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冽一直走到慈宁宫中,有宫人不停的行礼,他视而不见,只一心的想着进到殿内,心里焦急的,薛坤隐隐的想到了什么,只一头的抹汗,一壁的小跑跟在后面。
有宫人见传皇上驾到,忙走到殿前来,挑起棉帘子。
里面,一片静蔼的香气,有着轻快的笑声传来。
赵冽的心有丝放松,是自己的妹妹,安华公主赵冰清。
听着她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似在说捕雀子的事。
赵冽已经听着有人回,安华公主,在她自己的漱芳斋,置了无数个簸萁于雪地之上,撒了米谷之类的,专叫宫人猫于一边,候着那雀儿来,一准的扣下了。
有时扣得着,也有扣不着的,总是弄得宫里,一阵的欢天呼地,常常是主仆滚成一团,鸟儿悲鸣阵阵的。
果然,赵冽不及进到殿内,那安华公主就一蹦一跳的跑了出来。
“冽哥哥,冽哥哥,你来了!”安华公主跑过来,拉住赵冽的手臂摇晃着,如个小孩子一样。
“恩,你又来吵母后了,一点的公主样子也没有,吵吵闹闹的成合体统!”赵冽宠爱的笑斥。
安华公主也不以为意,只摇着赵冽的手说:“冽哥哥,我扣了好多雀子,叫御膳房烧了,裹着荷叶烧的,是仿着叫花鸡的做法,味道很香,一会儿,我叫玲珑给你送两只去!”
赵冽看到,安华公主的近身女婢玲珑正掩着口,在殿内轻笑着。
“好了好了,越说越疯癫了,叫花鸡?亏你想得到,哪里来的荷叶,这大冬天的!”赵冽说,闻到妹妹身上,果然一股子儿,火燎着生肉的味,他掩了下鼻子,轻喝道:“朕可不敢吃你进贡的东西,你给朕安生些吧!”
一殿内的人都笑了。
有人撩起内殿的珠帘来,赵冽一边的进去,一边的问着:“正正经经到了要许配人的年纪了,好好的学些女功是正经,还这样疯玩,谁敢做你的驸马?”
一边的说着,赵冽的眼神只看向殿内去。
太后歪在玉榻上,那玉榻是昔日帝祖得的宝物,冬暖夏凉,人躺在上面,百病不侵。
说是太后,不过才三十四、五的年纪,饶是花容月貌,却独寝孤眠,空负了一场青春。
但见太后,一身的铁绣红金丝菊长裙,一壁的落莫与孤寂,都湮没在那金金红红中,此时见儿子赵冽走进来,也多少的收了些隐秘的哀怨,换上淡淡的笑容,坐直起来。
有宫女扶着她的手,让她坐正了身子,听她清亮的问道:“冽儿,今天下朝还早!”
赵冽忙参见了母后,走过去,扶着母后的手站起身来,他的目光扫了下殿内,并不见那熟悉的身影,失望渐重,但母后这里,也不敢怠慢,只回道:“是,今日无事,不过是大臣们上一些春起备耕,百业待兴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