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子衿淡然的笑着看着感慨无限的孟美人,甚至注意到了孟美人眼里的盈盈泪光,心里有一丝的难受,但更多的是一种欣喜和宽慰。
“这件东西,也算是谢谢孟姐姐这次肯帮我。”
孟美人所有的心绪全部都记挂在那件物品上,听到常子衿这样说的时候,用手帕轻轻擦拭掉了眼角溢出来的泪水,“如此,多谢婵妹妹一番心意了。”
这感谢是孟美人打心眼里的,没有做作和虚伪,反而是无限的真诚,就连她的眼眸里,也能够透露出明显的喜悦。
“姐姐,起风了,瞧你眼睛都被风吹的厉害了,还是回宫吧。”常子衿提高了分贝,温和的说道,她这样,就是要说给周边那些有心的奴才们听的。
免得那些人一时糊涂,脑子一热,就做了一些对她们不利的事情,所以她一定要把准备做充足。
孟美人轻点头,然后偏着头唤来了跟在自己身旁的白芷说道:“你且将着东西小心拿好,这可是常才人的心意,万不可大意了去。”
那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柔情,扬手一拂,就在空气的流动下慢慢的徘徊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清香。
“是。”白芷小心翼翼的接过,紧紧的抱着那个盒子,生怕一不小心将它打碎在地,也比平常行走时多了一些的谨慎,这都源于孟美人的叮嘱。
回过头来,孟美人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声音里夹杂着威严和一丝历色,提高声音道:“你们就负责将这里打扫干净吧,切不可偷懒。”
就像是一位真真正正的小主那样,有着自己的架势,和自己高冷凌厉的一面。
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脸上这才又浮现出了平时的笑意,随后转过头,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常子衿说道:“妹妹,姐姐先回宫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这次孟美人并没有提出让常子衿和她一起回宫的话,是因为孟美人有自己的思量,而且她也需要一个人单独的待一会儿了。
“妹妹恭送姐姐。”常子衿很聪明的听出了孟美人话里的意思,然后俯身行礼道,站起身来的时候,书容立刻过来扶住了她。
宫女和太监都有匆忙而有序的收拾着凌乱的宴会现场,而常子衿和书容站在那里则突显出了格格不入的感觉,同时也表明了常子衿不同的身份。
“小主,咱也该回去了吧。”书容在一旁提醒着常子衿说道,目光也在四周打量着,同样带有一丝的喜悦。
聂才人的事终于水落石出,自家小主定不会再因为这件事而烦恼了,这就是书容最真切的想法。
“好。”良久,常子衿廖廖的答道,然后在书容扶着的情况下毅然而决绝的向前走去。
匆匆忙碌的宫女和太监都低着头做事,谁也没有注意到常子衿,又或许直接无视掉。
但这一切常子衿都不在乎的,冷眼淡看这一切,稳步的挎着自己的步伐,朝自己的宫中的方向走去。
淡淡的模样,过着这天又一天的宫中日子。
“将它放在桌子上,你就退下吧。”刚回到宫里的孟美人,就这样吩咐着身边的白芷说道,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
直到白芷盒子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孟美人这才在一旁坐下,房间里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才又将盒子打开,盯着盒子里的物品,目光久久地不肯离开。
大约是觉得看得久了,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入了盒子里,而且十分谨慎的,一向冷静的她,白皙的手竟有一丝的微颤,慢慢地将盒子里的物品拿了出来。
并不是什么罕见的物件,只是一只檀木做的发簪而已,但就是这只发簪,让孟美人失了自己平日里该有的谨慎和气度。
紧紧的握着这只发簪,手指的节骨明晰可见,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这支发簪便会不翼而飞,檀木特有的香味在这房间里弥漫。
似深似浅,都缭绕着孟美人的心弦。
忽而,从房间里传来了梦美人轻声的叹息,而房间外的明亮天空,却被夜色一点点的吞噬。
这个夜晚似乎有那么一丝的不寻常,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就连风,都似乎越大的些。
这样的变动被心细的常子衿所发展,透过未关上的窗子向外看,微凉的风也在这一刻的向她袭来,常子衿心里估摸,着也许是要变天了。
莲香将手中的热茶放在桌子上,随后便将窗户关上了,“小主吹不得冷风,怎么不唤奴婢过来,或者自己挪挪位置也好呀,怎么就这样被风吹着,不知道躲避一下。”
语气里有着微微的责备,但更多的是对常子衿身体的担心,自家小主不爱惜身子,就要全部凭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提醒着了。
只顾着晃神的常子衿,在莲香责备的这一刻终于回过神来,讪讪的笑着,为自己辩解道:“刚才风吹起的时候,我并未感觉到冷意,所以也就随它去了,是你太过于小心了。”
常子衿虽然笑的无奈,但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免得让莲香有些伤心。
莲香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方才见小主晚饭都没怎么吃,要不要奴婢再去准备些吃食过来?”
试探性的询问着常子衿的心意,原以为这件事解决后,常子衿胃口就好了起来,可是想不到的是,竟然比之前会更糟,也有些莫名其妙的烦躁,就连常子衿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用了,”常子衿摆了摆手,“我确实没有什么胃口,也不饿,这个时候我想去看看聂才人。”
说到底还是一种放心不下,就算已经抓住了宁昭仪,可是穆景明到底还没有怎么样的判决,再加上这个天气这么样的诡异,常子衿定然是想要更加的小心。
对于常子衿的想法,莲香略微思虑了几秒钟,“莲香知道小主与才人情同姐妹,可今日已晚,这宫中有人多口杂,小主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
真心实意地劝慰着常子衿,虽然莲香知道,一旦是常子衿决定的事情,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可就还是忍不住的劝慰,希望她能够改变主意。
这样的可能,真是微乎其微。
果然,在莲香的预料之内,常子衿神色凝重,而且十分认真的摇了摇头,“正因为与我与聂才人情同姐妹,才想在这个时候去看她是否安好,好叫我心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