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书容考虑的是比较周全的，她担心会有别人盯着常子衿，然后借机来惹事，毕竟盯着常子衿的人并不少，比如盛婕妤，又比如嘉才人，还有卞才人，等。

    “进来吧。”听出来了是书容的声音，常子衿的语气仍旧是是波澜不惊的淡淡的说道，书容突然打断她绝对不会是没有原因的。

    只是常子衿并不知道书容在担心什么而已。

    慢慢的推门而入，书容已然出现在了常子衿和聂美人的面前，很明显的能够看到聂美人满脸的泪痕和红肿的眼眶，心里存有疑问，然后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小主，天色已经不早了，该回宫了。”书容神情温和的说道，同时也不忘用余光偷偷的打量聂美人。

    能够哭得这么厉害，发生的事情一定是不小的。若是换做莲香，肯定是询问了出来，但书容不会这样做，因为它能够沉得住气。

    “书容说的不错，姐姐已经呆这么久了，该回去了。”停止哭泣的聂美人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哑，眼睫毛扑闪着看着常子衿，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略微思量了几秒钟，常子衿淡淡的说道：“那妹妹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宫了。”

    如今虽然聂美人的位份比常子衿的位份高，可聂美人并没有改口，仍旧叫常子衿姐姐，常子衿也没有反驳，而很是受用。

    直到常子衿离开了聂美人宫中的时候，聂美人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那些奴婢仍旧还在门外，提高了分贝喊道：“茯苓。”

    名唤茯苓的宫女是一直在聂美人身旁伺候的宫女，听到聂美人叫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就立刻走进了屋里，行礼道：“小主有何吩咐？”

    在烛火的照映下，茯苓很明显的能够看到聂美人泛白的脸颊和红肿的眼眶，对比的反而衬托彼此更加的明显。

    “去将桌子上的茶换成热的。”聂美人眉目间满是倦意，就连声音里也夹杂着疲惫，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跌倒一样。

    茯苓虽然是按照聂美人的吩咐去做了，但目光是不是的看向聂美人，总是看着不放心，总感觉会出什么事一样。

    几次的欲言又止，心里想说的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所有的劝慰就只能购埋藏在心里，然后认真的去做自己的事情。

    聂美人并没有注意到茯苓的情绪，而整个人也觉得是无所谓的，连孩子都失去了的她，还有什么是可以害怕的？

    摇摇晃晃的走到了软塌旁，然后一头就倒在了上面，没有一点妃嫔的样子，也没有一点活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浑浑噩噩。

    睁大眼睛的聂美人并不知道在看什么，又或者说眼前所有以前的事物都没有入得了他的眼睛。

    一行清泪就这样顺着眼帘流落了下来，似乎是在祭奠她那逝去的孩子。

    常子衿在书容的陪伴下向自己的清凉殿的方向走去。

    “小主刚才可是和聂美人说了什么，倒是让聂美人伤心成那个样子。”寂静无聊，书容到底是将疑问问出了口，不过只是在常子衿的面前而已。

    这个时候的常子衿略微有些迟疑，然后很是平静地说道：“她不过是想她去世的孩子了而已，这才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这种话也算是半真半假吧，到底也是有孩子的因素的，常子衿不是想瞒着书容，而是书容不适合知道这些事，更何况，越少的人知道，对他们而言就会越安全。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聂美人哭得那么伤心。”书容恍然大悟的说道，同时也带有着微微的叹息，忍不住的说了出来，“其实聂美人也挺可怜的，只是这后宫中的可怜人并不止她一个。”

    一想到还有更残忍的事情发生时，就算是书容，也感觉到有些可怕，但更多的，可能是同情和怜悯吧。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常子衿连想都没想，这句话就直接的脱口而出，说完后才意识到她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只是仍旧很平淡，没有任何的异常。

    已经没有什么事，是能够牵起常子衿的情绪了，自从前一刻聂美人告诉她事实后，她就明白，不管是什么，这个后宫都没有什么是可信的。

    书容猛然间很是疑惑，“小主不是同聂美人情同姐妹，好端端的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呢？”

    很明显的，看不到任何的情谊，所以书容才会这样的疑惑和不解，突然感觉到，事情好像并没有自己看的那么简单，也没有常子衿所说的那么平淡。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就下意识的说出来了而已。”一旦陷入失望，那就是一种无绝的哀伤，现在的常子衿就是这个样子，聂美人实在是太让她失望了。

    书容对于常子衿这样的解释不发表任何的意见，只是点了点头，算是自己明白，然后就什么都不说了。

    两人刚一起回到未央宫宫门口的时候，就看到莲香满脸焦急的等待着什么，四处张望着。

    当常子衿的身影落入她眼中的时候，莲香就连忙的迎了上去，“小主，皇上此刻正在昭容娘娘那里，并传旨让小主过去。”

    常子衿倒是很能沉得住气，就只是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我现在就过去，你们两个回去就行。”

    不等书容和莲香再说什么的时候，常子衿便一个人向含凉殿走去。

    而就在含凉殿的门外，仍旧有人在等着常子衿。

    “常小主可算来了，皇上和娘娘都在里面，小主快随奴婢进去吧。”雁萱与刚才的莲香比起来，倒能够显得平静一些，不紧不慢的缓缓的说道，波澜不惊的模样，不愧是卫昭容身边的婢女。

    “嗯。”常子衿边想着然后边应声，其他的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就乖顺的跟在雁萱的身后踏入了含凉殿的门槛。

    刚靠近含凉殿的时候，里面就传来了欢声笑语的声音，有穆景明的，有卫昭容的，自然也是有二公主惊鸿的稚嫩的笑声。

    这样的和睦着实让人羡慕，只不过存在的时间就只有这样短短的一瞬而已，然后转瞬即逝。

    雁萱刚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常子衿就对着她摇了摇头，雁萱倒也是听话，就再也没有出声，两人的步伐也就停顿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