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王城马上就要到了,兄弟们冲啊!”
随着帝都西亚成渐渐从辽阔的原野上露出繁茂一角,为首的骑士发出一声呐喊,草原上不断奔驰的军队内也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呼喊声,压阵的将军们满面笑容的看着西亚城,那目光就像是看着砧板上唾手可得的肥肉。
“克里墓,你看那是什么?”城墙上值班的王城守备军士兵疑惑的看着城外一片黑压压的渐渐朝着这里的方向前进。
士兵克里墓望着远处大片漆黑的潮流出神,随着城外军队不断地靠近,他脸上的疑惑也越来越重,终于当军队靠近时,克里墓的眼瞳不禁猛然缩起,开什么玩笑!这是……
……军队离近王城。
领头的骑士毫不犹豫策马扬蹄,拔出了腰间的剑……
“攻城!”
“敌袭!”
两方同时向后大吼道……
军队迅速扑近到王城脚下,开始攻城,一时间却还没有破开护城的大门。
“比安,快去向警备官报告。”克里墓同时向后转头,猛然大叫道。
“克里墓,你?”
“不用管我,快去。”
“不行。”比安看着城下完全看不到尽头的大军,身体颤了颤,还是毅然决然的拔出了剑,站到了克里墓的身边,坚定道:“我不能丢下你,我要和你一起战斗!”
克里墓抓着朋友的肩膀,神色郑重道:“快去比安,只有你尽快叫来援兵,才是救我一命,不然只是我们两个一起死罢了。”
比安面色挣扎了片刻,看着伙伴那平静的眼神,终于妥协道:“好,我这就去,你一定要我回来克里墓。”
克里墓点了点头,比安立刻收起剑冲着克里墓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朝着帝都警戒司冲去。
看着比安转角离开的身影,回过头来望着狂潮般涌来的大军,克里墓紧紧地捏紧了手中的利剑,狠狠道:“来吧。”
此时,军队后方魔法师队部的魔法准备结束,一颗巨大的魔法弹猛然喷出释放区,急速的射向城门。
“轰!”的一声,城门处被魔法巨弹的爆炸激起烟雾,城门轰然倒塌,不知名的军队立马不断地涌入,战声悄然敲响。
“杀!”…………
密林。
坦恩身负着貘仁不断飞身跳跃在不同的树干上向前。
“哼。”貘仁看着身边不断后退的树木,不屑的垂目哼了一声。
坦恩脸上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不禁一同向自己身后瞟去。
“你笑什么?”
“没什么”貘仁低下头嘴角勾起一缕笑容,无所谓的说道:“倒是你,要带我去哪里?”
坦恩没有回答,反而原本一起看向自己身后的眼睛又向自己的下面,猛然在空中转身,右手瞬间布成一个一米左右的绿**法盾,恰时,身后突然飞来的黑**法弹一下子狠狠地砸在盾上,坦恩在空中双脚划出白色波浪,被逼退了数十米才抵消了突如其来的攻击。
一波过后,坦恩立马下降到地面,警惕的盯着身体的四周。
“不想死,呆在这。”冲着貘仁淡淡的说完这句话后,坦恩向后普通的退了一步,下一刻身体却消失在了空间中。
在那里,貘仁眼睛不留痕迹的一瞥,朝着自己身后树木茂密的地方看去。
同一时间,貘仁的身边忽然飞过一道黑影朝着貘仁刚才瞟着的方向扑去…………
“噗呲”……又是一声剑割破衣服割断对方喉咙的声音,城门处克里墓满身浴血,鲜红的血液早已完全染透了盔甲,他不曾停下,一剑格挡,再挥一剑。
不能停下!克里墓咬紧牙关,不断地挥动着手里的剑,身旁的战友不断地倒了下去,克里墓假装看不见,控制着自己只看着敌人,一脚踏下有了踩进水中的感觉,低头克里墓才发现城门处早已尸横遍野,血水已经汇集成了一片血水洼。
该死!克里墓抵御敌人的进攻时暴怒,怎么会有敌人!就算是内乱也会有个苗头,直接进攻帝都根本不可能,克里墓忽然想到很多,守备长几天前削减了城门守卫,警戒司内部发生刺杀,新司长三天前走马上任…………
猛然,克里墓胸前不留意被敌人一剑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眼睛一颤,“呃!”的哼了一声,身体不听控制的软了下来,克里墓用剑撑住了身体,单腿跪在了地上。
两把剑分别从自己头顶的两个死角刺来,克里墓刚想动,身体剧痛,该死!克里墓不甘的咬牙道。刹那间,即将刺到克里墓身上时,两名守备士兵分别帮他拦下了攻击。
“克里墓振作!”其中一个士兵隔开对方的攻击,拿剑警戒在克里墓的身边道。
“谢谢。”克里墓困难的睁开眼睛谢道,看向同伴的方向,却已视线模糊。
可恶!难道只能到这里了么?想着,眼前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比安还在不断奔跑过来的身影,渐渐地却越来越远……
“你为什么用剑?”
