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小天回家会先做作业,翠姨和珍姐,我已经交代过了,没事不要打扰……所以……”他已凑近她颈项,最后的话语淹没在细细密密的吻中。
如果不知道自己有身孕,她也一定能配合他,或者说是不会担心会出什么事,而现在,她越想集中,却越集中不了。
现在才四十天的样子,如果运动太厉害,掉了可怎么办?
“怎么了?你好像……心不在焉?”他吻着她,她的僵硬,早已让他察觉到,而他似乎不放过。
她慌忙拿手抓住:“穆……不要……”
他顿时停止了动作,微离开她望着她,脸上似带着疑问。
她还在挣扎着她要不要告诉他:“我的意思……不要现在……白天,我不想……”她不敢对视他的眼睛。
“是吗?那我们……拉窗帘……”他一把拿起遥控,按了开关,窗帘一下子缓缓拉上,密不透风,室内顿时暗了下来。
她还在手足无措之时,他却一把抱起她,向沙发走去。
整个人压上来之际,她慌忙叫着:“等……等等……那个,我……我怀孕了……”
他顿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撑着手臂伏在她身上,望着身下的她,唇角依旧露着笑,眼微眯:“这……才是你要告诉我的喜事吧?”
她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是代表喜还是怒,可是,多半还是有些不高兴吧?听着这凉凉的口气就能知道。
“是啊……”她不去望他,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所做的一切,难道都只是在试探她?
老狐狸!!
“你不是说……那个没来吗?”
“是没来啊……”
“还骗我!!!”
“谁骗你了?我又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而且,它来也不会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我都说了要避孕,你每次都不让……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雪落听到他喉咙扯起来,她也顿时亮起嗓子,他起身离开她,她也坐起。
他没再说话,坐在那里板着一张脸,似乎很生气。
“大不了……大不了再生一个嘛,这生孩子,痛得是我又不是你,你用得着这样嘛?”她嘀咕着,怀孕本是美好的一件事,他却居然给她脸色看。
这不听还好,一听她的话,他又顿时怒起来,他这是心疼谁?生前两个小家伙时的心有余悸还没有过期,现在她又给他来这一招。
看着她躺在那里痛得死去活来,他却只能手足无措的份,一点忙也帮不了,她怎么就不懂他的感觉?他不想再有如此让他觉得无力的事发生,所以,他坚决不想再让她生第二胎。
有两个再加上小天一个三个孩子,那已经够了,他不希望她再为了生孩子而痛苦。
而她现在,居然这样说?!
“给我去做掉!我不允许这个孩子生下来……”他口气生硬,似带着一种绝不妥协的味道。
她一听,顿时站起身:“你说什么?做掉?费尔顿先生!!孩子如果保不住了自己掉了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听天由命,可是现在,他好好的在我身上,一条生命,你居然……你居然会说出如此的话?!”
“你要明白,生一个孩子,对你的伤害有多大……”
“做掉一个孩子,对我的伤害有多大,那你明不明白?”她反驳他。
他没再开口。
或许是自己太冲动了,可是,他真怕她受到伤害。
“你听好了,我是绝对不会……把他做掉的……除非他不要我这个妈妈……”她的犟脾气又来了,他只能对于她的说辞无语。
雪落没再理会他,转身走了出去。
晚上吃饭,两个人都没说话,吃完饭,雪落兀自带着小天出去散步,也没有理会他。
翠姨一下就看出两个人不开心,忙拖住苍穆问:“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没有,她闹小孩脾气!”苍穆转身坐入沙发,有些心不在焉。
“小孩脾气?我看哪,不会是她一个人的错,你一定是哪里惹她不高兴了……”翠姨坐到他边上,直截了当道。
苍穆有些心浮气燥,扔了遥控器:“是啊是啊,都是我的错,什么都是我的错!!”他不顾翠姨讶异的眼神,转身上了楼。
翠姨想要叫他,想想,还是算了,替雪落和小天拿了薄外套,也出门去。
雪落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凳子上,小天早已跑得远远的,看喷泉去了。
其实,她还是理解他的,说出那样伤人的话,只不过是为了她好而已,因为之前每一次,他都怕一不小心中招,所以有几次竭力克制着,但还是免不了疏漏,总以为过了一个月挺安全的,却突然之间又中招,他得有多郁闷,她也都理解的。
可是……难道真的不要吗?
