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杜筱菊为皇上更衣,正跪着解着衣带,却听到皇上的话在头顶传来:“今天太后传你了?”
杜筱菊愣了下,手下并没有停,她回道:“是的。”
“太后可有说什么?”皇上问。
“太后叫奴婢要精心侍候皇上,说皇上这些日太劳累了!”杜筱菊答。
“你下去吧!叫别人来吧!”皇上突然说,这时,杜筱菊已经为皇上换好衣服,她有些吃惊,看着皇上,却见皇上默然地向她摆了下手,她急忙走了出去。
圣心自来难测,她又怎知皇上心中所想,只是今晚,她倒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只是睡到半夜,却有喧哗声将她吵醒,推门出去,却见门外跑着几个小太监,杜筱菊拉住一个问:“这是怎么了?”
那个小太监惊慌失措的样子,奋力地挣脱开,还是向原路跑去,但在慌忙中还是回了她的话:“皇上半夜里睡梦魇了,突然大叫一声,吐出口血来,还差一点杀了那个守夜的宫女,现在正叫人往外拖呢!”
杜筱菊急忙穿好衣服走了过去,见皇帝寝室前跪了一地的人,里面有刘全福的声音,还有人哭着求救。她走过去,却被平日并不相熟的一个叫青屏的宫女拦住。
“筱菊姑姑,求你救救绿衣,皇上要处死她呢!”青屏平素与绿衣最好,此时也吓得面无血色。
杜筱菊此时才知道今晚是绿衣当值,平时与她并无相交,只记得是个脸圆圆,很爱笑的宫女。不知何故,皇上竟如此暴怒。
正在这时,刘全福走了出来,意外见到杜筱菊站在这里,便一把拉住她,“正要去找你,快。”
杜筱菊被他拉了进去,见当地跪着绿衣,头饰跌落,正无声地抽泣着。
皇上却在床前走来走去,白色的中衣上,有一小片血迹很是醒目。
刘全福递给杜筱菊一杯茶,向她使个眼色。杜筱菊胆怯地走上前去,将茶递上:“皇上请息怒!”
皇上随手一拂,口中怒气冲天:“这愚蠢的奴才!”
茶杯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杜筱菊惊呼了一下,皇上回过头见是她,却有着后悔,但还是皱着眉说:“退下吧,你们!”
刘全福答应着,拉着绿衣退下了,杜筱菊转身也要走,却看到刘全福向她使着眼色,她只好停住了。
正在这时,却听到外面有人通报:“太后,丽贵妃架到!”
皇上急切地回头,怒视着刘全福:“怎么让太后知道了!”
“我并没有叫人去找!”刘全福也一脸的诧异。
环佩叮当,太后一行已经走了进来,太后在前,丽贵妃紧随其后,两个人脸上都满是担忧的神色。
“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有这么多血!”太后看到皇上衣上的血,惊呼道。
“没事,只是咳了一口血。”皇上低头见衣上的血确是不雅,他看向杜筱菊。
杜筱菊忙去取了一件中衣来。她又一次地为皇上更衣。当她环住皇上的前胸时,明显感到皇上的身子僵了一下。她弯下腰,为皇上系好衣带,又轻轻把头发梳理好。
在杜筱菊做这些的同时,已有宫人拿来水盆毛巾,又一次为皇上洗好脸。
“听说是梦魇了,可是梦到了什么,怎么吐出血来了。”太后问。
“没什么事,却惊动了太后,这些宫人也确该好好调教了!”皇上说。
“都是臣妾失职,才让皇上为此烦忧。”一直跟在太后身后的丽贵妃说,她脸色苍白,神情疲惫。
“爱妃,这怎么又关你的事呢。你的身子刚刚调理好,也跑来做什么?”皇上说,他又看向太后,接着说下去:“不过朕的梦,却确实不太好呢!朕梦到宁王受了重伤,哎!他已经三天没有快报来,朕实在是担忧呀!”
正在这时,门外有争执声传来。
“快禀报皇上,边关有加急快报!”
“皇上龙体欠安,有事,明天再报吧!”刘全福的声音。
“这可是边关将士拼死送来的战报,怎么能有一刻延误!”那个人的声音分明的带着激动。
“传进来!”皇上焦急地说,他已经走了过去。
刘全福走进来,手里拖着那份急报。
皇上展开,看完,却摇晃了下,多亏刘全福掺扶住他,他才站得稳。那封战报却在他手中跌落到地上。
“五弟阵亡了!”皇上说。他所说的五弟就是宁王,自他登基后再也没有这样称呼他。
太后啊了一声,差一点晕了过去,宫女们掺扶住她。
可这时,在太后身后的宫女惊叫出声:“丽贵妃!”
杜筱菊看过去,却见丽贵妃是真的昏了过去。她转过头,见到皇上脸色苍白,眼里一片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