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的花圃是这宫中最大的一个花圃,冬日里有人专门点着火来取暖,让那些从南方来的花,度过北国的寒冬。
萧婕妤此时站在花圃门外,却是呆住了。
门内那声音却是让她脸红心跳。她不是不解人事的少女,那分明是男女共行云雨之事所发出的声音。
只是那声音很低小,甚至隐隐地,把浓重的喘息都压在喉咙间,但却更为催情。
萧婕妤一时怔住,待得反应过来,却想立刻走开,她不想无意撞见这不堪的一幕,想是哪个宫女与侍卫做那苟合之事,这是在永和宫,她不想惊起事端,叫郑才人为难。
正转过身,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萧婕妤看过去,却是郑才人的贴身宫女夏喜。
那夏喜挑着一盏宫灯,也看到了萧婕妤。
“啊!”夏喜惊叫出声,手中的灯笼也掉到地上。那灯笼是纸制的,里面的蜡烛一倒,倾刻间烧着了。
夏喜慌着用脚跺灭了那火苗。
然而,那花圃里的声响却是停了。
有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萧婕妤!”夏喜行了礼,却窘得不知所措。
过了片刻,萧婕妤听到身后的门响,走出来的,却是郑才人。
此时的郑才人,早已没了往时的冷漠从容,却是衣衫不整,红云未褪。
她窘着一张脸,不及萧婕妤开口,就一下子跪在了她的面前。
“妹妹,你这是干什么?”萧婕妤欲伸手扶起她,却见她执意地磕下头去。再抬起头,却是泪满香腮。
“姐姐,求你,妹妹的命就在你的手里。”郑才人恳求着。
“妹妹,你先起来再说!”萧婕妤说。“你这是做的什么事?哎呀!”
郑才人向来心高气傲,此时却羞愧难当,一时气结,却是转身站起。
“姐姐,妹妹错了,却是不想苟活了。”说完,一转身就撞着那花圃的墙上去。
“哎!妹妹!”萧婕妤伸手要拽她,早已不及,只听得“咚”的一声,郑才人的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小姐,小姐!”夏喜匆忙跑过去,扶起她,见她额上鲜血淋淋。
萧婕妤也抱起她:“妹妹,你这是何苦!”
郑才人睁开眼来,只是哭。
虽然流着血,但一来因着花圃的墙都是黄泥所砌,二来距离也近,撞上的力道并不太重,所以倒是没有性命之忧。
“妹妹我……”郑才人狠了几狠心,却是说不下去。只用手拽着衣襟发抖。
“妹妹,今日之事,我只当不知,你何苦如此!”萧婕妤低声说。她抚着郑才人的心口,让她平静下来。
郑才人说:“谢谢姐姐,妹妹让您为难了。你出来吧……”后一句,却是向着门内的人说着的。
门被打开了。走出一个男子,萧婕妤见他却是一愣,不想是他。
“在下谢过萧婕妤!”那男子也窘迫地说。
萧婕妤却是比他还要窘迫。
不好再去看他,别过脸,只一挥手说:“你快走吧,不要叫人看到!”
那男子看了下郑才人,见她额上的伤,想走过来,却见郑才人向着自己摇头,就一狠心,走开了。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