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寒冷,终于让喜梅儿得了风寒,昏昏沉沉的过了几日,再清醒时,传来方慕锦大捷的消息。
她满心都是欢喜的。
虽然身子已经无痒,可是,她不想再到殿前去服侍,所以找着种种的借口。
直到这一天,方慕锦即将得胜回朝的消息传来,她才喜得忘了之前的顾虑。
听到薛坤说,皇上和群臣在长生殿吃酒庆祝,明天还有大宴的,这只是一开始。
她欢喜得紧,想到,方慕锦明天就要回朝,想到,他走时的承诺。
这时,小宫女绿芍吃坏了肚子,向着她说,不能守夜,她便替了她。
夜到深沉,皇上才回的宫。
皇上由侍卫扶到殿来,两个小宫女换了手扶他进内殿来。
走到内殿里,喜梅儿正往鹤嘴的香炉中添着熏香,见皇上回来了,便交给了旁的宫人,她亲自迎上去。
十余年了,只有她的服侍,才最得他的心。
就算前两日有了些隔阂,但她还是出于习惯而走过去。
皇上见迎上来的是她,先是愣了下,然后笑着说:“喜梅儿,好好!”
脱掉他的外裳。
他的醉使他站不稳身子,那两个小宫女帮着她,才换下他的衣服来。
为他换上绸质的内衫。
月白的颜色,趁着他一张被酒色熏红的脸,如桃花般。
从小起,他就不胜酒力,那时,太后给她的任务之一就是看着他,不让他贪酒,那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的他,还不是君,还会放柔了声音来求她:“喜梅儿,呵呵,就这一杯,最后一杯!”。
终于扶皇上躺到龙床上,喜梅儿与那两个小宫女都松了口气,皇上看样子吃得不少,只轻轻的笑着,似是而非的说了句:“喜梅儿,不要走,陪着我!”他没有自称为朕,更像是之前,若干夜里,他对她说的话。
那两个宫女退下了,旁的人也都退了下去。
喜梅儿去熄了多余的灯,又把纬缦放下几层,退回到床边,她探身进床账里,为着他掖着被角,先是一边的手臂,轻轻的抬起来,放到被子上面,然后是另一边。
再把被子,从他的胸前顺到脚下,都铺得平整了。
这样的事,从他几岁起,她就在为着他做,就算闭着眼,她也会做得不错一丝。
最后,她站起身,放开一边的床账,再是另一边。
一切妥当,她例行的看一眼他,原以为,他睡着了,可是,他却正睁眼看着她。
她怔了下,他的眼神因着醉意而模糊不清。
她下意识的弯起唇角,带了丝笑,扭身欲走开。
就在这时,她的手突然的被他拽住了。
她愣住了,“皇上!”回过头,见他一双眼赤红。
他喝了多少呢,听到他醉意浓浓的说道:“别离开我!”
“是!”她应着,想着他会放开,可是,他的手掌灼热的,有着烫人的温度,没有松开的意思。
“奴婢去给皇上取醒酒的汤来!”她说,要分开他的手。
可与此同时,皇上的手用力,拽低她的身子,使她险些的跌到他的身上去,她忙用手撑住床,免得压到皇上。
“皇上……”她有些惊慌,因为,鼻间都是浓浓的酒意,还有他,仓促的呼吸。
喜梅儿匆忙的要站起,可下一刻,皇上却一个翻身,将她抵到床上。
姿势是暧昧的,他与她之间,从没有过的暧昧。
虽然,她一直是他的近身婢女,可是,他们间一直是恪守着主仆的界限,从没有一刻,这样的亲近过。
喜梅儿慌了些,他的眼睛微眯着,狭长的眼角,直入鬓尖,离得这样的近,更看得清,他眼间的血丝,与他,浓重的喘息。
本能的,喜梅儿感觉到了恐惧,这是她从没有经历过的状况。
一向冷静自若的她,突然的失了分寸。
“皇上,您喝醉了!”喜梅儿说,手伸出来,要推开他。
可是,伸出来的手,被他捉住了,抵到了她的耳边枕旁。
她的一双脸,平日里总是冷静异常的脸,此时,露出惊慌的样子,她的清丽的眸子,有了些水意。
肤色雪白,面容玲珑如玉,更趁得她的一张红唇娇嫩如新蕊,引得他低下头去。
喜梅儿直到皇上的唇抵到了她的唇上,才知晓了自己这些天来,恐慌的根由,她该相信自己的预感,不该离他太近的。
唇被他吻住,她没办法再言语,可是,手脚皆不安的动了起来。
皇上不喜她的反抗,一双眉拧了,这个吻是掠夺的,于他,充满了兴奋,而她,却是绝望。
想不到,一向性子温和的皇上,此时,却是霸道的不容她喘息,只一味的深深辗转,她感觉到唇上的疼。
