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雪落一脸的淡然,芊芊才明白,这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
天哥……居然没有死!
一直到第二节上课,芊芊还是没有转过来,这也太诡异了太奇迹了,失踪了那么久,在雪落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出现,偏偏在现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他一失踪,雪落就被逼结婚,结婚就好了,现在的老公,也挺好的,问题是,他却又回来了。
要知道,雪落的心里,是一直都有他的,现在……
芊芊不禁哀怨地望了身边的人儿一眼:“雪落,你打算怎么办?”其实,她是想问她,要离婚吗?
毕竟现在结婚离婚很平常,而且天哥回来了,雪落也有靠山了,不会再被逼了。
雪落只是望着课本发呆,不是没有听到芊芊的话,而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心里一片烦乱,从来没有如此过。
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有短消息进来,雪落掏出看,芊芊立马八卦地依过去:“‘晚上一块吃饭’……哇,是天哥啊?”
雪落笑了笑,能看出,她脸上的甜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芊芊却突然想起昨天,苍穆听到雪落不见时的声音,带着一股焦急。
“雪落……”她才想着要说什么,雪落却突然间开口:“芊芊,你动我手机了?”
“我昨天捡到时翻电话录了啊,我那不是想找你老公的号码吗?可是我没有找到,就打给了那个叫藤野的……”芊芊不明所以。
“那还有谁动过我手机?”
“没有啊……我看完后你老公来了,我就把手机还他了……”
雪落突然间就没有声音。是他吗?把那电话删了?是什么意思?不想让她保留?还是不想让她找?
“唉雪落……那个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和小阳一起看到的和你老公在一起的美女吗?她原来是你老公的同事啊?昨天她也来了,那么近距离的看,哇,更漂亮了……我想哪个明星站她身边,也定然被比了下去……”芊芊大大咧咧,一副兴奋的样子,仿佛真的看到了怎样的美景般。
雪落就此想到了他的手搭在她的腰间,不知道那天他有没有看到她。可是,看到又怎样?
本就是没有交集的两人,硬要将他们扯在一起,雪落觉得很可笑。
他有他的Amanda,她也有她的Mr.right。
他们应该永远是两条平行线,谁也不要扰了谁,而偏偏,他却和她发生最最亲密的关系,只属于爱人间的能做的事情。
以前,她一直觉得,这样美好的事,是和自己最爱的人一起做的。而事实证明,她太单纯了。
“是吗?”雪落淡淡应了声,有些漫不经心,芊芊也察觉到了她的变化,看到她脸色不甚好,忙闭了嘴。
“呃……对不起啊雪落……”哪怕雪落心里只有天哥,但毕竟,那是她老公,老公公然撇下她和女下属卿卿我我,还是当着她的面,如若是她,她也会是可忍孰不可忍。
芊芊能感觉到雪落心情不好,一整天都没说多少话。
放学出校门时,有辆黑色的车子等在校门口。
车子很低调,相比起这校门口较多的车子而言,是再普通不过了。
雪落和芊芊也没有注意,倒是在路过之时,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个人。
雪落一看,便顿在那里:“司徒?”
而那人则上前,对着她恭敬颔首:“天哥要我来接你……”
雪落有些发呆,她明明回了改天的,怎么还是叫人来接她?正想着,她口袋里的手机也响起来,雪落掏出,上面显示“天”来电。
犹豫了下,按了接听键,那端,随即传来伊向天好听的声音:“还没下课?”
“下了……”
“那过来吧……”他只简短说着。
如若以往,她定然欣喜坐上车子,可是今天,她没有心情,很想见他,却又觉得见他不对,这种矛盾心理一直反复着,都快把她折磨死了。
“我不是说了……改天吗?”雪落吱唔着。
那端沉默起来,尔后,她听到嘟嘟声,原来是他挂了电话。她知道,他定是生气了,可是,她不想去。
看到雪落没有动静,司徒上前示意:“欧阳小姐……”
“我已经跟他说了,我不过去……”雪落说完,说拉着芊芊想要离开,却是被司徒一把拦住。
他望了边上的芊芊一眼,欲言又止,但是动作却是很坚定,绝不让她离开。
芊芊看到司徒的样子,忙知趣地走到边上,这是天哥身边的人,她也认得,以前经常来接雪落的,她更深信,天哥是不会伤害雪落的。
雪落没有动静,只是等着面前的司徒,后者似乎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说出了口:“欧阳小姐,不要怪我多嘴,如果不是他念着你,这一次,你就永远见不到他了……”
她想不到司徒会和她说这话,只觉得胸口像是被狠狠锤了一记,痛得她都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的,她真的知道的,他满身的伤,她怎么会不知道?
