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于小脑袋走近12号大院门口的于小脑袋今夜晚碰到白火石上了,黄包车夫见他慢条斯理地走过来,扬声便骂:“直娘贼,你是个什么鸟这时候才回来?让爷爷在这里等鸟蛋!”
黄包车夫一副梁山好汉的叫骂,使于小脑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原来黄包车夫名叫丁大猛,以前是东北军的汽车兵,东北沦陷后逃回老家莱芜县,拉黄包车维持生计,和母亲丁杨氏相依为命。
天黄昏时邻居大老王带来话儿,说他娘老病复发让丁大猛快点回家。
丁大猛谢过大老王拽着空车向家里赶;走到醉仙楼前面却被于小脑袋拦住。
丁大猛说他急着回家不拉活儿,于小脑袋问他家在什么地方;丁大猛说在丁家洼。
于小脑袋拍个响掌道:“这不结了吗?”
说着指指木村芳子和木村惠子对丁大猛道:“两位姐姐要去木桶巷12号大院;你回丁家洼正好从12号大院门前经过,捎上两位姐姐,车钱100个铜板;到了12号大院后付车钱,愿不愿意干?”
丁大猛觉得于小脑袋给的车费还不赖,见是路过捎脚便就答应了。
可他把木村姐妹拉到木桶巷12号大院都快半个时辰,才见于小脑袋姗姗迟来,气便不打一处出了;气恨不过地吼得更凶:“你这狗日的,粑屎去来让老鴰把球夹走了操的怂心?把老子扔在这里耽搁了多少生意?你得赔我损失!”
“赔你娘的鸟!我看你小子欠揍,敢在关老爷门前耍大刀?没看这是什么地方?看爷爷不打出你的屎来!”于小脑袋叫嚣着向丁大猛扑去。
丁大猛是个不省油的灯,见于小脑袋向自己扑来,猛然飞起一脚迎面踢去,于小脑袋三颗门牙便被踢落。
于小脑袋蹲在地上按住嘴巴哼哼,哨位上6个哨兵便将丁大猛围起来拳打脚踢。
丁大猛一个对付6个哨兵渐渐处于下风,却听一声断喝:“住手住手!”却是王国伦他们扛抬着易扶桑赶了过来。
王国伦和高剑利5人轮换着抬起易扶桑向12号大院走来,远远地看见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和6个身着警服的兵警打得难分难解;威猛汉子尽管神勇,可是双拳难对数掌;王国伦心中便急,暗暗说道:看来这是一条硬汉,一定遇到什么难事,才在汉奸门口和军警出手;不行,小子得把他营救出来……
王国伦心中想着,便就一个箭步跨上前去,用身子护住丁大猛道:“这是我兄弟,你们要干什么!”
一边说,一边挥动手中的镔铁扇“噼里啪啦”将6个哨兵打翻在地。
丁大猛刚才还后悔自己凭一时之勇闯下大祸,因为这是汉奸张生杰的大门口,只要被6个兵警按到地上,自己的小命怕就完啦!因此奋力拼搏试图杀出重围;可是一虎难敌群狼,眼见自己就要被6个军警打翻在地,没想到半道里杀出个程咬金,使他转危为安。
于小脑袋没想到王国伦上前帮助丁大猛,便就捂着嘴巴走过去怒目相视道:“那个女人的裤裆破了掉下你来,竟敢殴打我们的军警?活得不耐烦哪怎么的……”
话没说完,额头上便被王国伦的镔铁扇点了一下;于小脑袋疼痛难忍地站立地上不敢啃声了。
王国伦这一点是收了力道的,要不于小脑袋的首级准会变成响汤西瓜的。
王国伦点了于小脑袋一扇子本想亮明身份,可是一想到来这里是借汽车的并非打架;便走到易扶桑跟前在他耳边嘀咕几句。
易扶桑便就吆喝起来:“张叔叔,我是易扶桑,易喜高的儿子;我姥爷就是日本人小山镇魂!”
6个被打翻在地的军警和于小脑袋听易扶桑这么一喊,方知眼前的人是他们老板的至亲,那个还敢乱动,痴呆呆看着王国伦5人不敢言传。
高剑利见得,凶巴巴看了于小脑袋一眼说:“愣着干么,还不向里面通报,就说小山镇魂的外甥驾到!”
于小脑袋听高剑利这一说,连被丁大猛打落地上的三颗门牙也不顾了,慌慌张张连跌带跑向樱花斋赶去。
于小脑袋赶到樱花斋门前没敢进去,而是站在门外喊叫:“东家,大门外来了四五个人,说是小山镇魂的外孙!”
张生杰正和木村姐妹一起搞双飞,听于小脑袋站门外喊叫;便用包巾裹着身子走到门口从门缝问了一声:“于头你干什么吆吆喝喝的!”
于小脑袋的首级不成比列,比一般人的脑袋几乎小三分之一,张生杰便就呼他于头。
这时候于小脑袋听东家这么来问:“便就搁着门缝急不可耐地说:“东家,门口有个自称小山镇魂外孙的小子被人用担架抬着,说要见你!”
张生杰一听小山镇魂四字,慌忙对于小脑袋说:“快把他们请进客厅,我这里就过去!”
