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做!哪怕我不是好人,哪怕我做出十恶不赦的事,但是,我伊向天站在这儿,我可以对天发誓,只要是我答应了你的事,我绝对不会去做!”
她很想哭,心里疼痛,似乎窒息。可是不能!
她依然如此,恶狠狠望着他,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仿佛他就是个大坏蛋,人人痛恨的坏蛋。
“我再也不会相你!你说过,你永远都会在我的身边……可是在我最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出现在哪里?你说过,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可是很显然,还有比我更为重要的事……你现在对着天发誓有何用?你答应了我的事,都没有做到……你对着天发誓干什么?”她冷冷开口,说完,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便越过他朝门口而去。
他一把便攥住她的手臂:“雪落!都这么多年了,到了现在,你居然不相信我吗?”
“我很想相信你,可是……是你的失信让我成为了别人的老婆,是你的失信,将自己和我推到了如此的局面……”她缓缓从他的手掌中抽出自己的手臂,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缓缓说道,“天,如果说以前,我有多爱你,那么从我嫁给别人的那一刻,从我一直等着你你却不曾出现的那一刻,我对你的爱也早已消失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狠狠攥紧,不让她从他掌中抽走,总觉得她一抽走,他便再也不会拥有她了。
她一指一指,将他攥紧的手指扳开,他却仍然紧紧死抠着,捏得她的骨头都疼起来。
“我不再爱你了……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她不顾自己纤细手臂的疼痛,也不顾他狠狠用力的手劲是否将她手臂抓出淤痕,只像是下了决心,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再也扭转不了了。
“落……”他却不知道该为自己如何辩解,在她一下子将他打入地狱,一下子让他出了局时,他只能如此开口,如此叫着她的名。
“放手!”她抽不回自己的手,对着他冷冷开口。
“我不相信……你一点点都不爱我了……你看着我说话……看着我的眼睛……”他没有放,反而两手抓住她。
而她,突如其来的,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仿佛像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对他恨到了骨里,如此的用力,仍然不解气。
他的脸颊上顿时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只是,不疼,身上某一个位置,正有如刀在割,一点点,深深浅浅,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放手!”她又开口,依然冷到极致。
而他,终于没再说什么,紧紧攥着的手,不甘心似地紧握了下,随后,颤颤地放开。
她一经脱离,马上便奔了出去。
门口的两人,还是将她拦住,却听到门内,传来伊向天的声音:“放她走……”
那声音,似乎,已经到了世界的尽头,薄弱,不堪重负。
那两人犹豫了下,随即退下,而她,目不斜视,不,应该说是没有眨一下眼,身影匆匆没入夜色中。
夜凉如水,她一直走着,朝前走着,然后,越走越快,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路,突然间,就觉得冷,她伸手摸了下,脸上,全是泪。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他答应了她的事,就绝不会再去做!可是,她能怎么办?
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下,她一下子扑倒在地,膝盖掌心,传来钻心的疼痛。再也忍不住,终于哭出声,坐于地上,像个孩子般哭起来。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有双脚出现在视线里。不想哭的,想要停住的,但就是忍不住,泪一个劲往下淌。
她抬头,高大俊挺的身影,只看不清他的脸颊,看到他缓缓蹲下身子,那么熟悉而又陌生的样子,俊美无铸,尊贵有如王者,她只是望着他,一直哭一直哭。
他也就那样蹲在她的面前望着他,漆黑如墨的眼里,有如这夜色般冰冷。
仿佛像是做了个梦,她被梦魇缠着,无法脱身,等到终于挣脱出来,全身是汗,早已没了力气。
雪落静静望着这间卧室,米白色的窗帘,红色的沙发,天蓝色的被子。还有沙发上面,那一男一女两小P孩接吻的十字锈。
她突然间就笑了,怪不得觉的那么眼熟,原来是在自己家里。心底也像是终落下了一块石头般,她拉了拉棉被,继续睡觉。
原来只是做了一场梦。那些可怕的梦境,她全都没有经历过。
闹钟突然响起,她伸手摸索着手机关掉,不想起床。
只是,存心有人不让她睡。房门一下子被打开,也让她惊地坐起身来,却是看到欧阳美莲探进脑袋。
“雪落?你怎么还没醒?”
