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斜,从西边窗前漏下来,照到当地的玉石地面上,喜梅儿收敛了眉目,只垂眼听着端木芙亲昵的对着她说话。
“当时我只道你们都出了事,还大病了一场,若不是赢漓神医揭了榜,怕我也就见不到你们了,后来,我听得父皇他们说,他回来做了皇上,我这心才放下了,其实,那时,我才不过六七岁,懂得什么呢,真是的!”端木芙说着,就轻轻的笑了,脸上满是娇羞之色。
“不过呢,想不到,这姻缘真是天定的,这般分分合合,竟又遇到了他,我这心里……”端木芙说到这,便不再说了,脸红得不能再红,看来,倒不是装出来的。
喜梅儿冷眼扫到了,心上不是没有一点的感触的,这样一个美人,对着你,诉说着她对一个男人的心思,且那个男人,与着你,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这对喜梅儿来说,就如考验她的定力一般。
端木芙忸怩得够了,才抬起头来,看了眼喜梅儿,见她默不言语,就叹了口气,看得喜梅儿诧异的抬头看她,才轻轻的笑了,轻吞了一句:“其实,我叫你到这里来,是有目的的!”
喜梅儿挑了眉看着端木芙,想听她的下言。
刚刚,端木芙愣是叫喜梅儿与她同坐在西窗下,而遣走了她的婢女侍琴。
喜梅儿想着,她定是有话要同自己说的,可是,絮絮说了这么久,现在,才吞了出来。
喜梅儿心慌了下,多少有些的心虚,只问道:“娘娘有什么事,旦说无妨!”
端木芙轻轻的站起身来,在殿中转了下身子,手边抚了下自己的衣角,再回身,对着喜梅儿
曼声轻道说:“喜梅儿,你说我这坤宁宫,好不好?”
喜梅儿不知道她的意思,只好点头道:“当然是好的!”
“是吗?那给你住这个坤宁宫,你喜不喜欢呢?”端木芙轻声问道,眼神少了些刚刚的柔弱,而多了些锐利。
喜梅儿愣了下,那端木芙的眼角,微眯的余光中,有着些冷淡与质问般。
喜梅儿轻轻起身,刚就知道她叫自己来,绝不是叙旧,可是,这样赤裸裸的相问,是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的,难道,她已经瞧出什么来,自己与赵冽的?
屈膝轻轻含身,喜梅儿拜下去说道:“娘娘说笑了,这里,岂是喜梅儿住得的!”
这样的行礼下,那端木芙竟也无话了,只是,她轻轻的踮着脚尖,绕着喜梅儿转了个圈,如那天重逢时一般。
与此同时,她轻声说道:“喜梅儿,就是你,也不愿住在这俗不可耐的坤宁宫吧,我心底待他如良人,他却只视我如庸脂俗粉般,喜梅儿,我问你,是不是,他的心底,有着人?”
似询问,又是责问。
轻飘飘,散漫漫,落到喜梅儿耳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