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长带着凌冰来道了隔离病区，在换好防护服后她们进入了那名女患者的吧病房。患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仍然处在昏迷之中“她情况怎么样？”凌冰问。
“很不好，严重的接触性感染，两三处坏疽已经溃烂。这又引起了血液感染。血液感染进一步的引发脑炎致使她陷入昏迷，怕就怕严重的感染可能引起败血症，脑炎加上败血症…如果那样就麻烦了。”
听了副院长的介绍凌冰觉得这女人救活的希望不大了“有没有呼吸感染的征兆，比如肺炭疽？”凌冰又问。
“那道没有，和她身体其它部分比起来呼吸系统算是最健康的之一了。”
“尽全力抢救，起码让她恢复意识我需要跟她了解些事情。”
“嗯~这个有些难办？”副院长一副为难的样子说。
“什么难办？难道你的意思是你们医院没能力救活她吗？”凌冰冷冷的问道。
“不，不。”副院长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会尽全力抢救病人，虽然不敢保证100%能救活她但可能性也很大。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这名患者她怀孕了大概12周~14周左右。您知道对于孕妇使用抗生素是很危险的事情会影响道胎儿发育。”
“她这么严重的病毒感染就不会影响道胎儿吗？这个胎儿能正常发育的机会几乎为零，不必顾虑顾虑胎儿全力抢救大人。”凌冰看着躺在那里的病人冷静的说道。
“博士您说的都对，但是根据法律放弃胎儿终止妊娠只能说由其父母决定，父母在没有行为能力的时候其直系亲属才有权决定。如果我们院方擅自决定的话…弄不好事后会很麻烦。”原来他是在顾虑这个，不过也不怪副院长多想，这些年因为这种为了救命毫无顾忌的作法不知道引发了多少的医患矛盾。
“她丈夫不是就在隔壁吗？你们去和他讲清楚了不就好了。”
“请容我纠正您一下”副院长又接着说“我们还没法证明那人就是她丈夫。那男人入院之后一直情绪激动大哭大闹，还想咬我们的医护人员，即便他是这位患者的丈夫我也很怀疑他有没有完全的行为能力为自己负责。”
“你是说那人是个疯子？”这可是凌冰万万没想到的。
副院长无奈的说“我只能说看着很像。”
“他们身上没有身份证？联系一下公安让他们的户籍部门查一下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这我们也想道了，但还是不行。”
“什么意思？”
“您自己看吧。”说着院长拿出了一个密封的塑料袋交给了凌冰“您自己看吧。”
里面是一张身份证上边有个男人的头像，旁边有他的名字：黄宇1982年……“这什么？”凌冰都被搞胡涂了。
“对不起，博士。拿错了，这是黄主任的身份证是在盖在女患者身上的衣服里找到的。这才是那两位患者的。”说着副院长又递过来了一个密封袋。
“这回你没搞错吧，这是那两……一代身份证！”这老古董还真把凌冰吓道了“这玩意十年前就不能用了吧！拿这东西他们怎么买道的车票？”
“他们身上没车票，我想他们两人去车站不是为了赶火车的。”
“…”凌冰又仔细的看了看那两张身份证签发日期是1997年7月1日…“97年!这是香港回归纪念吗？公安那边怎么说。”
“他们说那个年代户籍资料还没有全部数字化，只能去签发地的派出所询问。可是他们查了下才发现别说签发地了连上边写的这个县都因为行政区域的重划现在都不存在。”
“真是他妈活见了鬼了！”凌冰心里虽然这么说但是嘴上还不肯放过他们“再怎么重划，地还是那块地土地上的人总还在吧。联系公安告诉他们这事关公共安全责任重大叫他们仔细认真的查。”
副院长一脸无奈的接着说“我也是像您这么说的，说这关系道公共安全希望他们能尽力配合。之后他们给我了这个。”那是一张稍早前的卫星照片上边就一样东西，一片碧波。
“这什么意思？”凌冰看了半天没明白。
“这里就是签发地现在的样子，那里之所以被撤销是因为它在三峡工程蓄水线以下。现在它已经……”
“已经不存在了。”凌冰丧气的说“这两人不是穿越过来的吧”她心想虽然她知道那基本不可能。忽然凌冰又想道了什么“民政部门应该有移民的记录吧，他们…”
“已经问过了他们说因为年代久远，那时候的资料没有全部数字化，要我们去向当地的公安部门咨询。”
“国足。”凌冰低声的骂了一句。
“凌博士”副院长认真的说“我想能不能通过媒体把这两人的相貌特征发布出去，他们来京城总要有落脚点的吧，总会和人接触的吧。这样总能找到他们家里人的。”
