏爸爸这些年辛苦的赚钱养钱，就没有现在的苏一，更没有苏一从小到大无忧无虑的生活。

    三个人围在餐桌前，虽然是最简单的菜式，原本是准备两天的菜，吴姨一口气全都做了。苏爸爸还拿出自家珍藏的红酒，三个人各自倒了大半杯。

    吴姨说：“为苏一的学成归来！”

    玻璃杯碰撞，传出悦耳的声响。

    苏一浅尝一口，她喜欢这种葡萄酒的味道。无数个幼年的记忆中，苏爸爸就独自捧着这样的酒杯，一个人坐在客店，那背影寂寥而孤独，像在想念着谁？又像在独自惩罚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