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天明这么想过又觉不大对头,心想这个推论未免武断,大哥是死是活,还得事实说话。
荆天明这么想过,便就佝偻着腰子在草塄上详查起来。
终于,荆天明在草塄上发现血迹还有不少杂乱的脚印;心中便又树立起凃镇山没有死的信念,默默说道:大哥既然能来到这个地方就一定不会死,大哥来这里是和荆天明汇合的,可是荆天明却走在他的后头。
荆天明一边寻思,一边在草塄上、大路旁查看那些脚印和留下来的痕迹。
最后,荆天明看见大路上除了人的脚印还有马的蹄印以及大车穀轮的车辙;便就激动不已地喝喊起来:“我大哥是被人救走了!救走大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甚至三个人,他们有马、有车,正在向南而去!”
荆天明懵懵懂懂想了一阵,便就撒开脚丫子,追着土路上的车辙向南奔跑,果然把关锦璘和瘦猴儿他们追上了。
关锦璘听荆天明叙述完毕,不无感慨地长叹一声道:“涂营长是英雄,荆连长是英雄,教导营的兄弟全是英雄;有你们这样的英雄存在,日本人就翻不了蛋!”
关锦璘这么说着时便就催马急行,马车很快走完黄土小道,驶上通往保定的宽敞公路;但公路上挤满从前线溃败下来的国军伤兵,伤兵三人一伍,五人一群;有的相互搀扶;有的独立行进。
伤兵们士气低落,牢骚满腹,一路走一路骂;有的包着头,有的裹着脚;有的背着枪,有的拄着棍;像卸了磨的蔫牛走一步停两步向保定方向缓步而行。
荆天明见行动迟缓的伤兵挡住马车行进的道路,便就骑在马上吼喊:“让开,让开,全让开,车上有危重伤员,不能耽搁!”
挡着道儿的伤兵见荆天明这么喊叫,纷纷闪到一边让出中间的道儿来,一个拄着树棍的伤兵却不屑一顾地继续在前面虫行蚁步。
荆天明喊了几声,拄树棍的伤兵并不理睬也不让道。
荆天明按捺不住,便就打马上前,飞起一脚在伤兵的脊背上重重踹了一下骂道:“耳朵聋哪怎么的?还不把路让开来!”
伤兵被荆天明一脚踹得向前打个趔趄,迅速反应过来后抡起手中的树棍回身向荆天明劈来。
荆天明一闪身子躲开劈来的树棍,那棍便就劈在马脖子上。
伤兵劈来的树棍有胳膊一般粗,上面还戳出几道桠檫,劈在马匹脖子上后那马便就惊了,奋力蹦跳窜起一人多高将荆天明从马背上摔下来逃之夭夭。
伤兵见荆天明摔下马背,竟然不依不饶用标准的关西话骂了一声:“日你爹,老子看你是个白铁刀,不问青红皂白只知乱砍!”
伤兵一边叫骂,一边手执树棍向荆天明扑了过来。
荆天明从马背上摔下来后心中正窝着火,见伤兵气势汹汹得寸进尺,便就嚯地一声从背上拔出大砍刀迎了上来。
伤兵见荆天明拔出大砍刀,便就骂骂咧咧道:“娘的蛋,是儿子娃就和老子搭上三百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