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孔融把话讲完,曹操早已气极,可他望着孔融一副有备而论的架式,是无可奈何。唉!这书呆子,太不知情趣,当年我与袁绍决战,他是坚决反对,人在曹营心在袁,幸上天佑曹,助曹以寡胜多,让他孔融无话可说。哼!我曹操敬他是孔圣之后,处处礼让他,他现在却给蔡中郎凭空捏造出子嗣和外室,真乃荒唐之极。
孔融不屑曹操的无奈,很认真的陈述:“丞相,这蔡中郎有后,可不是孔融信口开河,而是有根有据的。不久之前,本官还亲眼看到蔡中郎的庶出子女。”
曹操如听天书:“哦?”
孔融:“那就是蔡中郎在吴会的外室,所生的一双庶出子女。”
曹操大笑:“大白日,汝说梦话耳?”
孔融极度正经:“千真万确。”
曹操冷笑:“蔡中郎家在陈留蔡家庄,怎么会将外室和庶出子女远留在吴会?”
孔融言词切切:“大人,您细想,当年蔡中郎被十常侍陷害,降罪流放五原,遇赦后准许他回归故里,可未起程又遭奸小们陷害,又降大罪于他,蔡中郎便远迹吴会上虞县,这一隐居就是十二年,他就是在那时纳的外室,并有了一双儿女。”
曹操冷笑:“蔡中郎在吴会,妻子赵五娘和女儿蔡琰皆陪伴左右,蔡琰七岁辩琴,十岁能诗的佳话,皆从吴会传出,到了你少府这里,怎么就颠倒黑白了,真有辱孔圣贤之誉。”
孔融却不生气:“蔡中郎是游迹吴会在先,有了外室,家乡的妻女陪伴在后。”
曹操突然有了兴趣,请孔融接着说。
孔融得意:“蔡中郎在吴会,数年不归,结发妻子赵五娘,盼夫成痴,便怀抱琵琶,带着几岁的女儿千里寻夫。到得吴会之地,得知蔡中郎另有新欢,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是万念俱灰,跳崖轻生。”
曹操目瞪口呆,大吃一惊。
孔融:“蔡中郎愧疚至极,另置了家舍,一心抚养谪出之女。董卓弄权时,为笼络人心,召蔡中郎进京入仕,蔡中郎恐家乡人得知赵五娘殉情之事受到责怪,便不敢冒然将外室及一双庶出儿女带回故里,只带谪出之女回到蔡家庄,现在,蔡中郎寄养在泰山羊续家的一双儿女,也早已长大成人,那女儿已经婚配添子。”
曹操心里有点相信了,可嘴上却不认输:“一派胡言!”
孔融:“丞相如果认为孔融胡乱言语,可以派人去泰山羊续家里打探虚实……”
曹操:“因汝一己之言,劳师动众,去探查这种不着边迹的虚伪之事,此不是吾所为也。”
孔融:“蔡中郎被王司徒送进牢狱,临终之前,曾委托看守狱卒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代他保管好练字秘诀,遇识货者送之;第二件事,就是托人给泰山羊续传送一封密信,在信中他托孤羊续代他抚养一双庶出子女,并负责他们二人的婚事。”
曹操情不自禁:“哦,竟有此事?”
孔融得意道:“羊续接到蔡中郎密信,亲赴吴会,按蔡中郎提供的地址,找到了他的外室,将蔡中郎书信呈上,蔡中郎外室得知夫君已遇难身亡,是大放悲声,又见一双儿女有人抚养,随无有后顾之虞,不等羊续带着她的一双儿女离开,便为蔡中郎殉身而死,还是羊续出资,让周围乡邻埋葬了蔡中郎的外室。”
曹操仍然半信半疑,质问孔融:“汝对此事,怎一清二楚?如此详细?”
孔融得意的一笑:“吾与羊氏是亲家,吾女嫁与羊续之次子为媳,只因无福寿,生了儿子之后,染恙不愈,已经病故。而吾婿续妻,就是蔡中郎次女也,羊氏顾及我疼外甥,曾派人告之儿子续弦之事,并说是蔡中郎之次女,一并还说了此女的身世,和保密之事,唯恐传入蔡中郎的故里蔡家庄,是千叮咛万嘱咐本官一定要保守秘密。正因为得知是蔡中郎之女,老夫才极力赞同他们的婚事,并亲赴泰山参加了婚礼,如何不知此事呢。”
曹操无言以对,他觑得孔融面露得意之色,那架式好像不是他孔融女儿染恙病故,而是仇人的女儿染恙病故似的。
“如何不知此事呢”。瞧孔融那得意气势,哼!杀你灭口,再没人知道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