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一路之上,春意盎然。
过州穿县,乘车坐船,本是周车劳累,可杜筱菊却分明觉不得。
这几日里,却是无限春光,旖旎而行。
杜筱菊此时才知,皇上也不是全然冷漠的一个人,他也会挽了袖口,与自己在溪边戏水;他也会对着铜镜,为自己的额头贴红;他也会对月吟诗,对景抒情;更会在没人时,轻语浅笑,无限柔情。
这一日,离京都已不到两日的行程。
皇上因着近了京都,就要回到宫中去,见到杜筱菊有些紧张的样子,突然就宣重穿便装,再做两日自在的平民百姓。
近中午时,他们走到一个繁华的城镇中,因着是初一的缘故,有庙会。所以街市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熙熙攘攘的人流,让皇上他们也慢慢前行。
突然在街市中心,有一个高高搭起的平台。平台上一条幅写着“以棋会友”四个大字,却见一个白布画的棋盘却悬在当中。有两个棋师,正在上面布着棋子。
但见一个公子,摇着扇子,站在高台上,边想,边说着棋路。那棋师中的一个就依他言,放棋子在那棋盘上。
执白子者,却是隔着帘幕在后面,只听有人报路数,然后,另一个棋师也依言放着棋子。
棋已下了过半,满布上黑白夹杂。
刚开始,那公子还谈笑自若,但过了一会儿,见他神情窘迫,似遇到了难解之处。头已见汗,扇子也摇得不那么飘逸了。
待那帘后报出一步棋后,他却是摇头拱手,自是认输。
一矍铄老者送下了这个公子,便站到台前,抱拳问礼,朗声说道:“刚刚这位公子承让,我家主子又赢了一盘,不知,还有哪位肯上台来,一搓棋艺!”
杜筱菊见皇上还对着那盘已下完的棋研究着,有时点头,有时摇头,似有所悟的样子。她自己是全然不懂的,只得站在一边,不发一言。
那老者又问了一遍,见台下无人应答,就走到帘幕前,垂首低眉道:“主子,怕今天也没有人能胜得了了。”
有一个声音传出,却是苍老的声音:“雁儿,怕你是曲高合寡,这擂台,白搭了这三天,还是依爷爷的话,听爷爷的安排吧!”
再也听不到有什么人回话,却听到台下人声顿起。
“三天了,还没有人能胜得了人家,看来,这擂主就是人家了!”
“是呀,也有几十人上去过,听说,胜了的人,可以得黄金十两呢!”
“嘿嘿,可惜我不会下棋,不然,冲着这金子,也要上去了!”
皇上听到此,却是蠢蠢欲动,他在宫内,时常与妃子、大臣们下棋为戏,没有人下得过他,他知道自己常胜的原因,多半是因为大臣们让着自己,而妃子们,多数也是棋艺不精。
听到人家议论,竟是摆了三天的擂台,也没有人能胜得了擂主,自是心痒难耐。
台上的老者重又走回台中央,再次举手问礼:“承蒙众们爷承让,我家主子已摆了三天的擂台,原想以棋会友,不想竟是无人能胜,再次问下,可有有意上台者,若赢了我家主子,自是有黄金十两相赠!”
“我愿一试!”杜筱菊听到皇上朗声说道,她诧异地转过头,见皇上正冲着自己笑着,“来,筱菊,陪我一起去!”皇上却是牵着她的手,一同走上台去。
那老者见他二人上台,立即走过来,迎面一礼:“想问两位爷,尊姓大名,不知哪位先来赐教!”原来那杜筱菊又穿了男装的。
“我来,名字就不用说了,只是切磋下而已!”皇上笑着说,他还是头一回站在这样的擂台上,很是兴奋。
那老者去那帘幕前回禀,然后又宣开棋。
白布重新展开,却是两两十九平行线,交成三百六十一处交叉点。
皇上被让先执了黑棋,他示意棋师开始。
不一时,黑子白子,落到了棋盘上,一替一手,不一会,便布了半面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