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不是那天的那一辆，梓瞳坐上去时，只觉得好大，冷森开着车，梓瞳与肖昆坐在后面，中间似乎还空有很大的一块，梓瞳看着车窗外，这里应该是城北吧，开了好久，才看到繁华的市面。

    冷森见车内太静了，就自作主张拧开了音响，有了音乐的车里，气氛多少的缓和了一些，梓瞳的脖子都要扭得疼了，她从不是个安分的主，也从来不会逃避问题的，只是，她下意识的不想和肖昆说些什么。

    一早上，他都那样的平静，无风也无波，昨天夜里被他们打得不成人形的那个男人，是死了，还是活着，梓瞳感觉一阵的难受，这些话梗在她的心口，几次的接触下来，她已经知道肖昆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她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好奇与忿慨，这与自己的原则是多么的冲突，原来，梓瞳自嘲，自己不过也是个胆小鬼，连质问他的勇气都没有，只想这一路快些，不想再多一分一秒与这个叫肖昆的男人待在一起。

    肖昆一直看着前面，余光中却有注意到梓瞳的僵硬，她一直给自己个后脑勺，她的身子如一个随时会竖起满身刺的刺猬，虽然一直没有正面的接触，不过，仿佛自己一有所举动，她一定会给予反击的，空气中有着一丝不安的因素，他与她的脸都不看彼此，但却有一种生疼的克制，只短短接触过两三次，可是，他发觉自己有些怕和她有更深层的接触，想她一样，从她努力的疏远中感觉得到的。

    他们在怕什么……

    路过一个早间市场，车子开始慢下来，两面是热气腾腾的早点档，好多人在这里吃早餐，有人在吆喝，馄饨，包子，面条，各式各样的粥……

    着急上班的父母，一边的吃，一边的嘱咐着孩子，也有老人，一手拿着晨练的剑，一手提着各式的菜，等着买豆浆油条，三五个街坊碰到了一起，正闲话着什么，一切都热闹得可爱的，人间的烟火。

    那一边的热闹，反衬出车内的不同寻常的沉默。

    似乎应该有人说点什么吧，不然，还有好长一段路，都要这样的难堪。

    “那个……”梓瞳想着开场白。

    “梓小姐……”肖昆觉得男人应该主动些。

    他们突然间一起开口，反而听不到彼此的话。

    梓瞳已经回过头来，匆匆看了眼肖昆的脸，对他的眼睛记忆深刻，她早就发现了，他有一双深深的，湛蓝色的眸子，在晨光下，更是明显，车内有着车载香水的味道，好闻的，却让人陷入一种迷茫的空虚中。

    “您说……”他说。

    “你先……”她说。

    他们又一起开口，夹在音乐中，他们都只看到彼此的唇形在动，却没有听到彼此的话，心跳得强烈的，一直的压制，反而愈加的明显，他们害怕让对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样的强烈，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