终于,他停了,略抬头,看她的眼。
喜梅儿才喘得一口气上来,吸到冷冽的空气,她微微的喘了下,看到他愈来愈红的双眼,她害怕的失了之前所有的冷静。
“皇上,皇上,您放了奴婢吧,奴婢给您换了暖床婢来!”她慌慌的说,声音中,带着哭腔。
他的身子帖得她那样的近,尚不知人事的她,却也感觉到了未知的危险。
暖床婢,太后早就为他准备好了,也有向她说过,他若有所需,定要随他的意,那些暖床婢全是精挑细选的身子干净,容貌姣好的宫人。
可,他的眼睛听到她的这句话,深了深,脸上沉了沉。
不答她的话,看不得她急急的要抽身的样子。
喜梅儿呆住了,他的手,灼热的,解着她的衣带,解了几下,失了耐心,只用力的一扯,发出嘶拉的一声,她的外裳在他的外力下,被撕破。
这一声也惊醒了喜梅儿,她惊恐的说道:“皇上,我是喜梅儿啊,皇上,我是喜梅儿啊!”只望他能清醒,看得清是她,她不是旁的人,是一直与他从小长到大,一直相伴十余年的喜梅儿。
可是,他的手并没有停下,她深吸口气,疼痛与恐惧让她最后说道:“皇上,我是喜梅儿啊!”话音如裂,已经哭了出来。
可是,皇上已经听不清她的话,她是不是喜梅儿又如何,他埋下头去。
感觉到她的身子一颤,随即绷紧了身子。
暗哑的喘息,炽热的唇。
她绝望的说道:“皇上,喜梅儿要喊了!”
她想他,是真的醉了,不然,不会这样的对她,她好害怕,若不制止他,那她的清白,就要在他的混乱与浑浊中失去了。
“来……”她刚张唇要喊,他另一只手盖上来,掩住了她的声音。
他的头抬起来,看住她的眼。
她扭着头,说不出话来,但惊恐的眸子,向着他求饶着,泪,大滴的,从里面滴下来。
喜梅儿看到皇上看着她,她以为他终会看清是她,会放了她的,可是,他的眼色是那样的阴沉,不似以往的他,清润的眼神。
赤着血的丹凤眼,微微的眯了下,眸底是冷如寒星的,这一刻,她竟如不识他,这样的陌生。
他再次低头,吻住她的唇,不让她喊出声来。而他的手,慢慢的,有条不紊的解开她余下的衣裙。
这是一场,喜梅儿永远忘不掉的梦魇。
她一直记得,她惊恐的眼对上的,他空漠的眼,还有,他那双灼热的手,这一辈子,终是忘不掉。
之后,不论恨他还是爱他,她永远的忘不掉,这一夜,他带给她的伤与痛。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而她,喜梅儿闭上眼,把余下的泪都封到了眼内,她知道,她亦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他从不用那些暖床婢,却把她当了他的第一个暖床婢。
他松开了她的唇,可是,她已经无力去喊,也无心去喊。
“喜梅儿,看着朕!”他说。
她闭着眼,不理他,心已成灰。
听到他冷哼声。
她的不理,换了他的冷绝。
他让她疼得要退后,却不能,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也要是她永远的男人。
这一切,像是永无终止般,疼与痛,让她的手攥紧,指甲尖陷到手心。
心上生生的疼,更让她疼的,是方慕锦,喜梅儿在心里喊着,我再也等不到你来迎娶我了,慕锦,慕锦,她在心里喊着那个名字。
这样一想,她的泪又止不住的流出来,她的第一夜,不想,和着酒气与粗暴,就这样,失掉了。
可是,他亦在喊着她的名字:“喜梅儿,喜梅儿……”
她的泪与痛,全化作了他的兴奋与汗水。
他浓重的喘息,暗哑的低呤,充斥着她的所有感观。
“喜梅儿,喜梅儿!”他轻声的唤。
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现实,头晕晕的,仿佛,刚刚的一切,把他所有的热情全吸附掉了,迷茫中,他微微的喜,仿若此生至此,才做了一件最让他称心如意之事般。
他的唇角弯起一丝笑来,身子百般的舒坦,一如他想象般的美好。
原来,欢爱的滋味是如此的销魂,他,才知道。
喜梅儿,他又叫了下她的名字,然后眼皮不支,他睡了过去。
刚刚的一切,是梦吧,酒醉后的一场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