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初侍寝
喜梅儿站起身来,不知道,这个时候,薛坤来这里做什么。
打开殿门,喜梅儿一时还没有适应过来自己的新身份,她正想说话,却见薛坤恭敬的向着她弯腰打千,这时,她才晓得,自己再不是那个喜尚仪,而是薛坤此刻,嘴里道着的,喜宝林了。
薛坤眼角眉梢皆是笑意,望着喜梅儿道:“喜宝林,奴才不曾亲自的恭喜下,喜宝林莫怪罪!”
喜梅儿轻声道:“薛公公,您多礼了!”
薛坤笑着说:“礼多人不怪,老奴一来给喜宝森贺喜,二来是传您知道,皇上今夜里,掀的是您的牌子,您赶紧着拾掇拾掇,等着接驾吧,这刚封就侍寝的荣耀,您还是第一份呢!”
喜梅儿听了,就怔住了,好久,才反应了过来,她看着薛坤还在笑着的脸,只好无奈的说道:“薛公公,谢谢您带这个信给我,我也没什么宝物,这里只有些散碎银子,等以后,喜梅儿再谢您吧!”
薛坤笑着说:“唉哟,宝林说笑了,咱们处了也不是一时半日,您这样的际遇,我替您高兴着呢,我来送信又不是图着您的打赏,老奴是替着您高兴呢!”
再笑笑,又说道:“我这也不讨扰您了,赶紧收拾下,皇上马上就过来了呢!”
说完,就告辞走了,喜梅儿忙雨雁去送他。
看着薛坤喜滋滋的走远了,另一个刚分给喜梅儿的小宫女叫做云莺的,带着笑意,走过来向着喜梅儿说:“奴婢来服侍宝林更衣吧!”
“更衣,做什么?”喜梅儿惊讶道。
“皇上会过来呀,您总不能,就穿得这样素减的,来迎皇上吧?”云莺也惊讶的道。
喜梅儿听了云莺的话,再看看自己,一件简单的绿纱裙,还是以前做尚仪时常穿的,内务府里,也赏下了两件新裙子。
这云莺见喜梅儿一副才恍然的样子,就笑着走进去,嘴里絮絮的说道:“宝林娘娘,皇上真是很疼惜您呢,要知道,呵呵,咱们私下里都说呢,还不见谁被传侍寝过,宝林娘娘,别看您现在只是个宝林,照皇上这样的喜欢您,以后,说不定,会有做贵妃的命呢!”
喜梅儿此时已然呆了,只任由她说,也不去想什么忌讳之类,看着那云莺把内务府新发下来的,桃红色的一件软绸长裙翻了出来。
那新鲜的颜色,配着湖兰色的银线,显得耀眼却也不俗。
那云莺拿过来,正照着喜梅儿身上比量着,雨雁走了回来,见了,也很高兴的道:“这件好看,宝林快快换上吧,没多少时间呢,皇上的御撵说不定,已经来了呢?”
“你们不用忙了,我自己来吧!”喜梅儿要推开她们。
雨雁掩着唇道:“宝林娘娘,莫不是不喜欢我们的服侍吗?您就让我们来忙好了,保准打扮得您满意!”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径自的一边说笑,一边把喜梅儿身上的衣裙换上了新的。
再按喜梅儿于梳妆台前,把喜梅儿满头的头发松了开,两个人,一边的梳头发,一边的商量,最后,才梳了个流云髻。
菱花镜中,喜梅儿望着自己的脸,那般的陌生,身后的两个人,拿着簪花翡翠,正犹豫着,要放什么到她发上来。
喜梅儿对这两个小宫女,还是熟悉的,以前,在尚宫局中也是遇到过的,都是没有什么弯弯肠子的,心思纯正的女孩子,喜梅儿听了是她们两个,也是喜欢的。
此时,这两个人的脸上,都是兴冲冲的,口中也叽叽喳喳的争执着。
可是,喜梅儿却一句也听不到她们在说些什么,镜子中,自己那般陌生的脸,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露出一丝笑来,可是,为什么,那笑容那么的难看,喜梅儿再努力咧咧嘴,依旧是苦涩的笑意。
终于,身后的两个人忙活的够了,她们放过了喜梅儿,走到内殿里,又是撒水,又是熏香,只把这绮芳苑的内殿里,熏得香喷喷的,喜梅儿连打了两个喷嚏,刚刚想对她们说,皇上不喜欢熏香的,可是,也止住了,她走到窗子边,拿起一本书来,她搬到这里来住,没有什么东西是原来的,原本,这宫中,属于她的东西就几乎没有,只有这几本书,是赵冽初教她习字时,对了,还有方慕锦,送给她的。
不过,年头已久了,她都有些记不清,哪些是赵冽,哪些是方慕锦送的。
拿起的,是一本《全唐诗》,翻了又翻,不知道为什么,满眼见的,都是那些伤春哀悼的诗句。
气恼的放下去,那里,雨雁与云莺两个也忙完了。
云莺见天色yu晚,就走到窗边,拿了火折子,挨个去点着灯,嘴里说道:“咦,怎么还没有来吗?”