原来是妈妈。
“醒了,这就起来……”她笑眯眯回答,伸手掀被子起床。
这样的清晨,着实让人心情愉悦。
时间已不早,待她洗漱完下楼去,却是看到客厅内站着一个人。
看到她下楼,忙颔首打招呼,恭敬的样子:“少夫人……”
雪落怔了下,这才看清,原来是罗伯特-费尔顿身边的恒叔。
“恒叔?”她叫了声,正从后院出来的欧阳美莲看到雪落,忙开口。
“落,你下来了?他说找你有事……”
雪落望了母亲一眼,听到她如此说,又转望向恒叔,后者仍然一副恭敬的样子:“老爷让我来接你……”
雪落惊了下,想不出到底有什么事,脑海中一片烦乱,似乎理不出头绪,她只是站在那里,机械地开口问:“有……有什么事吗?”
“老爷说……好久没见少夫人你了,刚好在这儿,所以便想碰个面……”恒叔一板一眼,说得铿锵有力。
她只觉得心不自觉地怦怦乱跳起来:“那……那你等一下,我换身衣服去……”
罗伯特-费尔顿等在一间意大利餐厅内。
环境,气氛,无不透着浪漫与优雅。
雪落却无心欣赏这一切,只是跟着恒叔的脚步匆匆走至罗伯特的面前。
他正坐在那里品尝着咖啡,看到她过来,忙绽开一丝笑,一如她第一次在他家见到他时般和蔼可亲。
“义父……”雪落轻轻叫了声,随着苍穆叫。
他伸手比了下他对面的位置:“快坐下……”
雪落发现,并不是两人的座位,而是四个人的位置。她小心翼翼坐下,第一次与老费尔顿两个人,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何用意,真的只是刚好来了这里,和她碰个面吗?
心里忐忑,面上也更加拘谨起来。
“好久没见你了,你翠姨倒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你……上次她过来那几天,还是觉得玩得不太劲兴,听说你天天陪着她……辛苦了……”罗伯特微笑着对她说道,口气客气有礼。
“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翠姨有时间,下次就让她多住些时日,不要那么急着赶回去……”或许是因为他的笑,也或许是因为他提到了翠姨,让她倍感亲切,于是,所有的隔阂与拘谨,也慢慢淡下来。
“功课忙吗?”罗伯特又问起了学业上的事情,雪落与他东拉西扯,时间也很快过去,如此聊天的过程,也让她放松了心情,直至他的出现。
不知道聊到了什么,雪落还在笑着,却是听到对面的罗伯特叫了声:“站那儿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她才惊觉他们的位置不远处,站着的人。
苍穆一进入餐厅,远远便已看到了她璀璨的笑脸,他又不禁想起昨晚上,她泪流满面的脸,那样伤心,那样绝望,仿佛全世界全都遗弃了她。而他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泪水源源不断从眼眶内流出,他只能呆呆站着,做不出任何的举动。
脚步才顿了下,罗伯特便已发现了他。
也是,这么大的餐厅,只有他们两人,也无怪乎他进门就能看到。
雪落望着他高大的身影逼近,突然间有股无形的压力,她抬眼扫了他下,他只是面无表情,并没有看她一眼,走到桌子面前,叫了声:“义父……”
“坐……”罗伯特伸手比了下雪落的身边,雪落忙移进了位置。
他无声地坐下,即刻有人端上开水茶点。
罗伯特倒是直奔主题,也没有像刚才和雪落那样家长里短,换了另一种严肃地表情:“下午有个记者招待会,你们两去下……”
雪落正在吃切下的牛块,突然间听到罗伯特的话,差点就噎着。
记者……她不禁打了个颤,转过头望了身边的人一眼,后者仍然面无表情。
良久后,她才听到他轻轻的声音,似乎带着些许不满:“没这必要吧?”
罗伯特正在切牛排,手下顿了会,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怒意,但却有股不容商量的口吻:“有没有必要,你比我更清楚!”
“知道了,我们会去的……”坐于一边许久未开口的雪落,却是突然间说道,倒让身边的男人转过头去望她,她只是淡淡笑着,望着对面的罗伯特。
罗伯特像是得到安慰般,对着她点点头,低下头去继续吃牛排,不再说话。
他望了她良久,突然间有那么一种感觉,他居然也看不懂她。
并不知道她为何满脸泪痕地出现在酒吧外的大街上,而他,刚好从酒吧出来看到。那些报导,如若说一点也不在意,那是断不可能的。毕竟,他也是个男人,也要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