凌冰直接拉着那名副院长离开了隔离病房，脱下防护服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吴副院长是吧，我看你也算是个精明能干的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蠢话。记住这两个人的情况对外给我绝对保密，在没有上边指示之前你敢擅自透露出去半点消息，小心我摘了你们医院的牌子。”
这下可把副院长吓坏了，他万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会惹这么大祸，也没想到这“母夜叉”这么绝“我知道了，一定保密。刚刚是我唐突了，唐突了。”50~60岁的人被凌冰吓得满头大汗一个劲的低头认错。
“算了，记住保密。再一个尽全力给我抢救患者。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个男的是个疯子，那这女的就是我们了解情况的唯一希望了。能否从她那得道帮助很可能会决定很多人的生死的，别管别的。那些事事后总有办法解决的。但是如果因为这人死了，延误或者没能及时阻止一场危险的病毒爆发。我保证那个麻烦大得多。”
“我明白，全力抢救一定救活患者。”副院长这会头上的汗啊，就像是三伏天刚跑完马拉松一样——如果他跑得动。
“明白就好去照顾病人吧，我也要回去向上级报告了。”
“我送您。”
“病人要紧，去照顾病人吧。”既然凌冰都这么说了副院长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去组织人研究医疗方案去了。
凌冰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看看时间已近正午她拨通了孟主任的电话。
“怎么博士，你见过那两个病人了？”电话那边的孟飞问。
“典型的接触感染，没有呼吸感染的迹象。我判断空气传播的可能性不大，或者传播能力很差。阁下没有直接接触过这两人的话基本没有传染可能。”
“听您这么说我终于放心了，不过还有些事要麻烦您。今晚上在卫生部还有场会议，阁下希望您继续去参加。”
“几点？”
“晚上7点。”
“他们就不能早点开会吗？次次晚上开会哪有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要说吗？”
“据说卫生部长喜欢在饭后开会，坐着不动有益于消化。”孟飞半开玩笑的说。
“那个‘推销员’……他直接缩道壳里去算了。昨天会上他就只会‘和稀泥’。”凌冰又想起了昨天部长在会上的表现。
“没办法，谁让上边有人喜欢他那种做派呢？那今天就又要麻烦你了，博士。”
“下次再给别人添麻烦的时候记得带上甜瓜当谢礼。”
“一定。”
挂断电话凌冰刚准备起身离开，在伸手去拿车钥匙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放在那边兜里的另一部手机。忽然间她想道了另一种可能“这两个像是从上世纪末穿越过来的人会不会是他的安排？”这种无头悬案确实是完美，但它完美的让人觉得不像是真的。“那家伙说今天会出现时机，难道是指这个那我岂不是……”可事到如今他话已出口再想圆回来只会让人起疑。“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那是你的事。”想到这凌冰也不再惆怅直接坐电梯来道一楼准备离开。
刚道门口忽然一群穿着铁路员工制服的人抬着好几个担架冲了进来“医生！！！医生！！快来有急诊！”领头的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大声的喊着。因为有“领导视察”高度戒备的医护人员立即一哄而上从那些人手中接过了四名患者。凌冰当然也凑了上去，她本想问问怎么回事可那些一起来的人几乎都没人理她。直到一个急诊科的人出来被凌冰拦住她才知道个大概。送来的是四个人看上去像是食物中毒，剧烈腹痛伴随着呕吐还有一个吐血的。“他们皮肤上有红色的疹子吗？”凌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我没注意。”那医生说。
“快去确认然后立即回来告诉我。”现在满医院最大的就是她，急诊医生当然不敢怠慢赶紧一路小跑着又进了急救室。“静一静，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大家听我说你们谁知道这几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凌冰扯着嗓子对着面前这十几二十号穿着铁路制服的大老爷们暴吼了一嗓子终于让这一万来只公鸭子安静了下来。“谁能告诉我这几个人怎么变成这样的？”凌冰哑着嗓子又问了一遍。