喜梅儿听了,也有些疑惑,是的,从刚刚薛坤传旨到现在,差不多半个时辰都过去了,雨雁她们都折腾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赵冽的御驾到呢。
再过了一会儿,连雨雁都发觉了,她跑到宫门处,看了几次,都失望的走了回来。
天渐黑了,喜梅儿终于有些担忧起来。
他向来不这样出尔反尔,怎么还不见他来呢。
云莺在一边,终于等不住,她轻声道:“宝林娘娘,我去打听下!”
她见喜梅儿不语,知道她是默认,就走了出去。
过了好久,害得喜梅儿都要再派那雨雁去瞧瞧,那个云莺才慢吞吞的,走到绮芳苑里来。
雨雁急冲冲的赶着她问:“怎么样,皇上呢?怎么还不来?”
云莺微微皱了眉,见喜梅儿也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她有些懊恼的叹了下,然后才说道:“皇上他,不能来了……”
“怎么了,他?”喜梅儿惊怔道,心里猛的跳了下,以为赵冽是出了什么事。
云莺撇撇嘴,险些哭出来,她说道:“皇上去了坤宁宫中,我们……白等了!”
喜梅儿听了她这句,反而松了口气,径自的笑了下,向着云莺说:“好了,累了你了,去歇着吧,雨雁,你也去吧,我也困了,咱们歇息吧!”
那雨雁与云莺见了喜梅儿的样子,都欲言又止,她们都想着要安慰些喜梅儿,可是,不知说些什么,两个人,你推着我,我推着你,正不知要怎么上前来说。
可是,喜梅儿说完了这些话,就转身向着殿内走去。
走进了殿里,她反身回来,把殿门关上了。
被关在殿外的两个人,互相的埋怨起来。
雨雁说道:“你去了那么久?”
“那有什么办法,我去问了乾清宫里的人,才知道的,说是已经走到半路上,不知道为什么,就转到坤宁宫里去了!”云莺道。
“这还能换,不是已经翻了咱们主子的牌子吗?”雨雁诧异的问。
“皇上的心,哪有一个准的,可怜了她的,白白的准备了这一场?”云莺道。
“嘘,小心她听到呢?”雨雁说。
“唉,听不听得到,总之,是难受呢,我都觉得白忙活了一场,这算什么事呢?”云莺说,两个人压低了声音,嘁嘁喳喳的,一边说着,一边的走远了。
喜梅儿靠在门边,听到她们走得远了,才站直了身子。
刚刚等待的过程中,她是很着急,虽然离开他身边,不过才一天的样子,可是,生怕他出了什么事?
好在,不过是去了坤宁宫。
去了坤宁宫!喜梅儿感觉到自己是不是很可笑。
如果换了别的女人,是不是要埋怨他,说了来自己这里,可是,为什么,自己反倒有种解脱般。
喜梅儿走到灯前,一盏盏,熄了那些,为了他来,才燃起的灯。
殿内的香,没有刚刚的浓了,许是散开了,许是自己已经习惯了,总之是,没有刚刚的浓郁。
喜梅儿推开窗子,让香气再散开些去。
倚在窗子边上,看着院子里,那廊下,开得枝叶散漫,花枝颤颤的蔷薇,这里,与着坤宁宫好远,与乾清宫,也好远,若是,他不来,倒叫得自己好受一些,不然,自己怎么来面对他。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使君王带笑看。
自己,怎么才能做到无怨无悔的面对他。
迎面的风,带着花儿的清香,使得这夜里,自带了一种旖旎。
名花倾国吗?
