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冽的手先喜梅儿一步,捡起了那块玉来。
喜梅儿看到,看清玉的赵冽脸色更加铁青。
他向下,俯身到喜梅儿面前,拿着那玉,向着喜梅儿脸道:“喜梅儿,你竟还与方慕锦私下相会?”
喜梅儿不语,他竟一下子猜到这玉的来头,她想着措词,也想着要回那块玉来。
赵冽捏着那块玉,手下用力,都要捏碎了它。
“喜梅儿,你义正词严的跟着朕讲什么庭训,什么太后的教诲,这算什么?”赵冽伸手拽起了喜梅儿来。
喜梅儿感觉到他手臂在发颤。
“你不敢以se诱君,却敢与朕的臣下,私赠信物,这算得什么,这就是你受训诲后的结果吗,你是朕的女人,却还与他私下来往,你置朕于何地!”赵冽问道,俊雅的面颊上,如罩着一层阴翳般,丹凤眼狭长,眼底的寒星直射入喜梅儿的心底。
朕的女人?
喜梅儿嘴角泛起苦笑,他这样的霸道,与之前的淡漠,完全的判若两人。
她一直以为,他虽然也在意过她,但关心,却不关情。
可是,这些日子来,苦苦相逼,又为何故。
“皇上,您不觉得您本末倒置了吗,我与慕锦两情相悦在前,而失身于皇上在后,至于如何成为您的女人,您难道不知吗,到底是谁,撕了金兰盟,背了君臣义!”喜梅儿道,此一刻,倒全然的没了忌讳。
“你……,好,好,是朕不情不义!”赵冽口中说道,手扬起,势要摔了那玉。
“皇上,若玉碎,便是喜梅儿与你断情断义之时!”喜梅儿惊恐的道,一双眼睛都放到那只擎着玉的手上。
赵冽愣了下,断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迟迟的扭下头来,向着喜梅儿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你,要,与,朕,断,情,断,义?”
喜梅儿伏下头去,叩在琉璃地上,冰冰的玉石面,贴着她的额头。
赵冽看着喜梅儿突然的平静的跪在那里,却是最强硬的要挟般,她难道不知道,她在要挟他吗,赵冽心生寒意。
但是,终是受了她的要挟,他露出个苦笑来,那只手慢慢的放下了,无力的,他坐到身后的软塌上。
“来人!”他轻声道。
他知道,刚刚,那些杯子坠落声,已经让薛坤在门外战战兢兢的候着了。
果然,赵冽话声刚落,薛坤就推殿门进来了。
薛坤看一眼,喜梅儿跪在那里,他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空气中,都是崩裂的讯息,他小心的埋首,等着赵冽发旨。
“把她带去尚宫局,没朕的旨意,不得出尚宫局一步,也不许,任何人去见她!”赵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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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华光如水,照在乾清宫前的汉白玉台阶之下,喜梅儿一步步的走下去,连头都不曾回,如果她有回头,哪怕一眼,就会看到,赵冽在微开的殿门内看着她,如果她有回头,哪怕有一点点讨饶悔过的神情,赵冽怕都会收回成命,可是,赵冽绝望的看到,她没有。
那熟悉的身影,那样的怅然,那样的孤傲,她竟用断情断义来逼迫他。
赵冽看着手中的玉,脸上几近扭曲,这玉本是稀世珍宝,所以,他一眼就可以辨得出来。
是大周送来的,原有两块,许是这世上仅有的两块。
乌夷国所特产的青岩玉,太后很喜欢,一个叫赵冽自己收下,另一个赐予了方慕锦,说是,叫他们送给未来的心上人。
他的还不曾来得及送给她,她却受了另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