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御撵停到了永寿宫门前,他从上面走下来,看到杜筱菊的宫轿在后面不远的位置。
皇上向着走过来的刘全福问:“皇后把杜贵嫔安排在哪处宫殿?”
“前日里接到快报。皇后娘娘就叫奴才们把永和宫的正殿装置一新。”刘全福答。
“永和宫?”皇上轻轻皱眉,想到修华孙道莹就死在那里,不禁有着些不悦,但转念想,那里住着的还有个才人郑子兰,却是平素里极其淡漠的一个人,极少是非,如果杜筱菊与她在一起,倒是能安生些,便也就不以为意了。
正在这时,却听到一片嘈杂之声。
皇上停了要走进宫中的脚步,扭头去看,却见西边天暮有着些隐隐的火光。
刘全福忙差一名太监去察看。
不一会,那走回来的太监说,是永和宫内的花圃着了火,因着天冷,花圃里拢了火炉,不知怎么就烧了起来。
“可有人受伤?”皇上问。
“郑才人当时正在花圃里,头上被掉下的椽子砸了下,倒是无大碍。”那太监说。
“即是这样,刘全福,你去把杜贵嫔叫下来,今夜里,就在永寿宫内安歇吧。”皇上说。
“皇上,只怕这样不妥!”刘全福迟疑地说道。
“有何不妥,现在去永和宫,岂不是要乱上一阵才能歇息,现在已经这样晚了,不如就在这里歇了。”皇上不悦地说。
刘全福只得跑过去,叫下了杜筱菊。
皇上看着杜筱菊走到近前,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眼睛里带着笑意。
杜筱菊低下头去,心里是欢喜的。
虽只分隔了这一会儿,却像是离开了许久一样。
两个人走进内殿去,刘全福在他们身后关了寝宫的门。
皇上等杜筱菊走近,就拥住了她。
“皇上……”杜筱菊抬头见到皇上眼中的怜惜。
“筱菊,过了今日,怕我会再顾不及你。”皇上说。
“筱菊不怕!”杜筱菊说,她轻轻点头,与皇上相合的手紧握下。
他们走到床前,杜筱菊却是有着些羞怯,她想起在这张龙床上,与皇上两情缱绻,颠龙倒凤的那一段时日。
那时她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宫人,而此时,她却是他亲封的妃。
衣衫尽褪之时,红销帐内是谁的呻吟,谁的喘息。不比鸳鸯,却也耳鬓厮磨,交颈而眠。
只余更漏,残烛,灯半盏,长夜无语,却是春qing无限。
宫门叠了一重又一重,掩住了多少风流,多少恩情,也掩住了多少肮脏与不堪。
那永和宫中的火,却不是意外所至。
永和宫中住着的才人郑子兰平素与丽贵妃,还有重华宫中的婕妤萧敏最为要好互为往来。
重华宫与永和宫相连。这天夜里,萧婕妤因着近来丽贵妃身子不好,少了走动,几日来禁足在家,却是无趣,就叫上宫女秋枝由重华宫后门直走进了永和宫内。
过了长廊,萧婕妤突然想起,几日前由郑才人宫内拿去的还未还,就叫秋枝去取。
秋枝走后,她就慢慢地前行,当走到永和宫内的花圃时,见花圃的门虚掩着,想是有人出入,忘了关,萧婕妤刚要关上它,她听到里面有响动,就诧异地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