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现在可以说了吧?”徐武转过身来看着姜雨婷。
“喏,还有二老爷呢!”姜雨婷眼睛直直的盯着徐培,徐培顿时有些生气,自己好歹也是个二老爷,虽说从来都没有实权,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装得有几分底气才是。
“二弟,你也退下!”徐武的语气里带着命令的口吻,徐培最是怕他这个大哥,虽是不甘,但还是不情不愿的退出了大厅。
“姑娘,现在可以说了吧!”徐武的眼里闪着幽暗的光。
“大夫人她······去世了,我这次来就是来安葬她的骨灰的。”姜雨婷叹了口气,做出一副很悲伤的样子,低声说到。
“什么,怎么可能!大夫人她怎么会死,她上个月来信还说自己好好的!怎么会?”徐武听到姜雨婷的话,一阵眩晕,大夫人可是徐家如今唯一的支撑呐!怎么会这样!
“大夫人的骨灰灵柩就在门外的马车上,徐家主,去见夫人最后一面吧!”姜雨婷看着徐武的模样,却一点也没有掀起波澜,对于生生死死,她已经看过太多,何况这份悲痛里面估计大多数都是为了利益吧。
姜雨婷不再理会徐武,率先走了出来,吩咐车夫将幔布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灵柩,这是他们出客栈后到下一个镇上让六王爷派来的人买的,毕竟还是得正式一些,不然还得说我怠慢了。
徐武悲痛欲绝的跟在姜雨婷的身后,看到马车上的灵柩,一个踉跄。徐武步履蹒跚的走到灵柩前,颤抖着手想摸摸灵柩,又不敢摸的模样,让桃香红了眼圈。
徐武终于颤抖着手,趴在灵柩前,看着里面放着的骨灰盒,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姜雨婷快步上前,招呼众人将徐武抬了进去,顺便也将大夫人的灵柩抬了进去。
夜晚最是寂静,明亮的月亮挂在天边,不时有一两片乌云来回穿梭在月亮上。姜雨婷将徐武抬进去以后,看着徐武醒过来,就回到了房间,没有再提大夫人的事。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柔和的撒在这个村子,初春的寒冷已经逐渐消失,只留下徐徐的微风,整个村子一大早就是炊烟袅袅,鸡鸣狗吠,充满了生机。
今天在谁的眼中都是一个好天气,但只有在徐家人的眼中,不对,是在部分徐家人的眼中,今天如同冬天寒冷刺骨。
对于二老爷一房来说,大夫人死不死都跟他无所谓,他照样过着他糜烂奢侈的二世祖的生活。
而明显,这个徐家只有徐武是操碎了心真真正正一心为它的荣衰着想的。想到徐武昨天的晕倒和悲痛,姜雨婷觉得徐家一定不像表面上这般,至少现在是这样。
姜雨婷决定今天好好的试探徐武一番,也许这徐家还有自己意想不到的秘密,毕竟从桃香那里得知,这大夫人每年可是给了徐家不少钱,加上大夫人的父亲做了那么十几年的丞相,怎么可能没点家底!
一大清早,姜雨婷便被徐武请去说话,姜雨婷早早地就在院子里闲逛,听到来人便跟着去了徐武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见躺在床上的徐武一夜之间头发几乎全部成了白色,干裂的嘴唇,惨白的面容,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姜雨婷忽然为虚无感到悲哀,这个家就只有他一个人撑着在乎着罢了。
他床边一个妇人在那里不停的啜泣着,还有一个青年正在给徐武喂药,看到走进来的姜雨婷,那青年面无表情的微微点了点头,便放下了药碗不再理会,搀扶着妇人出了屋子,徐武将两人离去后看着姜雨婷。
“姑娘,你到底是谁?”由于说话太费力,徐武身体又极为虚弱,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费力的说到。
姜雨婷看着憔悴的徐武,她心里其实对徐武这样的人是感到敬佩的,毕竟他有着自己坚守的东西,而自己呢?不过是一抹游魂飘到这世界,只渴求随遇而安罢了,姜雨婷自嘲的一笑。
“我是丞相府的五小姐,大夫人的嫡出女儿。”姜雨婷敛了敛思绪,端正了身子,一字一句的吐出。
“嫡出女儿?那大小姐呢!大小姐不是才是大夫人的女儿吗?”徐武听了这个消息顿时有些震惊,连忙问道。
“大小姐自然是我的嫡姐,奈何在大夫人去世前,姐姐她就······失踪了!”姜雨婷忽然抽噎起来,拿着锦帕低头擦拭着眼角,演戏对于姜雨婷来说也是家常便饭。前世为了暗杀也要逢场作戏,她向来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徐武对着这接连的一个个大消息砸得晕头转向,不过一瞬间他又恢复了清明,眼里的精光又重新显现出来。
“那为何大夫人这么多年的书信往来中却从来没有提到过还有你这一个女儿?”徐武直视着姜雨婷的眼睛,似乎想要把她看穿。
“怎么?难道大老爷还要质疑我的身份!若我不是大夫人的女儿,父亲会让我来下葬骨灰吗?”姜雨婷眼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委屈的泪水也不停的往下掉,姜雨婷简直都要佩服死自己出神入化的演技了!
