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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清晨
    梓瞳醒来的时候,像是在梦中,四肢舒泰的,她好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清晨,空气是静霭与清秀的,是栀子花的香气,身子陷在柔柔的床垫里,好舒服,她以为是梦,因为,这种久违的舒适,让她不舍得醒来。

    虽然她一再提醒自己不去注意自己生活的品质,但,她的身子更加的诚实,这张床好舒坦,就像是回到了以前,她以为是梦,梦里才能回到过去,可是,她一抬手,遮住些掠过眸间的晨光,竟不是梦,一切都真实的在眼前展现,她睁开眼,床是真的,柔软是真的,她清晰的看到,身上的薄被,那柔软的褶皱,手轻轻抚上去,像水一样的轻柔,这是哪里,她醒悟过来,床是欧式的,四根漂亮的床柱被繁复的轻纱帷幔系着,淡紫色系的一切,像个轻柔的梦,她却要在梦里醒来的,轻轻坐起来,回想起昨夜里的一切,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倒在了那个肖昆的怀里。

    她揭被下了床,脚甫一挨到地面,却是一样的柔软,纯白的地毯,她的脚陷到长而细软的毛毯里,这是肖昆的家?

    她看到自己的衣裙被洗净叠得整齐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而自己的身上,则是一件淡紫色的睡衣,奇怪的,她一点也没有不安或是紧张。

    房间很大,床的对面,是一个装饰性的壁炉,上面有一张壁画,窗子是弯弯的,玻璃被分割出美丽的弧度,梓瞳走过去,拉开浅紫的窗纱,外面,竟是一片美丽的花园,远远的灌木丛在花园的边缘,再远,就是高大的橡树两排,隔出一条车道来,花园里有两个女人在弯身忙着什么,一切闲适而温馨,梓瞳回了头,肖昆是做什么的,他的家,好大。

    房间里有个小隔间,梓瞳走进去,换了自己的衣裙,出房间时,是一宽宽的走廊,两侧的房间都掩着门,她顺着走廊走到楼梯口,从弯曲而上的楼梯望下去,下面是三层中空的大客厅,豪华而奢侈的装潢,却是空无一人的,从她醒来到现在,除了看到花园里的那两个类似于佣仆一样的女人,再没有遇到一个人,这像个童话里的空寂的城堡,而她,是个闯入者,楼梯上都有软毯,所以,她下楼的声音是极轻微的。

    走到二楼时,她终于听到了声音,是个浑重而不年轻的声音。

    “这么说,周奇志的事,真的是你们干的?肖昆,你到底想做什么?他有说了什么吗?”

    “就算他现在不说,我以后也会知道的,总有人会熬不住的……”肖昆的声音。

    梓瞳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不知道,自己是走过去,和主人打个招呼,还是若无其事的走下去。

    “大哥都死了三年了,现在你也接手了一切,刚刚才消停下来,你这样做,不是要把所有人都得罪了,昨天那个尹绍辉已经召了几家的老大,听说你到底去动了白玉堂,当年大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你又何必去淌那浑水,尹绍辉哪能那么好摆平呢?”前者再说。

    “二叔,您喝茶,消消气……”第三个人在说话,年轻而斯文的声音。

    梓瞳正犹豫着,有人从里面走出来,是个穿着中式衣服的老人,看到梓瞳愣了下,随即道:“小姐,您醒了……”

    里面的声音都停了,梓瞳对着这个老人的毕恭毕敬有些不适应,他的年纪足有七十岁了吧,被这样的老人躬身问好,梓瞳忙着也弯身行礼:“您不要客气,叫我梓瞳就好……”

    又有人从里面走出来,梓瞳看过去,是肖昆,他的唇边含着笑,看着自己的时候,竟有着一种熟人间的亲昵:“你醒了……”

    梓瞳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已经与他这样的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