那端木芙是不负了这样的称号的,此刻,他在她那里,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形呢。
夜色中,有一朵蝶儿,翩翩起舞,在花瓣间,徘徊不已。
喜梅儿伸出手去,静静的,食指伸出去,一动不动。
那蝶儿在花间嬉戏得久了,竟乱了眼吧,总之是,落到喜梅儿的手尖来。
那是一只玉色的蝶儿,有着几个黑色的点点,蝶翼大且如透明般,翻飞在喜梅儿的指间。
喜梅儿感觉到那微微的触感,她的唇边,轻轻的笑了,月色下,那清冷的光,笼在她光洁的脸庞上,明明是笑着的,可是,若有人看到她的笑,怕很少会高兴得了。
那笑容里,那样的凄迷,有着她不自知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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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旖旎的夜呢,微风中,那花草的清香,还有太阳刚刚落下去,那微微的余热,使得坐在御撵里的皇上赵冽,微微的沉醉着。
他唇上轻挑着笑意,一只手,把玩着另一只手上的玉扳指,轻轻的转着,心底有着那一抹柔情蜜意。
刚刚,那内监呈上来的拖盘里,他看到喜梅儿那一个,刻得工工整整的,她的名字,落在那里,她,从今后,明正言顺的,是他的女人了。
唇边的笑意加深,有些别扭呢,刚刚他翻牌子时,生怕,有人会来制止他,虽然这种想象,有些好笑,但是真的,一切来得那样的不容易,在他来说,担了不情不义之名,又在太后那里,担了痴情好色之名,好色,赵冽想起喜梅儿垂着眼敛站在自己身边的样子来,说实话,她只是清秀而已,或是,带着一些不自知的孤傲。
正在这时,御撵突然的停了下来。
赵冽吃惊的撩了帘子看过去。
有人再与薛坤说话,赵冽看到薛坤似犹豫了下,然后走过来,回禀道:“皇上,皇后身体微恙,请您去看看!”
“身体微恙?叫太医院的人去瞧瞧!”赵冽说完了,要放下帘子,可是,看到薛坤有些难为的说道:“皇上,太后叫您过去看看呢……”
赵冽听了,险些要怒喝一声,但却忍住了,想起自己的话,自己亲口对太后说的,他妥协的条件。
“好吧,去坤宁宫!”赵冽道。
帘子放下去,赵冽的身子,徒然的坐到御撵上。
刚刚的微喜,变了烦燥,只想着快些到坤宁宫,看那个端木芙又要出什么招子来。
刚刚的旖旎不见了,有的,只是闷闷的发热。
到了坤宁宫中,薛坤进去传了,赵冽下了御撵,一步步走进去,却感觉这里,完全换了天地般。
那些俗艳的帷幕被扯了去。
露出那些粉壁白墙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珠帘,不知道,花了多少珍珠玉石,一层层,交错辉映,在烛光中,发出五光十色的光芒来。
再向里走,鼻中隐隐的,有一种莫名的味道,不是熏香,是他闻不出的一种味道。
原来的那些熏香,都撤了去,殿内门窗洞开着,向里走一层,一层的重了这味道。
薛坤向里面传旨了这么久,也不见人来相迎。
莫不是,那端木芙当真的,得了病吗,赵冽心中隐隐的生出了不安来。
一为,自己确是负她,她并不曾对自己做什么,甚至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可是,自己一直的这般冷落她。
二为,若端木芙真有什么意外,大周那里,还真不好去周旋。
正这样想着时。
薛坤从里面退了出来,随着他走出来的,还有几个宫人,都是这坤宁宫中的人。
赵冽见了薛坤,就要出口问他,可是,薛坤先开口向着他说道:“回皇上,皇后娘娘有请!”
