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看到那图时,脸色倏地一僵,透过那纸望向对面面色沉着的人,很快敛下眼去,拿起面前的茶杯饮茶:“蝴蝶?”
苍穆松开捏着纸张的手指,纸片一下子轻飘飘滑落:“我以为,你有见过!”他脸色带笑,性感的唇微扬起。
“你要知道什么?”她美丽的眼望向桌面上的画,一笔一画,线条流畅,仿佛真有这么个蝴蝶饰品放在她的面前。
“你能查出来的是吧?”苍穆拿起茶壶倒茶,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如是问。
“给我三天时间……”
“不用,两天就够了……”他伸手取过茶杯,动作优雅,抬眼望向对面的人,笑,“我相信你!”
魅影也笑,伸手拿过桌面上的纸,第一次,看得如此认真:“你一直都相信我的,不是吗?”
她的话让他不置可否,这么聪明美丽的女人,他怎么能不动心?他为何不动心?
他低下头去,望着面前小小的茶杯:“天道帮的事,你查得怎样了?”他问得漫不经心,只像是随口说说。
魅影望了他眼:“没有任何动静!”
“你就只管这个吧,天道帮的事,就交给青鹤吧……”没有任何征兆,他突然间说道。
其实这本不是她的事,是她自己自愿接的,但是……
她抬眼:“我可以当作……这是你的特别对待吗?”
苍穆的手顿在杯子边,没有开口,亦没有抬眼望她,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做完这个之后,我能休假么?”魅影似乎并不等他回答,或许早已深知没有答案,她又问道。
“为什么?”他淡淡问了句,她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提出过想要休假。
“只是累了……”她将纸折叠好,放入包内,站起身,“没事我先走了……”
苍穆没有回答她,只是晃着手里的杯子,朝门外走去的人在拉开门的刹那,又顿住了脚步,并没有回答,但声音却徐徐传来:“你什么时候……这么关注她?连一枚胸针都不放过?”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他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感情。只是这样的毫无感情,对于她来说,实则寒心。
她微微笑了下,她真是太自不量力了,她只是一名下属而已,什么时候,有这种越矩的权力?
“对不起……”魅影轻声道歉,随手拉开门,头也不回出去。
如果失去是苦,你还怕不怕付出,如果堕落是苦,你还要不要幸福,如果迷乱是苦,再开始还是结束……
……
芊芊在雪落这儿呆了三天,第三天,她要去布鲁克林哥哥家,雪落这儿,只是顺道来看看她而已。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去啊?”芊芊问她。
“还不知道,再看吧……”雪落陪着她坐在机场大厅,三天时间好快,眨眼就过,就如这些,没有了他的日子。
“雪落……你……真的能忘了天哥吗?”身边,芊芊突然轻声问着,话语里带着犹豫与彷徨。
雪落没再说话,只是下意识得伸手去抚左胸口,却又听到身边的芊芊低低的声音:“雪落……我……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听到芊芊的欲言又止,雪落转头望她,自从昨晚上她和Aaron通过电话后,雪落就觉得她像是有心事,老是时不时看着她,却又不说话。
“你说吧,是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我不是和Aaron通电话了吗?Aaron回了趟拉斯维加斯……听说……听说……天哥死了……”向芊芊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甚至不敢望向身边雪落的眼,她知道她所说的桥归桥,路归路,都是假的,哪能这么快,说忘就能忘了一个人?
“什么?”雪落紧紧盯着芊芊,连眼都不眨一下,好像刚刚芊芊所说的话,像是天方夜谭般可笑,她根本就没有听到过,“你说什么?”
“雪落……我也不相信的,可是……可是Aaron说了,他在拉斯维加斯的报导上有看过,七月底的时候,他还特地去网上查了下,一开始有好多,后来,他再查,就什么都查不到了……还有……还有……天哥那么爱你,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失踪呢?如果……如果不是出事了……他又何必在你嫁给别人时,还不出现?雪落……我本不想告诉你的,可是我不能看着你……看着你……唉雪落……雪落……”芊芊的话还没有说完,雪落一下子站起身朝着服务台奔去,她忙跟在她身后。
“小姐,请给我一张去拉斯维加斯的机票……”
“好的小姐,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身份证……”她慌乱的手将身上所有的口袋掏了一遍,哪儿都没有,又记起应该在包包里找,可是,包包里东西不多,没有找到,雪落索性蹲地上,将所有的东西全数倒出,芊芊看到了,忙奔过来一把抱住她。
“雪落,雪落你别这样,别这样!你先打个电话,先打个电话再说……”
对,先打电话!她忙不迭的从地上一堆物品中拿起手机,迅速拨了号码,听到那端的声音,她才像是突然间醒悟过来,一直都是这样,这两个月,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没有能力去抓住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她只知道被他宠在手心里的感觉,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突然间放手,她摔下来会是什么样子,现在,她尝到了,好疼,疼到五脏俱裂!
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亦忘了有没有和芊芊告别,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暗,珍姐看到她满脸焦急,只是,怎么叫她,都像是木偶般。
雪白也过来舔她,她没有理会,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看到房间内打开的试衣间的门,她又呆呆的走入,然后拿出行李箱,翻出那枚胸针。
只开了床头一盏小小的灯,在昏暗的灯光下望着胸针发呆,然后,一颗一颗,硕大的泪滚落洁净的脸颊。
她将胸针使劲捂于胸口,从刚开始的呜咽到后来的号啕大哭,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流那么多的泪,好像要把这房间都给淹没了。
可是,明明说好了不再伤心,不再难过,不再记起,明明说好了桥归桥,路归路的,明明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能容许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如此哭泣,可是,泪水还是一个劲滚落,止也止不住……
……
苍穆进入房间的时候,就看到雪落小小的身子趴在床边。床边昏黄的灯光,印染了她周身一圈晕黄。他居高临下,面色冷漠,望着正闭眼沉睡着的人。
她娇嫩的皮肤在灯光下范起细白绒毛,犹如婴儿一般,只是脸颊上那明显的泪痕,犹为刺目,能看出她哭过了,哭地不轻,因为那垂至脸颊的发丝都浸透了,湿湿的粘在一起。
这是他的老婆,他娶了快一个月的老婆,纯洁得像是一张白纸。别人都这么以为,而他,也是这么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