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夜

    京城2月11日凌晨严重的雾霾

    在凤凰城附近的隔离行动的第一步已经完成。还好我们的人民习惯了顺从，整个疏散行动没有碰到什么大的麻烦。乘客们在经过初步的检查和防疫处理后，正分批次的被运往隔离点。已经忙碌了一天的CDC中心这会终于安静了下来。工作人员们都趁着这时候赶紧休息一下，补个觉。他们也知道这份宁静恐怕持续不了多久。

    黄宇这会仍然在那间偏僻的小房间里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地他觉得自己好像离开了这里，来到了一节正在行驶的火车的车厢中。漆黑的车厢里挤满了人，空气简直让人窒息。他死命的挤道了车厢边上，从组成车体的木板间的缝隙里勉强的嗅道丝丝的新鲜空气。突然行驶中的列车一个急刹，他站立不稳一头倒在地上。等他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犹如枯骨的人勉强的爬起来的时候，车厢的大门已经打开了。一群头戴面具身穿制服的人不由分说的就把他拉下了车。

    “跑，快跑不许停！”那些人边喊边用枪托殴打着他，催促他快跑。黄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只好照做，顺着他们指的方向猛跑过去。不远处有一座孤独的建筑，他一直朝着那里跑。道了门前又有一群头戴面具身穿制服的人，他们不由分说上来就把黄宇扒了个精光。

    “进去!”就这样黄宇赤条条的被推进了屋子。里面的人几乎都像他一样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的挤在一起。黄宇又看了看这屋子，似乎是间大型的浴室，但只有左右两排淋浴。而且这会花洒里喷出的并不是水而是黄色的呛人的浓烟……

    “啊！！”黄宇惊叫着从他睡了半天的沙发上跳了起来。看看四周并没有什么浴室、浓烟，再看看自己身上还好衣服还在，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最近还是别再看《辛德勒的名单》了”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黄宇坐了一会让自己平静了一下，忽然一个冷颤才让黄宇发现自己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沁透了。“夜梦、盗汗看来我真的该让女友克制一下了，这么下去我早晚会精尽人亡的。”他一边嘟囔着一边离开了那间小办公室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又回自己办公室拿出了套备用的内衣和衬衫出来。

    “黄主任有紧急…”就在他换衣服这么个时候，属下拿着刚刚得到的最新情况门都不敲的闯了进来，而且还是名女下属。这会黄宇连内裤都脱了……看他这样子女下属赶紧用文件遮住了自己的脸。

    “天哪~你不知道敲门吗？”黄宇几乎是用了一个橄榄球达阵的动作躲道了办公桌后边。这边嘴上责怪着女下属那边手上赶紧把衣物往身上套。“还不放下东西出去！”黄宇向还呆立在那的女下属说。听黄宇这么说女下属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蹭道了办公桌前，刚低下身把档案放桌上又有人进来了。

    “你看道了吗？第一批感染率竟然高达……”这回是CDC的头邓不多他觉得事情重大，加上黄宇之前告诉他自己去睡了，他怕黄宇没看到所以就自己过来了。结果进门正看见这么一幕，几乎全luo的黄宇正往办公桌后边躲，而一位漂亮的女职员正摆着一个暧昧的姿势满脸尴尬的看着自己……“打扰了。”邓主任赶紧转身退了出去。

    “主任！”黄宇本想追上去解释，可自己现在的模样实在是不好出现于人前。尤其是年轻女子的面前“还不出去你！”黄宇对着女下属大喊道。

    过了一会黄宇看完了报告也穿好了衣服，轻轻敲了敲邓主任办公室的门“主任，是我。”

    “进来”

    推门进屋黄宇第一时间就想开口解释但邓主任没给他机会直接张口就问“报告你看了？”

    “看了，这也太夸张了。首批化验的120名乘客中97人血液检查成阳性！同一车厢感染率超过80%！这太……”

    “太不正常了是吗？更不正常的是现场的人竟然在那节车厢里，什么也没找到。半点反常的迹象都没有，这才奇怪。”

    “您意思是？”

    “下边这帮混蛋。”邓不多说话时直咬牙“这个你还没看过吧，2小时前送来的我以为你在睡觉就没叫人打扰你。”

    “主任我冤啊，我真的在睡觉。”黄宇心里对自己说。接过文件一看是之前几例的病毒分离报告，那两个乘务员感染的病毒已经分离出来了，看上去是普通的炭疽病毒，基因结构的结果还得等。而另外两例的分离试验都失败了，原因是“样本脆弱！”

    邓主任无奈的叹了口气“车上那名男子血液里的酒精含量出奇的高，他那血都可以拿去杀菌了。而之前那个因为死亡时间过长，现场采集道的样本已经很难分离出病毒了。”