赵冽凝了下眉毛,不知道这端木芙搞得什么鬼。
就在他抬脚走进去时,薛坤与那些宫人都退了出去。
赵冽并不着意,但却听到,身后,殿门轻轻合起的声音。
扭头去看,果然,薛坤他们出去后,将殿门关了上。
赵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连薛坤也一并的恼怒起来。
但也不好就这样出去。他向里面,走了进去。
内殿的门,静静的开着。
赵冽走进去,却闻到之前那股奇怪的味道,更浓了些,如细雨轻洒过来,让人避不能避。
迈脚进去,赵冽看到里面红光盈盈,竟是遍点了红烛。
而那六尺宽的,沉香木凤床之上,端木芙静静坐在那里。
但见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坐在那里。
而头上,高高的凤髻之上,垂下一面淡粉的面纱来,罩住她的额间,只露出她一点的下巴来,有着完美而柔和的弧度。
赵冽愣了下,一边候着的侍琴就走上前来,笑意盈盈的说道:“请皇上上前去,良辰苦短,奴婢退下了!”说完,就走了出去,并连内殿的门,也一并的关上了。
赵冽只完全的愣住了。
这是他从没有预想过的情形。
那床上,端木芙不动也不出声,只觉得那味道中,更添了一股幽香,轻轻缓缓的飘至鼻间来。
赵冽便这样看着她,没有向前迈出一步去,而一边,那数十枝红烛已经燃得如滴下泪般,一点点的烛泪,班驳蹒旖在烛台之上。
赵冽正想着要怎么的开口,却听得端木芙轻声道:“太后刚刚和臣妾说,您要来这里,臣妾很是惶恐,这殿内,是宫人们依臣妾的样子,重新的布置了一番,如果皇上要怪罪,就只管怪臣妾来好了!”
端木芙说完了,方才抬了头,那轻纱之下,一双美目轻轻的瞄过来,赵冽看到了,不由得再一愣。
端木芙一张娇颜之上,那两弯黑黑长长的睫毛如蝶翅般微微翕动,而红纱下,那一抹红唇如石榴般鲜艳娇嫩。
“皇上可觉得这殿内香味奇特吗?”端木芙道。
“嗯!”赵冽不置可否的应了声。
端木芙轻轻站起身来,随着她站起身来,赵冽才注意到,她穿了一件朱红色的长裙,裙摆若云堆于她脚下,而裙子上,满身上,绣满了海棠花,红红浅浅,随着她走近来,那花瓣如动一般,而竟有真的动了的,原是,她的身上,真的沾了些花瓣,而随着她的移动,那花瓣方微微抖落下去。
“皇上,臣妾这是听了尚宫局中刘尚宫的传授,才这般布置的这里,这味道,是因为,臣妾叫他们,以椒和泥涂在墙壁之上,取温暖、芳香、多子之义,意喻“椒聊之实,蕃衍盈生”。这本是皇上,应该为臣妾布置的,臣妾是皇上的结发夫妻,既然皇上忘了,臣妾就自做主,让人布置了。皇上,您可会怨臣妾呢?”端木芙轻声道。
赵冽愣了下,他自是知道,椒房,是宫中最尊贵的荣耀。不是他忘了,而是他压根不曾想给予过她的。
“皇上不说话,是怪臣妾了是吗?”端木芙走近了赵冽,轻声的问道。
“没有,皇后多心了!”赵冽说道,但这样近,闻到端木芙身上,原是那股幽香的来处。
端木芙向着赵冽灿然一笑,曼声轻扬道:“皇上,您怎么会不怪臣妾呢,这十数天来,您从来不曾来过,您大婚当夜,还曾说过,不是对臣妾,而是对臣妾的父兄有怨怼,可是,臣妾想,也许您就是对着臣妾呢,臣妾不过是个弱女子,母妃曾说过,帝王心,本不可捉摸,得宠之事,也如云端月,可望不可及!”
端木芙轻轻的仰起脸来,那轻纱之下,她的一双美眸,如染上了月色的哀伤般。
她向前,拉住了赵冽的手臂,唇边带上飘渺的笑意,整个人也如陷在自做的美梦中般,迷离而纠结道:“臣妾的苦,就是身为了大周的公主吗,臣妾其实只想要一个女人应得的东西,夫君的宠爱疼惜,至于,什么天下,什么权横,臣妾根本不懂,也不想去懂。难道臣妾错了吗?”