于小脑袋跑进12大院向张生杰汇报情况时,丁大猛已经向王国伦讲明他和于小脑袋打架的原因。
王国伦听说丁大猛是司机会开车,便就一把抓住他的手拽到僻背地方说:“兄弟,王某正需要一个司机;等把张生杰的车搞到手,在下和你一起上丁家洼去看伯母……”
王国伦和丁大猛正在一起嘀嘀咕咕,便见张生杰急急呼呼赶到大门口,一见坐在担架上的易扶桑,便道:“大侄子你这是怎么哪?”
一边说,一边围着易扶桑转了几个圈儿左看右看,见易扶桑的右腿果然肿胀得像个老瓮,便就窃窃不休道:“咋会这样!咋会这样!”
易扶桑见张生杰这么来问,便就依照王国伦事先交代的话语说了一番;最后才道:“侄儿的腿断了,连夜得送往青岛的大医院诊治;还望张叔叔的道奇牌小轿车送达!”
易扶桑这种不急不火不紧不慢的话语说得很有水平,既不是下达命令,有没有乞借的成分,很符合小山镇魂机关长外孙的身份。
张生杰却犯了难,因为这辆道奇牌小轿车被他视为生命,上次县长田宝怀欲借,也被他以种种理由推脱。
张生杰哪里会想到,易喜高的儿子,小山镇魂的外孙的腿断了前来借资金的道奇牌小轿车。
张生杰思忖半天还是想推脱,便道:“大侄子真不凑巧,道奇小轿车倒在院子里停着;只是司机回老家奔丧去了,没人会开车呀!”
王国伦立即接上话道:“我们带着司机,只要张会长借给车辆,,开是没问题的!”
张生杰本想以没有司机推掉,哪想到他们带着司机,便就立即应诺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只要带着司机就好!”嘴里说着,却是站着不动。
王国伦便道:“张会长,时间不能耽搁,小汽车在什么地方,我们去开!”
“哦哦哦!”张生杰私有清醒,急忙说道:“就在院子里!你们去开!”
一边说,一边从衣兜内掏出车钥匙递给王国伦。
王国伦将车钥匙递给丁大猛道:“大猛兄弟,你上里面开车去吧,我们在这里等候!”
张生杰见说,看着王国伦道:“看来这位大哥是拿事的,再急也得进去喝杯茶嘛!”
“不用啦!”王国伦道:“再耽搁易小兄弟的腿恐怕就保不住!”
王国伦这么说完,便就佯装喉咙痒痛“亢亢亢”咳了三声,将手中的镔铁扇“哗啦”一声展开来,又“哗啦”一声折合上。
这是王国伦给何子萌和刘麒麟打暗号,这个暗号早在来的路上三人就商量好;说是一到木桶巷12号大院门口见情况正常,王国伦会咳嗽三声把镔铁扇展开合上;何子萌和刘麒麟一旦听见王国伦这个暗号,立即赶往低洼地报告张大彪,让他带领弟兄们前来端张生杰的老窝。
这时候何子萌和刘麒麟听见王国伦的三声咳嗽声,看见镔铁扇一张一合的暗号;便要前去召唤张大彪,但何子萌却让刘麒麟一个人去,说他要留在这里观察动静。
刘麒麟心想何子萌留下来也是个理,便就趁人不注意悄无言声地溜走了。
刘麒麟刚一溜走,便见丁大猛开着道奇牌小汽车从里面走出来,没出大门却把车停下来,脑袋伸到车窗外面对张生杰道:“老板,油箱里的油不多咧,还得加些油呀!”
张生杰便对于小脑袋喊着:“于头、于头,把油库的门打开来给兄弟加油!”一边说一边向油库那边走去。
高剑利见张生杰和于小脑袋全都上油库那边去了,便将王国伦拽到一边说:“王兄弟,以鄙人之见,我们此前的行动计划得变一变!”
王国伦一怔,看着高剑利道:“大哥说如何来变?”
高剑利压低嗓音道:“你留在这里等张大彪他们过来,端掉张生杰的老巢!高某和丁大猛、山子送易扶桑上青岛去!”
高剑利说着振振精神道:“王兄弟之所以不厌其烦地要找汽车拉上易扶桑去青岛,还不是想利用这厮杀掉他爹易喜高?可张生杰这边有武装,兄弟你留下来;青岛那边的事情交给高某就是了!”
王国伦沉默半天,突然说道:“高大哥说的不无道理,可青岛那边我必须去,你留在这里吧!”
说着拽拽高剑利的衣袖道,一会儿我们大家全都随着道奇牌小轿车撤离12号大院,在南城门那边等候张大彪;张大彪一来你们立即返回12号大院先把大门口这几个黑狗收拾了;尔后将张生杰正法!”
王国伦说着振振精神道道:“除掉狗汉奸后要在莱芜城大张旗鼓宣传几天,将忠义护国军的旗号打出来!”
说到这里王国伦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振振言辞道:“高大哥,兄弟差一点把重要事情遗漏啦!”
高剑利问道:“什么重要事情王兄弟快说!”
“镜铁山铁矿呀!”王国伦急急说道:“镜铁山铁矿不是有一支四五十人的护矿队吗,那可是清一色的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