“于哥知道。”也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那位于哥是谁？”凌冰感到自己的嗓子都快裂开了，现在她真不想多说一个字。
很快那位于哥挤到了人群前排，他就是昨晚黄宇碰见的那人。凌冰作了个手势示意他过来大家一边谈。来道旁边一间诊室凌冰把这的医生赶了出去就留下了于哥一个人“说吧详细点。”
于哥虽然不认识她但是见她对医生护士颐气指使的样，也知道她恐怕权力不小也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他们都是南站的工作人员，因为春运期间巨大的客流压力所有人现在都是两天三班的工作。今天这些人都是两班之间只有8小时的休息时间加上这种鬼天气，回家的话刨去来回路上的时间恐怕剩下的时间安稳的吃顿饭都不够，所以他们就都在站前的铁路宿舍休息。“当时大家就在那闲聊，聊着聊着他们就开始不对头。先是排队跑厕所，之后根本就停不下来。后来他们就疼得受不了了，大家都以为是阑尾炎就打了120。可这天气您也知道，今半夜有个病人120的救护车过了将近3小时才到。怕耽误事我们就把人送来了。”于哥说的也是实话今早黄宇走了半天后那台救护车才“姗姗来迟”要是等它那真是什么都凉了。
“你们比救护车还快？”
“我们坐地铁来的，剩下的路大家抬着人跑着来的。”在这种情况下不失为一种聪明的选择。
“你们聊天的时候，他们有说过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可能让他们接触道些不寻常物品的事?”凌冰心中已经怀疑这几个人恐怕和楼上那2个一样是炭疽感染，如果真的是那他们的活动情况就很重要。
“特别的事？要说最特别的事就是他们今早都见过行政院长。当时我们正聊这事……”
“什么？他们今早见过阁下！”没等于哥说完凌冰就打断了他的话“说详细点，他们在哪见的怎么见的行政院长？”
于哥有些被凌冰吓到了“行政院长今早视察南站的时候接见了他们班组。他们说阁下很亲切，不仅和他们握手聊天还准备了热饮暖身。”
“热饮！阁下和他们一起喝的？！”
“他们是这么说的。”
凌冰已经明白了那个“瘟神”说的话的意思了“这个混蛋下毒下道行政院长头上了。孟主任你真该把那个提议去南站的人拉出去剁了，前提是没人把你拉出去……”
这时候忽然有人开门闯了进来，是刚才那位急诊科的医生。那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一半是累的一半是急的“可找到您了，就像您说的手上或者身上有红色的丘疹，四个人都有。结合其它症状有……”
“有炭疽感染的可能。”最后一块拼图证明了凌冰的猜想。“没时间浪费了。”想到这凌冰大声的对那医生说“立即把这四个人隔离，叫副院长通知CDC快点！”
“那这些人呢？他们也算是密切接触者……”那医生直接当着于哥的面问凌冰。
凌冰站起来看着满脸疑惑的于哥无奈的说“对不起了，只能暂时委屈你们了。”说着他转过头对那名医生说“一并隔离。”
所谓“上边动动嘴，下边跑断腿”你隔离四个近乎没有知觉的人是一回事，隔离二十来号五大三粗的汉子又是另一回事——况且他们并不愿意配合。就这样医院里是一阵的鸡飞狗跳，凌冰也没那个闲心管这闲事。出了医院上跨上自己的爱车看看四下还挺安静她立即拨通了孟飞的电话。
“什么事博士？”孟主任问。
“阁下今天在南站是不是接见了一个铁路班组？”
“是的，怎么了？”
“那班组的四个人刚被送到医院，全部意识不清，看上去很像是炭疽感染。我要是你就立即安排阁下进行一次全面检查，那四个家伙看上去相当的不好。”
孟主任的声音立即严肃起来“知道了，我立即安排。出了这种事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向阁下汇报了。”
“你比我了解阁下，实话实说恐怕是最好的。但抓紧时间那四个家伙已经发病了，万一……我是说万一阁下也……”
“我知道你的意思，到时候就麻烦大了。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博士，我希望你来主持这件事，希望这次的体检是一次秘密的私下的。”
“好我明白了，一小时内我就会道办公厅。”
“我会让交通部门尽力给你清出一条通畅的路来。”
“好见面再说。”凌冰带上头盔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为了自己也为了女儿。”川崎NinjaH2发动三晃两晃就没了踪影，只留下那家倒霉的医院和把里面弄得鸡飞狗跳的患者和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