赵冽望着她,直觉得想推开了她去,可是,她坠在他两只手臂上的手,却那样牢牢的拉紧着。
“赵冽,你当真,一点都不念及小时的情份吗?”端木芙突然的道,她苦苦笑下,扑身到赵冽的怀中,一双手抱到赵冽的腰间。
赵冽只觉得她周身的香气都涌到鼻间来,怀中,那**的身子,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从没有过,一个女子,这样大胆而热烈的抱住他过,他有些惊错,双手,抓到端木芙的两只手上,想要分开它们。
可是,端木芙轻轻的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之上,听到她哭道:“你没有想过我,可是,我一直不曾忘过你,那时,你被救走后,我并不知道,我只道,你被坏人害了,我得了场重病,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了你,差一点死掉呢,可是,你这样对我,这样的冷落我,还不如那时让我死了!”
端木芙说过后,就抬起头来,眼睛却变得异常的坚定起来,她用力的拽下头上的面纱,然后,凑近了赵冽的脸庞,轻声的说道:“皇上,臣妾不美吗?”
那迎上来的,确是一张,倾城倾国的红颜,一点的瑕疵不曾有,那肌肤如凝脂,薄唇轻启,吐出的气息,也带着幽幽的,如兰似麝的香气。
“臣妾不美吗?”端木芙轻轻的道,如梦中的噫语般。
“不!”赵冽拧了眉头看着她,轻声道:“你很美!”
是的,这样盛装之下的端木芙,美得荣光四射,如仙人般,不容人低视。
端木芙听了赵冽这句话后,轻轻的笑了,似释然般,她松开赵冽的身子,轻轻的,她转过身子去,赵冽并不晓得,她要做什么,只是诧异,她突然的冷静下去。
可是,端木芙背对着赵冽,只倾刻间,解开衣前的带子,一身的华服,只倏然的落到脚下去。
里面,只一条抹胸系在胸前,而那光滑的后背,与下面,光着的身子,在盈盈的烛光中,泛出玉色的光芒的肌肤,那轻纤细滑的小腿,还有,向上,那么令任一个男人见了都会血脉喷张的玉臀。
赵冽冷吸了口气,他避了下眼睛,口里说道:“端木芙,你这是做什么?”
感觉到端木芙向着他走近来,赵冽向后退了下,但踩到刚刚端木芙褪下的长裙上,不小心的绊了下,身子踉跄下,端木芙便迎过来,扶住他。
赵冽的手正无意的按到她的胸前去,**的触感,让赵冽的脸,瞬间的红了起来。
“你穿好了衣服,我们来说话!”赵冽说道,一双手眼,不知如何是好,只向后退下来。
端木芙向前,拉住了赵冽的身子,她贴近了他的脸,向上仰起她的头,轻声的道:“我知道,你们昊国,不喜欢女人这样,可是,我是在大周长大的,我们的女人,但凡见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只想留在他的身边,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你还欠我一个大婚之夜。这椒房之尊,我可以自己来弥补,那么,我的大婚之夜呢,你要如何的弥补我?”
香气四溢中,赵冽头晕目眩,十七岁的他,头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的以色相诱,怀中,那**的身子,只让他不知道怎么做。
慌乱中,他用力的推了下,端木芙不想他用力,失重中,倒到地上去。
赵冽匆忙间抬脚欲走,却听到端木芙说:“你便这样不喜欢我吗?那个喜梅儿哪里好,你推开我,是不是为了她?”
赵冽停了脚步,他扭回头去,看到端木芙慢慢的坐起身子来,她拽过自己刚刚脱下的衣裙,披到自己的身上,她没有站起身来,只抬了头来,向着赵冽说:“你道我今天这样胆大的叫了你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吗,若没有太后的加手,我岂敢如此!”
赵冽看着端木芙,看到她的脸,在瞬间换去了刚刚的妩媚,只换上了一种愁苦,她轻轻的站起身来,说道:“赵冽,我喜欢你,所以,抛开一切自尊来这样对你,但你即看不起我,那么,就不要再困着我在这里,我要回大周!”
