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赵冽将那一摞的奏折阅好后,旁边那墨里,已经分不清多少是墨,多少是泪水。
只是最后写出的字,都要淡了许多。
赵冽放下笔去,向后仰靠到椅子上,这时,他才抬起头来。
喜梅儿整个人,从刚刚到现在,就是呆住的,只一只手轻轻的研着磨,脸上没有表情,但泪却一滴滴的落下来,流过那光洁的脸庞,尽数的掉到了墨砚里,她却不知般。
“你要哭到几时呢?”赵冽终于开口道。
随着他的话,他看到喜梅儿的眼睛,终于转了转,但却没有止住泪,听到她哑着声音说:“不是我想哭,眼泪它自己掉下来,我止不住!”
赵冽从椅子中站起来,不理会喜梅儿的哭泣,走到内殿里去,喜梅儿知道他要就寝了,就放下墨,走了过去。
赵冽坐在床边,一边的解着自己的衣衫,一边的冷眼看着喜梅儿去熄灯,一盏一盏,最后,她走过来,帮着他去脱掉靴鞋。
赵冽看着喜梅儿满脸清泪的样子,伸手出去,挑起她的下巴来,他心里痛得很,嘴上也尖刻:“我大婚当日,也不曾见你慌过一点,落一滴眼泪过!”
喜梅儿任由他捏住她的下巴,只垂眼不看他,手用力,脱下了他的靴子,两个一对,放到一边的脚塌上,她站起身来,默然转身要走开。
可是,手底一紧,却被赵冽拽住了她。
赵冽再用力,喜梅儿便整个跌到了他的怀中去。
抬头,赵冽凝着眼神看着她,喜梅儿轻声道:“皇上,你放开喜梅儿吧!”
可是赵冽不理会她的话,只低下头,亲到她的眼睛上,顺着脸颊,一点点用唇拭过她湿着的脸庞。
她的清香,他的龙涎香交缠到一起,她的眼睛紧闭起,任由他吻过她的脸,只是,他并没有吻到她的唇。只绕过了那里,仿佛,这吻只为了擦净她脸上的泪般。
“喜梅儿,朕看不得你为另一个男人流泪,若是要伤心,要流泪,也许你只为朕一个人,朕一个人!”赵冽堵气道,再用力,将喜梅儿扳正身子直直坐于他的胸前。
“喜梅儿,你看着朕!”赵冽用着命令的口吻说道,喜梅儿却不睁了眼睛,赵冽只得作罢,他轻声道:“朕这样的安排,只对我们都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已经是朕的女人,还是让他断了这份情,朕的心里也疼,朕也知道对不住他,所以,将朕最疼爱的妹子给了他,望他可以珍爱安华,你也看得出的,安华喜欢他。”
“可是,他不喜欢安华公主,一点也不喜欢!”喜梅儿突然的睁眼说话,如控诉般。
赵冽却是笑了,苦涩的笑:“是的,他不喜欢安华,他喜欢着你,可是,从现在开始,你的心里,眼里,只许有朕一个人,不论你放不放得下,都要给朕放下,朕再不许你靠近他,再不许,像那天那样,与他温存,以后,他有妻,你有朕,你们之间,再不可能,你也要断了一切念想,安心做朕的女人!”
做朕的女人,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了下。
其实也便是这么简单吧,他要的,只是她做他的女人。
而她所能选择的,也只是做他的女人,可是,眼里心底,都是白雪皑皑中,那一角梅树下,那个温润男子,对她说的话:“喜梅儿,慕锦自不负今日之意,此红梅为证,天地为证!”
他的手固执的伸过来,而从她木然发呆的神情中,他也猜出她此刻想得是谁,如负气般,他拽开她身前的衣裙,用力的拽了开,直到她反应过来,死死的抵住他俯下的唇。
这一次,他要亲到她的唇上来。
喜梅儿只推着他的靠近,胸前因着他的用力而感到一丝凉意,她那纤细而柔美的琐骨,已经露于他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