她伸手抚向自己腹部,似乎都已感觉到了小生命在跳动,如此,又怎么下得了手?
身边手机响起,她掏出看,是他打来的。
犹豫了下,还是接听了。
“在哪里?”
“干什么?”
口气还是不好,她仍然赌气。
“天都快黑了还不回来?”他口气也不善,但明显是没话找话,这天还亮着,哪里黑了?
“不要你管!”她按断电话,不想再和他说下去。
“雪落?雪落……”身后,传来叫声。
雪落转头望,是翠姨,忙应声。
“小天呢?入夜会凉,我给你们带了外套……”翠姨说着替她披上。
“没事的妈……”雪落笑笑。
翠姨坐在她边上,望着她,倒是开门见山:“和穆吵架了?”
“没……没有啊……”她不想让她担心。
“还说没有,你们俩,一看就能看出来……告诉翠姨,是不是穆欺负你了?我教训他去!”翠姨凑近她,一本正经的样子。
“没有啊,他没有欺负……”
“看,你还护着他,他都自己承认了都是他的错,那就一定是他的错……”翠姨如是说,雪落却想笑。
是啊,他的错,都是他的错,这能怪谁?
最终还是没和翠姨说出怀孕的事,这个孩子去或留,她还没有定下来。
回家,洗了澡,看过蓝斯和弗恩,她就回了房。
转身关门时,门去被堵住,她对上门外的人的视线,似乎没有刚才的强硬,而是变得柔和了。
“肚子饿吗?”她想不到他开口会问她如此的话,心里有些委屈,差点就掉泪,但仍然倔强。
“不饿……”她又关门,他仍然挡住。
“雪落,我们谈谈……”
“我累了,我要睡了……”
没什么好谈的,无非是想让她把孩子打掉罢了。
她当着他的面,将门关上。
她以为他会破门而入,结果,他没有。
第二天起床时,他又上班去。
她也如往常般,看法语书,练习弹琴。
晚上,苍穆还是照常回来,依然没有话。
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好几次,他都想和她说,她都没有理他。
翠姨老是在两人之间做着思想工作,但一天如此,两天如此,她也问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只一味骂着苍穆不对,苍穆也没有反驳,这就更让翠姨肯定,一定是这臭小子,哪里伤到雪落了。
三天过去,雪落也听不下去,乘着苍穆上楼去,她对着翠姨道:“妈,你别再骂他了,其实,我们都有错……”
“我知道,但在我看来,一定是他的错比较多……雪落啊,你别护着他,他哪里做错了,你就开口说……”
“知道了……”她只能如此说。
这几天晚上,他都睡在客房里,反正她也没管他。
洗好澡窝在床上看书,他敲门进来,手中端着牛奶:“喝杯牛奶吧……”
她望了一眼,没有领情:“我决定了,明天就去医院,既然不要,那就不要了……”
“啊?”他倒真的被她突然之间的决定惊了下。
“那个……怎么会……突然间……”
其实,说是不要这个孩子,但真到底了,他也只是说说而已,还是忍不住下如此毒手的,可是……她不是说,不会做掉吗?
“我要休息了,医生说要休息好……”
她合上书,睡下去,不再理会他。
他没有离开,只是坐在床边,没有动静。
许久之后,才听到他开口:“你真决定了?”
她没应声,然后听到他轻声出去,带上门。
谁都能看出,今天的老大,心情特别的糟,整个会议上,别说根本没有听进去,就连别人问他,他都没有察觉到。
“老大怎么了?”宫允修凑近藤野,十分八卦道。
藤野瞟了眼坐在那里依然神游的苍穆,摇了摇头。
“他没告诉你?”
“他告诉我了也就等于告诉你了……”藤野好心提醒。
宫允修顿时笑:“什么时候,我和藤野君你关系如此好?好到像一人?”
“向来如此不是吗?”藤野也皮笑肉不笑。
“唉,你不是休假一年吗?怎么这么自觉跑回来了?”
“老子想你了不可以啊?”
藤野冷笑:“对不起,无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