    “…”黄宇暗暗一咬牙“那现在也没办法这两例死亡病例很重要，主任再让他们重新采集样本再来一次。”

    “不可能了。”邓主任无奈的说。

    “啊？！”

    “那个死去的铁路工作人员是中铁当地的干部，好像还和当地政府的高层有关系。他家里人知道他死后动用关系想把尸体要回去，为了不弄得太显眼他们又拉上了另一死者的家属。下边的人不敢把感染病毒的尸体交给家属，又不敢得罪地方上的高层，在没有请示我的情况下他们把两名死者火化了，把骨灰交还给了家属。真他妈是狗胆包天了！！”说到这邓主任头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恨得咬牙切齿。如果这会干这事的人站在他面前估计会活着被他推进焚化炉。

    “这帮混蛋。”黄宇也气得把手里的文件攥成了一团。

    “这还不是我最担心的，昨晚会议上部长和行政院副院长的态度你也看见了。我担心的是他们……”

    “您的意思是部长在暗中插手这件事？”经主任这么一说黄宇也感到了丝丝疑虑，没有上边人的命令下边的人怎么敢作出那样的事。

    “黄，你是我学生，跟着我鞍前马后也十几年了这时候我能信得过的就只有你了。那列车上算上工作人员有1012名疑似感染者，如果按照这个感染率……那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到时候你我都会完蛋的。”

    “老师……”

    邓主任一摆手意思你别说话听我说“你去收拾一下，15分钟后会有直升机来接你去隔离点。道了那就由你接手。记住两点一、尽力救助那些患者，救他们就是救自己；二、无论如何给我找到感染源和传播途径。只有弄清了这个才好找到病毒来源，我们才能不让人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懂吗？”

    “我懂了老师，可是这种天坐直升机是不是有些过于冒险了。”黄宇指了指窗外浓重的雾霾说。这会外面的雾霾已经比前半夜更加的浓厚，就连街对面那座整日灯火通明的大厦都已经不见了踪迹。

    “时不我待，谁让你把时间花在下属的身上了。”原来主任没忘了这事，就等着在这拿它堵他嘴呢。

    黄宇心说“我冤啊！我真没跟她怎么样啊。”可这话还说不出口，就算说了主任也不会信，这哑巴亏他只能这么吃了。“那我去准备了。”

    “快去吧。”

    从邓主任那出来，黄宇长长的叹了口气，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落到如此的天地。但如今已经是“自古华山一条路”你不走都不行了“没过河的卒子你就一往无前吧”他自嘲的说。

    随着年关将近，回乡的人潮也越发的壮大。在车站等候的人们无聊的时候都会玩玩手机，尤其是年青人，微博、微信、飞信……真是一个信息无边界的时代。也是一个谣言无边界的时代，不过有时候谣言也会变成现实……这会与出行家人失去联络的亲人们正在网络上哭嚎求助；被临时取消的车次；大闹西站的旅客们；还有那趟勇往直前的列车……种种的蛛丝马迹已经出现在了网络上就等待着有心的媒体人把它们串在一起，以便得道他想要的“真相”。为了应对这种“真相”造成的冲击一场秘密的会议正悄悄地进行着。

    “CDC那些人做事真是……”有人略带抱怨的说。

    “他们也是没办法，谁让他们就是干这个的。”凌冰出来为CDC解围了。

    “在春运这个时候弄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造成的后果比恐怕比瘟疫还严重”

    “那就得看什么样的瘟疫了。”凌冰算是和那人死杠上了。

    “好了”行政院办公厅主任孟飞打断了二人的话“我叫大家来是商量怎么修改行阁下明天的行程的，不是商量怎么修理CDC的。本来阁下明早要去西站视察的，可经过昨夜那么一闹，再加上一些被隔离乘客的家人现在也跑道西站问说法。现在那里已经不适合阁下露面了。可如果行政院长不露面又等于告诉媒体那些传言肯能是真的。大家看看怎么办？”

    “去南站不就好了，反正只是表示对一线铁路职工的慰问，哪不一样。”有人说。

    “可是临时改变行程，我担心安全上的问题。”孟飞说。

    “现场安全我们能控制。”负责安全的人说。

    “我担心的是另一种安全，微观层面上的。”

    “那就叫CDC的人先去清扫一遍，炭疽孢子生存能力极强不是车站那些外行能杀灭的。”凌冰说道。

    “他们出现在公共场合不会造成麻烦吧?”有人问。

    “那就看他们自己了，蠢人走道哪都是麻烦。不过他们那个黄主任好像还可以，有点小机灵。”凌冰又想起了黄宇在昨晚汇报时的表演。

    “那就这么办，我立即给CDC打电话让他们那个主任，姓什么来着？”孟飞问凌冰。

    “黄。”

    “那就让他带队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