他从来都不告诉她他是做什么的,她也从不会问他。如果他想让她知道,不用她问,他必然会告诉她。而在她的概念里,不管他是什么人,不管他是好是坏,在她的眼里,心里,他永远都是她倾慕的人。
再没有拒绝的理由,她又怎么有狠下心去拒绝他,而且还在自己也想念他的情况下。终究,还是感情战胜了理智。
明知道这样不对,明知道她已为人妇,她却还是去了。
他有他的Amanda,她自有她的Mr.right。
他不是她的什么人,她亦不是他的什么人。
如此,便好。
晚餐是在一间中国餐馆。
蕾丝的桌布,复古的器具,镂空的窗花,还有那水晶吊灯,将包厢点缀得特有中国情调。
司徒将雪落带到的时候,伊向天早已坐在包厢内,听到开门声,他转过头来,望着她笑。
从昨天一直到现在,雪落仍然觉得有丝恍惚,哪怕那笑容如此熟悉,哪怕她一直都想像有这么一天,可是,他当真出现了,她还是有些幻然。
“怎么了?”看到她站在门口没有动静,他起身走向她,也不待她回答,牵过她的手走向座位。
“想吃什么?芙蓉糕?”他绕到他的位置坐下,仍然一脸笑意,如此阳光明媚温暖如春的笑意,只有在对着她的时候才会有。
雪落反应过来,忙也绽开俏皮的笑:“这顿是我请是吧?”
他只望着她不作声,仿佛之前他沉默挂电话的事完全没有发生过,他是叫司徒过来接的她,她打电话回绝了他,也就是说,他和司徒之间,根本就没有通话,司徒径直将她带到了这里,他却已经等在这里,那么,说明他早料到了她会来。又或者,他相信自己的手下,定能将她接了来。
雪落拿过菜单,很认真看起来:“你想吃什么?”她反问道。
他笑出声,伸手抽掉她手上的菜单:“我要吃的……我已经点好了……”
结果,上来全是她爱吃的。
她仍然没有吃多少,心里总有股慌慌的感觉,不踏实,总时不时看一下时间。
他不是没有发现,只是,他当作没有发现:“怎么?菜不合胃口?”
“没有,很好吃……”
“还想吃什么?椰蓉酥?”
“不要了……已经吃饱了……我想……回去了……”她知道,才吃完就走很不礼貌,可是心底那股不踏实,却是越扩越大,心头总有种不祥之感。
伊向天没有说话,只是点燃了烟。
他很少在她面前吸烟,以往想吸,也会征求她的同意。
雪落抬眼望了他下,他正望着窗外,这儿位处十八楼,从这里望下去,整座城市就像一座不夜城,灯红酒绿,散尽人间悲欢离合。
谁有几许欢,谁又有几许悲,谁又是谁一生的伤悲。
“落……”他弹落了烟灰,轻轻开口。
桌面上的菜已冷却,就如这渐渐深沉的夜,慢慢降温。他的话,带着诉不尽的哀怨情愁。
“落……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雪落不说话,只是低垂着头,望着自己面前摆放整齐的筷子,两条平行线,不长不短,她能看到,可是她和他,或许早在她答应结婚那一刻,就已看不到尽头了。
她不怨谁,或许这一切,都是命。
他突然间伸过手来,大掌覆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
而她,却像是被蜇到了,一下子缩了手。
“对不起……”她起身,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就奔了出去。
她跑得那么急,生怕被他追到似的,而他,只是坐在那里,定定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他哪怕再追,或许,她早已先前他好多,他再也追不上了。
他一直都停留在原地,生怕走了她会找不到,可是他却想不到,她走得太快,超越了他,反倒让他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手指有些疼痛,他惊地缩了下手,才发觉烟烧到了手指上。
他望着手指上出现的红红印迹,仿佛那烟燃到了胸口,将他心口灼出一个大洞,疼痛绝堤。
酒吧内光线昏暗,音乐声震耳欲聋。天花板上那五彩的探照灯不断旋转着,照在花花绿绿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