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做了一个系列篇的长梦,梦得胸口隐隐发痛,本就凌乱不堪的梦境,掺杂进不肯罢休的霸道和固执。
“怎么会没事?她都昏迷了!你到底有没有给她做个系统完整的检查?不好意思,想必我有权质疑你的专业性……”有个男人,聒噪且暴怒,季节睁开眼,口干舌燥,胸口还在疼。可看见陶穆樊完好无损地站在她眼前,她放下所有的负担,连疼痛都顾不上。陶穆樊见她清醒,跑到她边上,紧紧握住季节包扎地厚肿的左手指尖和手腕,来回轻揉,小心翼翼。
“季节,痛不痛?”他眼里,显而易见因怜惜而生出的倦怠,问话好像呢喃细语,温柔得不着边际。季节自为她和陶穆樊几近朝夕相处二十九年,眼前的他,恍然南柯一梦,梦得深沉不想再醒来了。
季节欣慰,一次痛苦换得他的一次柔情,挺划算。她微微点头,苍白的嘴唇失了些血色,骨碌碌的大眼睛露出不着痕迹的委屈和憔悴。
陶穆樊忿忿地瞪了一眼主治医生,医生摇头,他医术在端城医学界首屈一指,今天被陶穆樊不识好歹贬低了一翻。这个耻辱,他一定要在日后讨回来,以为他们是朋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重色轻友的家伙。
医生默然关上门,想想还是算了,用不着和一个根本没病的病人的家属计较。
“穆樊,我的马克杯碎了。”季节皱眉,陶穆樊把她受伤的手握痛了,而他的掌心擦到她细腻的皮肤,触碰间竟湿得一塌糊涂。季节反握过他的手,一点一点擦拭风**手心里粘粘的冷汗,在乎这件事真是夸张到牵扯起自己所有的敏感神经,连带着另一个人的。
有一种感情,根深蒂固,它是种植在身上的一株红豆树。陶穆樊,是心口的朱砂。
“穆樊,你常在。”季节说完,泪流满面,她讨厌肉麻,可让自己碰上,还不是演绎得情真意切,用尽一切手段都阻止不了这份心动。
“不哭了。告诉我哪里痛?”
“哪里都痛。”季节胡乱回答,陶穆樊气势汹汹扬言要打刚才那位医生算账,季节添油加醋:“去把他打一顿,他帮我包扎伤口时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动作又大又粗糙。”
“唔……看在这一点上,我决定放他一马。”陶穆樊紧绷的情绪终于稍稍缓和,难为季节重现生机,慧黠的眼眸晶莹盈亮,甩却了之前一刻的楚楚可怜。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