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屁自怨自艾地在地上磕碰着脑袋,接着又扇自己的耳光。
猴子慌忙拦住道:“爹爹,这不怪您呀!要怪得怪那些如狼似虎的兵警,朗朗天日之下,逮的什么人犯?不就是6帮学生在示威游行,要求日本鬼子从青岛滚出去吗!”
郑老屁“哦”了一声:“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可也怪爹爹太粗心,把你一个四五岁大的娃娃撇在饭桌上吃饭,自己却站立一旁看热闹;热闹没看几眼儿子丢了,有泪水也不知道给哪里流呀!”
郑老屁说着长叹一声道:“自从在承德那地方把你丢了,爹爹死的的念头也有过!没黑到明地找呀找就是找不见,没想到会在这地方相见!天寿吾儿,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猴子见爹爹问得深沉,便就款款说道:“猴子和爹爹走散后讨要了几天饭,被一个爷爷领到四家村;就给那个爷爷做了孩子!”
猴子说着振振精神道:“爷爷家也姓郑,我连名字都没改仍然就叫郑天寿,爷爷和婆婆对我很好;可他们家穷没钱供我念书,十一二岁就让我来十家楼白胖子家做长工;白胖子是好人,给我吃饱肚子;还把那辆马车交给我跑运输!”
“这么说吾儿十一二岁就给人做长工?”郑老屁有点伤感地说:“还在十家楼白胖子家?十家楼在什么地方!”
猴子呵呵笑道:“爹爹,十家楼在宝鼎,就是我师父种植棉花的地方!师傅是留洋博士,在十家楼种植出亩产600斤的高产棉花,正要向1000斤奋进,小鬼子策动了卢沟桥事变,高产棉花实验只好搁置!”
郑老屁听儿子这么说,很是激动地抓住关锦璘的手道:“原来关将军是棉花种植专家?郑老屁在老家二道河子镇也想过种棉花,可上辈人说不能种;关将军如果能实验出在东北种植的棉花,那就是神仙喽!”
关锦璘扬声大笑:“郑大哥这不是将关某的军吗?东北天气冷不适宜种植棉花;种植棉花最重要条件就是光照和温度。世界上重要的棉花产地有埃及、土库曼斯坦、巴基斯坦、美国密西西比河下游等,都是光照和温度充足的地区。在我国,棉花主要分布在黄淮平原,江汉平原,晋中南、鲁西北、豫北以及长江中下游沿海平原和新疆的南疆地区,这是中国5大棉产区!”
郑老屁讪笑道:“原来这样呀,就说那一年郑老屁要在地里种棉花被我爹骂了一顿;说我是天狗吃月亮异想天开,还说长白山下这么冷的地方怎么能种棉花?原来老辈人是经验之谈呀!”
猴子见爹爹说起棉花来津津乐道,便就插上话道:“我们不谈棉花,爹爹不是问天寿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来,那儿子就给你唠叨唠叨!”
猴子正要说下去,却见银子还跪在地上,便就将她拽起来呵呵笑道:“爹爹,你看这是谁?”
郑老屁见银子俊俏秀美,便就笑了一声说:“这是个很秀气的姑娘呀!”
猴子嘿嘿一笑:“爹爹,这是一个秀气的姑娘,名叫银子,可她已经是您的儿媳妇啦!”
郑老屁瞠目结舌,心想儿子还真出息,17岁便就找了一个媳妇!
心中想着,便就喜不自禁地说了一声:“谢天谢地,我家天寿有媳妇啦!”
银子听郑老屁这么一说,便就亲亲地喊了一声爹爹!”
银子这一声爹爹喊得郑老屁心中仿佛浇了蜜糖水甜丝丝的,看着银子只是傻傻地啼笑。
猴子接上前面的话说:“爹爹,儿子是在十家楼白胖子家赶马车时和师傅认识的;那时候,师傅乘坐猴子赶的马车上宝鼎接师母;半道上碰见昏迷路边的国军少校营长涂镇山!”
猴子说到这里被关锦璘抢了话头:“涂营长是从前线撤退下来的,负了重伤后昏迷路边,卑职和猴子将他抬在马车上送往宝鼎救助;后来的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郑老屁静静听着猴子和关锦璘的诉说,关锦璘却道:“郑大哥,猴子现在回到你身边来了,你总该放心了吧?”
“放心放心!”郑老屁忙不迭地说着:“这还要感谢关将军啊!不是你这个师傅,吾儿恐怕就难和他爹爹见面;而且还领回这么一个漂亮的媳妇儿!”
关锦璘哈哈大笑:“郑大哥真会说话嘛!郑天寿的事情我们后面慢慢讲,不过郑大哥还有一个儿子易福桑啊;当然他现在叫易福桑,倘若和郑大哥相见那就不能再叫这个名字了!”
郑老屁听关锦璘说起易福桑,禁不住又唏嘘唏嘘抽泣起来;一边抽泣嘴里一边说:“郑老屁上辈子烧了老翁粗的高香,还以为自己丢了儿子后要孤身到死;哪会想到这趟泰安之行,一下子冒出两个儿子来!”