冥冥中似有人在耳边悄悄念起这句话,克里墓双眼猛然瞪大,瞳孔中倒映出脑海中小时候自己身边那个伟岸的身影,父亲……
“你为什么用剑?”身体已经开始不断地颤抖,血液已快流干,耳边却依然有张嘴在重复问着自己。
“父亲。”克里墓艰难的喃喃念道。
“儿子,你已经长大了,手中的剑不再是玩具,你必须要开始思考你,为什么要拿剑,为什么想得到剑,为什么,要挥剑。”
“父亲,因为我想变得更强,剑可以使我变的更强大,可以更好展现我的实力,更强的挥出我们家族的家传斗技。”
人影摇了摇头,像是追忆的抬起头,眼睛中怀着无数的情感,“你错了。”
“为什么?”带着不甘的问道。
“剑不是这样用的,你还年轻,儿子,去吧,去找到属于你的理由,找到属于你的,挥剑的理由。也只有那样,你才能挥出最强的一剑。”
“最强的一剑?”
“是的。”人影矗立的背影笔直的挺立在各位祖先的画像前道:“我们家族曾是一个古老的家族,比撒伦帝国的前身暗影帝国拥有更久远的历史,后来因为不同的原因使家族中落,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记得我们这一族了。”
“父亲。”
“我知道”人影打断追问,仔细的盯着面前年轻有神的双眼,不忍的叹道:“儿子,最强的一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我们家族已经没有能够斩出那种攻击的人了。”
“没有了么……”少年的双拳在人影不注意的时候紧紧地攥了起来。
城门,血战依旧在持续,武器不断相碰作响,不断以命博命,血流不尽的洒落在大地上,克里墓在杀机肆虐的战场中平静的睁开双眼,放眼望着战场中相互搏杀的战士们。我,挥剑的理由……我!挥剑的理由!
“叮!”,克里墓使劲用剑在往地上一磕,靠着这股劲奋力站了起来,望着随处制造杀戮的战场,“哼!”的一声,克里墓的嘴角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父亲,您错了,剑在我的手里,它就是我,我动就是它动哪里需要什么挥出的理由,人的生命中有太多需要会挥剑的理由,为什么非要守护其中一个呢?我手中的剑就是为了守护我的全部,守护我不愿舍弃的一切,这才是我的剑,我,必须挥剑的理由。
剑偏移到自己的身前,双手紧紧地抓在了剑上。
为了正朝这里赶过来的比安,为了还在等待着自己回家吃饭的亲人,为了自己不愿就此舍去的一切,为了欲望,为了更多,克里墓表情肃穆的望着潮水般依旧涌进来的敌军,眼神猛然变得狰狞,冲向前挥剑猛然咆哮……
“来啊,赌上我的性命!”
