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庆泓儿百天,宫内举行了小型的宴会,一时间,永春gong内人流如息。虽然丽贵妃近日来不掌后宫,但多年的威信还在,而且,皇宠还在,谁能保证她不能有朝一日重掌大权。
各宫里拿来的赠礼,高高地推在桌子上。
到了晚间,宴席就设在永春gong。太后与皇上、皇后分别落座后,各嫔妃也相继坐下。小世子被抱了出来,长得粉嫩嫩的,看了丽贵妃就张着小手,口里嘀咕着,含糊不清的啊啊声。
丽贵妃抱起他亲了亲,想到他的母亲,不禁有些神伤。接着婴孩在众人手中轮换,最后被抱在太后怀中,太后以往最喜紫玉,此时也颇为感伤,看着婴孩的面相竟多数都象着母亲的。
皇后凑在近前,口中似无意地对丽贵妃说道:“真的是谁与他亲近,他就与谁相似呢,看长相,竟有几分象着妹妹呢?”
本来一脸喜色的皇上,听了这话,淡然地说:“紫玉与瑶琴本就有几分相似,孩子象她,也是平常!”虽如此说,但还是细细地观看下,果然那孩子竟是与着丽贵妃很象,而又象着宁王,这让他有些不痛快。
晚宴后,为讨个喜庆,又听了几折戏文。
皇上用手支头,坐在椅上,刚刚多喝了几杯,又喝得猛些,此时听得那咿咿呀呀的唱曲,竟有些个头疼。他斜着看过去,却见丽贵妃与宁王正说着什么,丽贵妃垂首浅笑。两个人不时地回头,看看奶娘怀中的孩子。
皇上有些个气,拿起茶杯喝水,却不小心呛了出来,这一下,丽贵妃听到了,走过来,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皇上是不是累了,臣妾见您并无心看戏的。”
“刚多喝了几杯,头也有些个疼!”皇上说,他笑着看着丽贵妃,见她眉眼间的关切,心却是静了下去,他捏住丽贵妃的手:“爱妃,朕见你今日却是比往时都要好看的!”
因着妃嫔都在边上看着,太后也在左近,丽贵妃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有些窘,红色晕上了她的脸颊,想抽开手却不得,只得任着皇上捏着。
不想这时,小泓儿却哭了起来,声音响亮,让众人都侧首过去。丽贵妃急切地甩开手,走过去,将他抱在怀中,口中轻哼着,小泓儿在她的怀里,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皇上看着自己被甩开的那只手,有片刻恍惚,头竟真有些晕,他站起身,叫刘全福宣回宫。
永春gong与永寿宫相隔不远,但御撵停下时,皇上却睡着了,刘全福轻声叫醒他。
推开殿门,殿内笼着火,暖暖地,还有龙涎香的香味,淡淡的。
刘全福见杜筱菊迎过来时,穿着新鲜的衣裙,他有些个扎眼的感觉,但一想,也许是她总是穿得很素气,所以自己此时才会觉得不同以往,他转身走出去,带走了余人,只留着杜筱菊一人,殿门轻轻的关上了。
皇上任由杜筱菊为他宽袍解带,他此时已有些迷糊,眼前也只是眩晕。
杜筱菊把皇上带到龙床前,让他坐下,脱着靴子。还不及脱完,皇上就仰倒在床上。
杜筱菊扶正他的身子,要去倒水来与他喝,却听到皇上说:“爱妃,朕今日就宿在这里吧?”杜筱菊心里一颤,但还是去倒水。
皇上轻轻地支起身子,看到不远处一个人影,倒水,转身,轻轻地走近来,莲步轻移,身姿婀娜,再走近些,皇上摇摇头,想笑,却止住了,他猛地坐直身子,拉住面前人的手,茶水泼了些出来,有点烫,他却顾不得了。
“楚儿,真的是你,楚儿,你终于来了,朕等得你好苦!”杜筱菊听到皇上说,然后被他抱在怀里,只‘楚儿’这个名字,就将她的心砸得生疼。此刻被皇上紧紧地拥在怀中,她却凄然地想哭,一时无力,茶杯在手里滚落到地上。
“楚儿,这是梦吗,如果是,也不要醒。楚儿……”皇上喃喃地说,他轻轻地扶正怀中人儿的身子,手抚上她的脸,她的眉是皱着的,她的眼,还是带着雾样的迷情。拉着她轻轻地转身,眼前一片明艳,是她,这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人淡如菊,他想起最初,他捏着她的手写下的那四个字,一直还在,压在书架的最里面。
衣衫褪落,她的唇,是甜蜜,他的人,是沉沦。那长长的吻、浓浓的吻,嘴里有咸咸的味道。“楚儿,别哭,朕再也不会负了你!”皇上说,他抱起她的身子,如果是梦,就叫它不要醒,如果是梦,就叫它再真实些。
杜筱菊在皇上怀中,直直地看向那脱下的锦衣,此刻却孤独地躺在地上,明艳的颜色带着刺心的慌。她闭上眼,感到自己被放在床上,她的手拽住那床褥,死死的,扼住自己想要发狂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