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筱菊跪在坤宁宫内,不想今日午后,皇后会召她来,心中猜到一二,但却还是有些惊慌。
“你就是叫做杜筱菊的?”皇后在凤椅上问,声音平和。
“奴婢就是杜筱菊!”杜筱菊垂下头去应承着。
“抬起脸来,让哀家看看!”皇后说。
杜筱菊抬起头,却不敢直视皇后,只眼观鼻,鼻观心。太后曾叫她抬头来看,丽贵妃曾叫她抬头来看,现在又轮到了皇后。她们也许都好奇,自己长得怎样一幅模样。
不想皇后看到她的脸后,却轻轻地“啊!”了一声,连皇后身边的青芍也看出些端倪来。
“怎么有些像那个人?”皇后自语似的说。青芍点点头,“是的,奴婢今日也是头一次见她,竟真的有些像呢!”
“你可是对哀家有什么不满?”皇后说。
“奴婢不敢!”杜筱菊说。她不知皇后此言从何而来。
“那你怎么叫人去帮浣衣局中的许如烟,给她衣食。你可知,对许如烟的惩罚,是哀家亲自做出的。”皇后说,声音依旧平和,却有着不可忽视的威严。
“原来皇后娘娘所说是此事。回禀皇后娘娘,许如烟是奴婢昔时姐妹,见她落难,奴婢只是想尽一下姐妹之谊,若皇后娘娘怪罪,今后再不敢去见她,请皇后娘娘恕罪!”杜筱菊说。
“你倒是有情有意得很呢!”皇后娘娘轻声地说。
“奴婢再也不敢了,请皇后娘娘罚惩奴婢!”杜筱菊说。她伏下身子,皇后语气中的不满是那样的明显。
“谅你也不敢,下去吧!”皇后说,她微微拂手,叫杜筱菊下去。
正在这时,却听得殿门外有宫人传报:“皇上驾到!”
皇上却是急步走进来的,待见到殿内跪着的杜筱菊安然无恙,却暗暗地松了口气。
皇上止住了要行礼的皇后,转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皇后传朕身边的婢女来,可有何事?”皇上问,他看一眼杜筱菊,却见她头也不敢抬起。
“没什么事,只是问些小事。皇上难道是因为她才来这里的吗?”皇后故作吃惊地问。
“啊!不是。”皇上失口否认,只得随意找些话来搪塞。
杜筱菊跪在那里,听着他二人轻描淡写的说着一些闲话,什么大皇子学问做得可好,什么三公主骑马摔了下来之类。
忽然,杜筱菊听到皇后说:“皇上,有件事,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上说:“但讲无妨!”
皇后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她说:“近日来,臣妾竟听得宫人们说了些风言风语,很是入不得耳,”她见皇上挑了挑眉,明显的注意起来,她又说下去:“都说是宁王借探子之名,频繁出入永春gong,与丽贵妃两人神情亲昵,竟是毫无避讳。”
不想皇上只是轻轻一笑,不置可否地说道:“有这样的事,是谁人说的?”
皇后微欠身子说:“臣妾惶恐,竟有许多人都这样对臣妾说过!”
皇上这时有些微怒:“有何惶恐,倒是失职才是,身为六宫之主,让这样的谣言在宫内四起,辱我皇家名声。宁王是朕亲许的,可以自由出入后宫,生父探子,有何不可。这样的谣言不过是有心人看朕宠爱丽贵妃,在恶意诽谤罢了。你不去扼了这慌言的源头,却还在这里帮忙散布,真真的可恶!”
皇后忙惊慌跪倒,坤宁宫内一众人全都跪倒。
皇后吓得面无血色,只一味地说着:“是臣妾失职之罪,皇上说的是!”声音也是颤的,因为皇上倒是从未这样当面斥责过她。
皇上不再说什么,只是拂袖而起,他向刘全福使了个眼色。刘全福忙向前扶起杜筱菊,跟在皇上身后出了坤宁宫。
待皇上一行走后,皇后气得坐在了地上,银牙咬碎。事到如今,你还这样护着她!皇后心中忿忿不平。
皇上回到了永寿宫中,屏退了左右后,着急地走到杜筱菊面前,他挚起她的手:“筱菊,皇后可曾为难你?”
“不曾有!”杜筱菊说,她感动于皇上此刻的真情。
依偎在皇上怀中,杜筱菊的心头却起了一丝阴影,那个人是谁,连皇后口中都说着自己像那个人,那个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