说着又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给关锦璘磕起头来:“谢天谢地谢关将军,关将军是郑老屁的大恩人呀!”
关锦璘一把将郑老屁从地上拎起来呵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郑大哥动不动给人磕头;是不是有点太怂?还不起来讲话!”
郑老屁站起身子,关锦璘看了他一眼道:“郑大哥刚才说你要上泰安是不是?”
“是呀,小人是要上泰安!”郑老屁打住悲声道:“自从和儿子天寿失散后,郑老屁一边寻找一边给人四处打工;前几年在清河驿站找了个赶驿车的差事,这一次奉驿站长官之命上泰安转运武器弹药;没想到会在马陵道能和关将军相逢,还见到儿子郑天寿;真是菩萨保佑呀!”
阿什莉插上话:“郑大哥您上泰安呀?”
郑老屁点点头:“是呀,小人是上泰安勾当!”
阿什莉饶有兴趣地说:“上次阿什莉和容姐姐她们就是在泰安坐马车赶回宝鼎的;那时候还不知道易福桑就是你的第二个儿子,总以为他是个汉奸种,因之非常痛恨!”
阿什莉这么一说,郑老屁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眼巴巴看着阿什莉道:“姑娘您说的话郑老屁不明白呀,什么易福桑是汉奸的?”
关锦璘见郑老屁不明事理,便就向他解释道:“阿什莉姑娘是联合通讯社的记者;一个月前从南京赶往北平,但火车走到泰安不走了;她们一行十多人只好雇佣两辆马车赶往宝鼎;其中一辆赶马车的就是你的二公子易福桑赶的!”
“是吗?”郑老屁听关锦璘这么一解释才茅塞顿开道:“那孩子才16岁,就能赶马车?”
“16岁还不能赶马车?”猴子插上话道:“猴子13岁就给白胖子打长工,没多久便能赶马车;他16岁咋就不能!”
郑老屁一怔,似笑非笑地看着猴子道:“天寿13岁赶马车,那个二小子16岁赶马车;他爹是20多岁才干得马车,这么以来我们家里s按个男子汉全度成了驭手咯!”
关锦璘哈哈大笑:“这就是遗传基因,遗传基因是个很有意思的话题,父亲、母亲遗传给子女儿孙,是能代代相传啊!”
阿什莉插上话道:“郑大哥要相信自己的孩子,易福桑赶马车还真不赖啊!这孩子从小不在郑大哥身边,跟着汉奸从父易喜高学了些坏毛病!”
阿什莉说着:“我们那一次雇佣易福桑赶车本来是要回宝鼎的,但易福桑手上长出六个指头来啦;他想将王家琪、李佳雨8个姑娘拉到青岛卖给日本军营当***,结果中途被截;易福桑一条腿断了,才被王国伦王师长送到青岛治伤;王师长利用易福桑疗伤的当口派丁大猛、宁山子、何子萌将汉奸易喜高干掉;丁大猛3人还见到郑大哥的夫人小山智利;在小山智利的央求下,丁大猛3人才没为难小山智利娘儿俩!”
郑老屁听阿什莉说完,既兴奋又犹豫,兴奋的是娘子小山智利在青岛还健康;忧的自己的骨肉从小生长在汉奸易喜高身边变坏啦;竟然昧着良心做出这样缺德的事情,给小鬼子提供***!
郑老屁心中想着,便就咳声叹气道:“这孩子怎能干出这种缺德事情,小小年纪就出卖良心?这可如何是好!”
关锦璘道:“跟了皇帝做皇子,跟了杀猪的翻肠子;易福桑从小跟易喜高,易喜高的汉奸行为当然对孩子影响颇深!嗨郑大哥,”
关锦璘喝喊一声:“你就不想见见娘子小山智利?”
“哪能不想呀!”郑老屁不加掩饰地说:“当年如果不是娘子拼死相救,小山镇魂恐怕早就把小人杀了;当然还有天寿!”
郑老屁说着,扬手手臂抹了一把泪水说:“娘子生下天寿后,小山镇魂说这是支那人的种,谋划着要将天寿扔进荒野老沟去喂狼虫虎豹;娘子一首抱着孩子,一手拿把刀子搁在自己的脖颈上说:“那个敢来抢夺我的孩子;本姑娘立马便就抹脖子!”
关锦璘嘘叹一声,对站立一旁的郑天寿道:“猴子你听见没有,你能活到现在,可真不容易,一定要记住你娘和你爹的恩情!是他们给了你生命,还这样拼死保护你,才是你成为一名抗日战士!”
郑老屁听关锦璘这么来讲,感同身受地说:“天寿,你师父说得太对啦!永远也不能忘记你娘恩情!”
郑老屁说着顿了一下道:“小人日日夜夜思念娘子,现在知道娘子就在青岛;可青岛那么大的地方,娘子具体在哪儿还是不知道呀!”
关锦璘扬扬手臂道:“这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