…………
“嘭!”……
被击中的坦恩被那强大的力量轰飞出去,直到撞断了四根粗壮的大树才狼狈地滚落在地上。
好强!从地面上爬起来,坦恩微微眯起眼看着不远处的黑影,银面具被刚才的攻击震碎,露出了一张英俊的脸庞,此刻嘴角却带着鲜血。
那是!坦恩眼睛微微动了动,看清了对方左眼处嵌入的金色眼睛,暗道,和情报中王室得到的那件圣物基本上吻合,这么说,这人眼中嵌入的必然是那件被王室得到的圣物,但为什么会到了黑影的手里。
没有头绪,坦恩一边果断的分析一边防备着对方的下一次攻击,奇怪的是黑影呆在原地,却没有接着动手的迹象。
动了!坦恩一惊,仅一瞬间,自己的眼睛完全捕捉不到对方的行动。在那里,下一刻坦恩看见黑影小心翼翼的扶起坐在地上的貘仁,迷恋的看着貘仁的脸蛋。
“哼。”,貘仁看着坦恩哼了一声,一把扯下身上套着的女性结婚的礼服,四周空间中出现漂浮的黑色光芒不断地汇集到他的身上,本来光着身子的貘仁又穿回了一身黑色的风衣,衣角在风中不断地飘动着,银发纷飞,显得格外有王者气质。
再次来到坦恩面前,坦恩并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
“嗯?难道你就不吃惊吗?”貘仁双手撑开慢条斯理的和气道。
坦恩依旧冰冷的应道:“没有什么好吃惊,我死后,请你好好的对待艾丽娜,她是无辜的。”
“嗯?”,出乎貘仁意料,坦恩并不想谈什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交代着后事。
“哼。抱歉,这个用不着我关心,倒是有个小子会对她很好。”貘仁一副不关我事的抱起了双臂,撇着头满不在乎的说道。
坦恩看了眼貘仁,拿着匕首的手猛然对准自己的喉咙刺下,一双手比他更快,在匕首即将刺破喉管的时候,紧紧地夹住。
坦恩看了眼制止自己自杀的黑影,又看着貘仁淡淡道:“什么意思。”
“自杀多可惜。”貘仁轻佻的挑起了坦恩的金发,笑着道:“现在我的身边需要人手,追随我,我给你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怎么样?”
“我要艾丽娜。”坦恩淡淡的说道。
貘仁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哼,看样子,还在灵魂空间的结界内反省的小子又多了一个情敌。
“啤嘶!”,一剑夺去了对方的生命,克里墓转身反手勒住了一个敌人的脖子,在对方拼命挣扎时毫不留情的一剑从背后刺穿了进去。
丢下已经死去的尸体,克里墓举目四处寻找自己的队友,却发现全场竟然只剩下自己一人还活着,而几千战士们堆积起来的鲜血换来的就是敌人一步都没有前进。
叮!克里墓一剑接住扑来的攻击,奋力档退对方的攻击,顺手一剑劈在对方了的头上,再次收走了一条敌命。
剩下的敌人见城门处再没阻拦,纷纷武器指着克里墓,朝他走去。
“啤嘶…叮…啤嘶…叮叮…啤嘶…啤嘶…”
又是一阵厮杀,敌人丢下了数十条尸体,而克里墓的身上也在此多出了几条致命的伤口,在尸体堆中克里墓摇晃着身体,却顽强的用剑支撑着身体不肯倒下。
此时,克里墓的伤口已经重到随时可能倒下,眼睛的视线模糊看不清前方,却依旧咬着牙保持清醒,不能死!就是死自己也要站着死。
他看到对面的战士集体让开了一条通道,克里墓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他仿佛听到了对方的骑士正策马不断地加速,风正为骑士擦拭着尖枪,马正兴奋的嘶鸣,蹄声在耳边越来越响。
克里墓拼尽最后一口力气,用力甩出自己的剑,朝天大吼道:“比安,我要失约了!”
剑在空中不断地旋转,远离。在克里墓的眼中这个过程在此时却慢到了极点,一圈,两圈,三圈…………克里墓笑了,最强的一剑,他最终不能挥出,但他自信挥出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剑,还好,自己的母亲不会孤独,因为父亲还健在,他会安慰自己的母亲,度过失去自己的岁月,两位老人不会孤单,因为他的老婆是个即老实又幽默的姑娘,并且等十年自己的儿子长大了,他将是父亲兴起家族希望的延续……
好像自己没有什么还未完成,克里墓被骑士的尖枪刺穿挑在空中时,他冲着挑起自己的骑士报以微笑,骑士似乎没有让对手恐惧而感到愤怒,狠狠地将克里墓的尸体连同尖枪一起钉在地上,克里墓的尸体落地溅起了大片的血花……
克里墓被尖枪钉在地上时,弥留间,他最后想道:现在,自己该去另一个世界见见自己的队友了……
在军队不停留的前进,践踏守卫的尸体席卷王宫时,剑在空中旋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后,一剑插在了尸堆的最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