赵冽眸底深了深,太后两个字,让他打了个激灵。
“你想要什么?”赵冽说道。
“你!”端木芙道。
“可是,你也知道,我的一颗心在喜梅儿身上,怕分不得别人半点!”赵冽说。
“我不管,得不到你的心,就得你的宠,再说,我不信,我不会得到你的心!”端木芙说,她走上前来。
“你也说我美不是吗,你刚刚,为什么推开我,别说你一点没有动心?”端木芙轻声的说,她的拉低了赵冽的头,她的唇瓣描上他的,轻轻的,一点点的厮磨。
赵冽的唇被端木芙侵犯着,而他的心底,把她的话,一点点的回味遍,唇上的感觉,湿濡的让他想推开。
可是,手慕的拽紧了她的身子,耳中听到,端木芙轻轻的嗤笑声。
赵冽的心里做着盘旋,眼底深了深,看到端木芙迎上来的,挑战般的眼神。
自己终是要做为君主所做的事,这后宫,终要染指,这端木芙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端木芙感觉到赵冽的手底,那般的用力,他的手指都要陷到自己的肌肤里。
“你怎么晓得朕有动心?”赵冽轻抿了唇,随着端木芙的话,轻问了句。
端木芙,看着赵冽的眼神,由刚刚的冷冽,变成了一种淡漠,里面布满了云翳,瞧不出,是**,还是其它所致的,总之是由清澈变得混沌起来。
“臣妾不知道呢?臣妾有些害怕呢?”端木芙知趣的不再相激,而是再回复了初时的娇羞。
“好吧,朕承认,朕有些心动!”赵冽轻说道,用力的,打横抱起端木芙来。
他们两个人的眼神,兀自的纠缠到了一起。
那沉香木床上,红色的锦被,一层层,赵冽唇角含了一抹笑意,那里,对他来说,倒是祭坛般,他要献出的,是他纯洁的终结。
而在端木芙的心里犹是,她献出的是身体的纯洁,但她不想就这样认输,明知道,他刚刚的话里,不见得有多少的真心,可是,没有退路的,今夜的一切,都是要走到这条路上来的。
过程是惨烈的,也是无声的,端木芙咬紧了嘴唇,唇上泛白的一片。
自己如从下到上,撕成了两半般,一层的冷汗自额尖到全身,瞬间的冒出。
她别开脸去,有种耻辱,升上心头来,这种耻辱是自找的吗?可是,为什么,她不舍得放开他,即使所有的都是她做的局,可是,那一句,她是真心说出的,她不信,她不会得到他的心。
疼痛的感觉,让她轻轻的噫了声,泪水,也不自觉的流下来,感觉到赵冽帮她擦去了泪水,她扭过头来,听到赵冽问她:“后悔了吗?”
“没,我端木芙从不做后悔的事!”端木芙道。
赵冽挑了唇笑了笑,“很疼吗?”
“恩,有点!”端木芙说,然后就笑道:“你可不可以,亲亲我!”
赵冽俯下唇去,吻到她的脸上,从额头到脸颊,唯漏过了唇。
身子是疼的,心上也疼,端木芙不知道,原来还是要疼的,不过,她真的不后悔的。
再努力的迎上他的唇,可是,终是被赵冽避了开。
赵冽感觉到端木芙的不老实,她在努力的,要凑近他的唇。
端木芙忍住了那些痛楚后,便不再咬唇,她向上凑近她的唇,向着赵冽的脸亲过来。
好吧,他即不让她亲他的唇,她便吻着他的脖颈,前胸,密密实实的,唇带着温热与濡腻,在赵冽的身上**着。
而她身上的汗,使得那体香更为浓重,赵冽只觉得,自己被她的香气围得水泄不通,再不能冲出。
即冲不出,就只有沉沦!
赵冽按住了她的手,头僻到了一边,感觉到,脖子上,被端木芙狠狠的咬了一口,嘶嘶的疼传来。
“你!”赵冽怒喝了声,听到端木芙妖冶的笑了。
鼻间,都是她那股香气,也如是妖冶。
最原始的**,弥漫在床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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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醒来,端木芙瞧不见赵冽在身边。
再侧过头去,见到赵冽披着长袍站在窗边,月色映着他的脸,看不出悲喜,清辉,布满了他的周身。
她侧过身子去,就那样望着赵冽。
赵冽知道她醒了,可是,他不曾在意,窗外的明月透过来,他望着窗外,那不远的宫殿的重影。
要过几重宫殿,才是那雍和宫,是那个绮芳苑呢。
而她,在做什么,赵冽转过身来,轻声道:“薛坤!”
门外,薛坤听到了声音,便走到殿门边轻问道:“皇上?”
“摆驾回乾清宫!”赵冽轻声道。
“不到三更天呢,皇上?”薛坤似在提醒。
“恩,摆驾!”赵冽依旧说。
薛坤自去准备了。
赵冽自穿着衣衫,听到端木芙在床上问他:“再多待一晌有什么?”
