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那天,永寿宫内来一封密报。
除了那封密报,里面还有一封家信,真的只是一封简单的家信,可拿在皇上手中,却让他瑟瑟发抖。
是杜筱菊给家中寄的,报平安的信,几经辗转到了皇上的手中。
杜筱菊对父亲说自己无恙,不日将到家中。她说她虽遇劫但有惊无险。
杜筱菊还活着,皇上有些不相信,但白低黑字地写着,是她的字,隽秀的字体,一行,两行,只寥寥几个字,却让他欣喜若狂。
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让人喜悦。皇上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折起,压在案头上。
“去宣宁王来!”皇上说。
只过了不多时,宁王走了进来。他见皇上脸上有着急切的神色。
“你看这封密报,是张将军派人送来的。”皇上递给宁王那封与家信一同送到的密报。
宁王看过后,眉心皱起。“看来,张将军所虑倒不是多余。”
“我想微服私访,亲自去一趟!”皇上说。
宁王很诧异:“这怎么可以,此去江南,山高水远,皇兄的身子一向不好,怎么受得了那样的舟车劳累。而且,皇上若一走,不是十天、半月就可回,少说也要勾留些日子,这朝中,宫中,怎么能少得了皇上!”
皇上不语,权衡再三,再次开口:“你说之事,我以想妥,后宫中有太后,皇后主持,不会有什么事。至于朝廷之上,我想要你来摄政一月,由付大人辅佐你。”
“皇上,出游一事,不是儿戏,望皇上三思,而且,江南一带,向来是流匪穷寇极多,还有这圣盟会,要是得到一点风声,岂能袖手旁观。”宁王说。
“所以我才要微服私访,索性这些日子,我都是有疾在身,朝野中也是周知的。只称龙体微恙,不能早朝,捱得一个月,我就回来了。”皇上说,他心内早已打定了主意,竟是圣意难违,再难更改。
不等过了正月十五,皇上就带着随从人等二十几人出发了,目标正是河西府。
他们一路上快马加鞭,倒不像杜筱菊他们几经耽搁,所以几日里,倒是就要赶上了他们,也是巧,只差那一步,他们就在安阳王府内相聚了。
可还是生生地错开了。
由安阳王府去河西府,不过三、两日路程。
皇上一行被安阳王安顿在王府内。
安阳王尊圣命,只一切从简,对外也不敢声张。
第二日一早,皇上一行就离了安阳王府。他们刚走,安阳王府内就有一骑快马也悄然离去。
路上,赵全在一旁说:“早就听说安阳王奢侈好享受,不想他的王府果真如此奢华。”他见皇上不语,就不敢在向下说,只把不满压在了心里。
皇上也有些不悦,自古所谓‘天高皇帝远’,却原来真是有些个好处,至少这安阳王府,是京都那几个王爷所不敢有的规模。虽只待了一天,但王府内的吃穿用度,竟是不逊于皇宫内的。
就连宫内这一年来都在缩减用度,这安阳王,实是太嚣张了。
虽是不悦,但此行,却不是为此,皇上有些心焦,越近河西府,心内越急切,他不知杜筱菊此时是否已到了家中,也不知自己,要如何去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