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光远远的见叶清欢载着杜筱菊而来,他上前牵住那匹空马,然后见叶清欢抱下杜筱菊,杜筱菊脸上一片红霞,他有些搞不明白叶清欢了。他看出叶清欢喜欢杜筱菊,可他又不明白,叶清欢什么时候成了君子了,要是照以往,杜筱菊怕早是叶清欢的女人了,可他见叶清欢把她如公主般恭敬着,却是没舍得碰一下。
这里离县城内不远,生意却是清淡。客栈是三层,楼下饭馆,楼上住宿。倒还齐整,也有马厮,早有店伙将马匹牵去喂。
纪尘远他们进了店内,先吃了饭,就回房中歇息,同前两日一样,许大光与叶清欢一间房,杜筱菊与纪尘远各一间房。
杜筱菊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身子酸痛,心也乱。一会儿想皇宫内,皇上此时宿在哪里,可否睡着。一会儿叶清欢阴冷的笑似又响在耳边。只是越按捺下去不想,越忍不住地想下去。
箫声就是这时响起的,如泣如诉。
杜筱菊蓦地坐起,熟悉的旋律,她知是谁吹的,她想起身,但终忍住了。只靠在床边,听着,心里似被箫声引着,渐渐地不再烦躁,只是一片空明,茫茫然不知此身何往,此生无了。
听着听着,却不知何时睡了,那箫声如幼时妈妈地手,温柔的轻拍在她心头。
第二日,她见纪尘远,依旧如故,淡淡地,无悲无喜。
这一天夜里终于到了繁华的县城内,几人穿街过巷,见家家门前悬着七彩灯笼,原是元宵节到了。
此时的街上,早已是花灯焰火,金碧相射,锦绣交辉。也有甩龙灯的,舞狮的。平日里难得出家门的妇人们此时也是结伴而行。更不时有大户人家前的空地上搭起高台,做着有奖猜灯迷的。迷是极好猜的,只为讨个喜庆。
路过一石桥,更有着结伴的妇女在上面走过,是在“走百病”,以求祛病延年。纪尘远对着杜筱菊说:“杜姑娘穿着男装,不然,也应在上面走一走的!”杜筱菊笑笑,她早忘了,元宵节,民间还有这般的热闹。
许大光早就拽了叶清欢只往女人多的地方去挤,只留了杜筱菊与纪尘远两人慢慢前行。
行至一个甩龙灯的场子中,火龙身上焰火四射,腾飞欢跃,好似江海波翻浪涌,气势非凡。不想这时,却有一颗爆竹直窜出来,奔到杜筱菊脚下,眼看要烧到衣服上。纪尘远抢先了一步,拉了她入怀中,躲过此劫。
暗暗地心惊,杜筱菊抬头,见到纪尘远如墨的双眼,却也有些惊诧。他的手心微凉,不似他人般温暖。四目相对,霍然分开。纪尘远轻轻一笑,有些难堪,他走至一边,等杜筱菊跟来。
不想这时,有人流过来,冲开了他们,两个人隔着众人相望,只看得到对方的嘴在张合,但在混乱中彼此听不到对方在说着什么。
杜筱菊随着人流向前行进,不知走到了哪里,她想停也停不住脚步。待走到一边空场中停下,早不见了纪尘远,叶清欢与许大光更是早就不见了踪影。
杜筱菊抬头,见前面人迹渐少,就要出了繁华的街市,她只得停了脚。
正不知到哪里,却听到了箫声,适时地吹起。她笑了,慌乱的心刹时静了下来,随着箫声走了过去。
走过了两条街,到了刚刚经过的石桥边,远远见着纪尘远正站在桥对面,持箫而吹,临水照出他的身影,飘逸出尘。
杜筱菊从桥上跑了过去,奔到他身边,待到了他身后,却急急地收了脚步,可他却似知晓一般,回过头来,轻轻一笑,“我知道,你会听到,会找到我!”他人英俊不凡,而杜筱菊男装也是娇俏可人,早有女子对他们侧目相看,指指点点。他二人都有些窘。但却在也不敢隔得太远,怕再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