赵冽扭过头去,见到端木芙一张俊颜,于红色的被子中透出来,黑黑的头发铺到枕上,心上不由得疼了下,自己刚刚或是太粗暴了。
“朕以后自会再来,你睡吧,刚刚也累了你了!”赵冽说,然后看到,端木芙得了他这句话,就把那锦被蒙到了脸上去,被子一动一动,隐隐传来她压抑的哭声。
想要再说什么,终是都觉得多余,外面,薛坤已经备好了,来请示。
赵冽只好任由她哭下去,他推开殿门走了。
被子里的端木芙听到赵冽走出去的声音,才透出头来。
再起身,看着身下,一滩的红色,她的唇边,凝上了些笑意,不管怎么的,他碰了她,她所受的耻辱,也算是补了回来。
眼前出现喜梅儿的一张脸来。
“你夺了我的大婚之夜,我也要你,失了这第一个侍寝夜!”如报复般,端木芙轻声道。
但被撕破的,是谁的心呢,为何,疼了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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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撵静静的行在夜色中,那帷幕起起落落,赵冽看着前面,突然的喝道:“薛坤,去雍和宫!”
薛坤有些迟疑道:“皇上,这三更天里,都睡下了呢!”
“朕说去雍和宫!”赵冽凌厉道。
御撵转了方向,只向着雍和宫方向。
很快的,就到了,宫门紧闭着。
里面听不到一点的声响。
赵冽望着这雍和宫的门,刚刚冲动的,想看到喜梅儿的念想,在见到这沉重的宫门后,竟然退却了,而自己身上,盈盈转转的,竟都是那端木芙身上的那股香气,挥之不去。
就这样,盯着那宫门,如要盯得它化掉般,赵冽不发一言,那些宫人们便不知所以,只垂脸候着。
夜这样沉,带着一股从没有过的哀伤,罩得了整个宫殿。
薛坤众人都不知道,赵冽巴巴的叫人改道到了这里,却不进去,只停在宫门外,许久,才听得他说了声:“回宫吧!”
这一句回宫,却是说的是乾清宫了!
近乡情怯般,赵冽这怯意升出来,就再无法走到她的身边去。
赵冽这一退缩,便给了自己放纵的理由般。
只半月间,再不曾见到喜梅儿,却传来,他隔三差五翻牌子的消息。
半月间,又有三个妃子,得了龙恩,分别为独孤琼仪、杜凝香、谢桥。
随着这三人的侍寝后,也传来为她们加封的消息,前两人还是一样的,由四品美人升为了婕妤。而谢桥则封做了美人。
而雍和宫中的绮芳苑,却成了这宫中被忽略过的一处地方。
初时,那宫人眼中,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喜梅儿,在这半月中,竟不曾侍过一回寝,有着流言倾刻间而起,在那些飞檐走壁间传播着,在那些刻薄而嫉妒的唇齿间传播着。
宫中人传,那喜梅儿,不过是皇上一时冲动,而收到身边,现在,皇上没了那兴头,她便被晾在了一边,怕以后,再没有得宠的机会了。
毕竟,那些新选入后宫的佳丽们,环肥艳瘦,更兼得,当今皇后端木芙,有着倾城倾国之貌。
一时得宠的喜梅儿,在宫人眼中,怕再也不会有近皇上身边的荣耀,喜宝林,怕会就这样,被皇上忘到了脑后,再无出头之日。
就在端木芙初次侍寝后,她用了她手中的凤印,第一次行使了她皇后的权利,那便是,即日起,各宫都要来这坤宁宫中请安。
这是宫中旧制,是皇后早就该有的待遇。
只因她一直没有真正的成为赵冽的女人,所以,她无心去想这些,现在,她开始有心情接纳那些来问安的妃嫔们。
此后半月间,依次听到赵冽宠幸别的妃子的消息,端木芙虽然脸上并不曾有一点的气恼露出来,但私下里,却恨得牙痒痒的。
赵冽这样,无疑是扇着她的耳光般,她费尽心机,想方设法得到手中的,他的龙恩,他却轻易的,给了任一个女人,这样看来,她的侍寝便再无一点的出奇之处,只如这宫中,旁的女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