“这倒不是,我不过是好奇大夫人为何没告知罢了。”徐武看着这样的姜雨婷忽然有些不忍起来,好像这就是真正的她,自己刚刚那样的龌蹉心思让这个单纯的少女受了伤。
“我生下来时便有个道士说我命中有大富大贵之像,也带着大凶大煞,必须得在十四岁之前都要远离双亲,不能告知他人,否则将会大凶敌过大贵,丞相府也会跟着遭殃。所以······所以我自小便是在老宅养大,爹娘也不敢对外宣布,直到一月以前我过完十四岁生辰父亲才亲自接我回了京都。哪知······”姜雨婷说着说着又哽咽了起来,瘦弱的身躯似乎风一吹就会破碎。
姜雨婷振作起来,接着说道:“谁知一到京都,还没回府便有人说,说娘亲逝世了······”
古代人对封建迷信最为相信,姜雨婷便随意编了个最能让人信服的理由。
果然,徐武对这一番话相信了,更何况他觉得这番胡实在也是没有破绽,更不会想到这会个十四岁养在深闺的黄毛小丫头能随意想象出来的。
“那五小姐你又是否知道大夫人是怎么会去世的?”徐武脸色苍白,说了这么多话额头早已是大汗淋漓。
姜雨婷也无心隐瞒真相,便对徐武说道:“这······我听下人说都是二夫人故意害的大夫人!”姜雨婷此时也是咬牙切齿,一脸愤恨的模样。实则内心早已对二夫人笑开了花,她要时刻为二夫人树敌,给她泼脏水。
“可恶,我要为大夫人报仇,咳咳!”听到所谓“真相”的徐武便要从床上挣扎起来,却被姜雨婷一把按住。
“徐家主,你这样可是送羊入虎口,你觉得你可以和他们对抗吗?”姜雨婷皱了皱眉头,一脸认真的说到。
“依我看,还是先让娘亲入土为安吧。”姜雨婷叹了口气,有些哽咽的说到。
“五小姐有心了,大夫人在天之灵看到小姐如此孝顺,必然会安稳黄泉的。”徐武忍着悲痛,认真说到。
“家主不用客气,虽说我从小不能在娘面前承欢膝下,如今能为她做的也就这些了。”姜雨婷轻声说到,“如今我一个孤女,在丞相府里,娘亲留下口信给我说让我来找徐家主,娘亲说他要给我的东西都在大老爷您这里······”
姜雨婷一边悲痛的说着,一边偷偷抬眼小心观察着徐武的每一个表情。果然,徐武瞬间神色变了变,不过一会儿又恢复了正常,脸色却是比之之前还要白上几分。
徐武忽然鼓足了勇气,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说道:“不瞒你说,夫人的确在我这里放置了一千两黄金,以作后用,其中有不少都是老太爷给夫人留下的嫁妆。可是如今你所看到的徐府已是一座空壳,徐老太爷所留下的积蓄已被挥霍得······”
一千两!还是黄金!姜雨婷顿时兴奋了起来,这一两白银在古代就可以维持五口之家三个月的衣食住行,更别说是黄金了!自己想要发展势力也全靠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