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扬沙先生,我们是来接你离开的。”在一众荷枪实弹的军人押解下,风扬沙带着王忻然登上了离开西覃市的直升机。钟纬和苏承远到场欢送,整个场面一派依依惜别的景象。
风扬沙在临行前很诚挚地对钟纬说了句:“我对之前发生的事情表示歉意,真的非常对不起。”
钟纬很大度的挥手到:“没关系了,我反正也没有受到什么损失。要不是你横插一杆子,我可能还在跟老丈人打游击。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是你扫清了我和溪萌萌之间的障碍。下次你再想要报仇的时候,记得找对那个钟纬。不要又找到我的头上就成。”
“看来你还是没有想起一切。”风扬沙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随后他抬起头道:“其实我的报仇目标根本不在你身上。我想找的是尚惟和夏微,我的两个哥哥就是死在他们手上。”
“那你还来找我复仇?”钟纬有些恼火道:“你迁怒也迁得太远了吧?”
“谁让尚惟和夏微已经不在了?不找你我还有其他的报仇目标吗?”风扬沙有些苦涩的说到:“我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结果你又一次放过我。风扬沙多谢您的两次不杀之恩。”
钟纬很是郁闷地在心里想着:还是把我当御林三尉了,我们之间没法沟通。他也不打算继续解释,既然误会那就让风扬沙误会个够吧。
两人目送直升飞机升空远去,此刻在外人眼里落凰决已经正式结束了。知道风扬沙还未死的人,整个西覃市都没有几个。钟纬自嘲的笑了笑:“好像是大团圆结局呢?”
“没有那么简单,只不过我们的工作中心换了。”苏承远从旁补充道:“血域无疆已经蠢蠢欲动,从今往后还望钟千户多多关照。”
“应该的应该的,苏千户过奖了”钟纬微笑着拱手回答。刚刚才说到一半,钟纬突然瞪大眼睛:“不对不对,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
“齐指挥使发来一份关于你的嘉奖令。经过皇帝陛下的特批,你已经被提升为千户。但是这个千户不挂实职,只享受千户的一切权限待遇。你仍旧统辖原来的百户所,并且负责与辖区内溪家的一切事宜。”苏承远说着说着,他脸上也流露出几分嫉妒。
钟纬脸上浮现了然的神色:“等于说我是拿着千户的钱,干着百户的活?这是在给我长脸还是在扇我的耳光?苏千户你来帮我分析一下,皇帝陛下真是在奖励我而不是在整我?”
“我觉得你该回去问问老丈人,我真不想解释。我怕自己说着说着会忍不住跟你打起来,尤其是在打不赢你的情况这么做更加吃亏。”苏承远长出一口气,随即向一步消失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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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溪公馆之后,钟纬还是没有想通其中的关窍。终于在溪萌萌家吃了一餐晚饭之后,钟纬应邀说起了最后一战的事情经过。
他省略掉风扬沙没死的细节,只说自己发现了风扬沙的弱点在一个女人身上。所以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拿住那个女人威胁风扬沙就范。
“这都能发现风扬沙的弱点,只能说钟纬你的运气实在太好了。你计划过程中充满的不可预知的危险,稍有差错随时都可能让你万劫不复。”溪烈曜对钟纬的布局表示不屑一顾。
溪母笑眯眯道:“我觉得钟纬的布局做得挺好的,环环相扣步步紧逼。要说有什么不足呢?就是不够大气,格局太小。阴谋终究是小术,难登大雅之堂。不过也没有关系,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学习。到时候让萌萌教你阳谋大道。她可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得意门生。钟纬的天分很不错,估计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教都教不会。”
溪烈曜和溪行旅同时移开目光,一个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沉思,一个冲着墙壁吹起了口哨。
似乎有人躺着中枪了,钟纬低咳一声转移话题道:“有个问题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是关于皇帝给我的奖励。”
他把自己获得的奖励介绍了一遍,当着溪家人的面钟纬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我觉得自己的职务没有什么变化啊?我的辖区里到处是溪萌萌的亲族,那边是溪家的基本盘。在他们面前我有什么可神气的?”
“哈哈哈哈,看看吧我说什么来着?”溪母拍手笑道,她不无得意地扫了溪烈曜一眼:“萌萌的眼光就是比你们要准。老头子,你不服气行吗?钟纬两个月不到,走完了你二十年的路程。”
溪萌萌骄傲的挺起胸膛,女孩将钟纬的右手抱在怀中:“那是当然,也不想想我妈是谁?堂堂北州第一才女的女儿,自然也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溪行旅双手捂脸倒在沙发上哀嚎:“我看不下去了,你们不能先鄙视了我的智商,再来侮辱我的人格!秀恩爱就算了,秀天赋遗传算什么本事?我要严正抗议老妈的偏心。”
钟纬本来还在享受未来岳母的夸赞,他突然发现溪烈曜、溪行旅看他的眼神越发不善。钟纬立刻就醒悟过来:再讲下去我就是溪家男人的公敌了。想到这里他赶紧追问:“呃,岳母大人,我还是有些迷糊。这个千户的职位到底好在哪里?”
“好就好在你不受苏承远的节制,”溪母微微一笑,她脸上散发着莫名的光辉:“同属西覃市的锦衣卫千户,锦衣卫有功劳少不得你那一份,苏承远有过错板子也不会打到你身上。不管他将来是高升还是撤职,只要西覃市的千户位置空出来,你顶上去接手西覃千户位置那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学习如何做一个称职的千户。机会从来都只留给有准备的人,不要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就忘乎所以。”溪烈曜从旁补充了一句。
听起来我的前途还真是远大!钟纬喜笑颜开:“多谢岳母岳父指点迷津,我心里踏实多了。”
“一家人说什么谢?”溪母看看溪萌萌又看看钟纬,她轻笑道:“要说谢也是我对你说谢谢,多谢你七年多来对我家萌萌的照顾。我可是听说你为了我家萌萌,在学校里打过不少架。”
溪行旅突然冒出一句:“老妈说得一点没错,就我妹那个冰山女皇的属性,人家跟她多说一句话都不耐烦,再多说一句就会翻脸。妹夫你能把这坨冰山化开,也算是彻底了却我妈的一桩心事。”
“溪行旅我看你是皮痒了,”溪萌萌刚想冲着溪行旅扑过去,结果被钟纬从旁拉住:“亲爱的,不要跟你哥怄气。他这是名副其实的羡慕嫉妒恨。”
“放开我,我要在溪行旅脸上抓一个围棋盘出来。看那个绯明月还会不会一个脸上有伤的溪行旅?”女孩张牙舞爪地和钟纬嘻闹一阵,在钟纬的柔声劝慰下偃旗息鼓。
随后她看见溪行旅含笑的戏谑目光:“我又不是单身狗,你们的秀恩爱对我造不成伤害。”
“要不要我把你和绯明月以前那些蠢事都抖出来?”说起这句话时候溪萌萌的脸红了红,她把手一指溪行旅:“钟纬,我知道你很早就看他不爽了,现在我就命令你去揍他一顿。”
溪行旅一脸的淡然:“我和绯明月之间可没有什么能够称之为蠢事的过去。她七岁那年我就对她献出了自己的初吻。这是青梅竹马和幼驯染的胜利,你们这些天降系是不会懂的。”
溪母看着跟前的一双儿女,她也好奇道:“青梅竹马我懂,啥叫幼驯染和天降系?”
“幼驯染就是从小幼年开始驯化感染,就是青梅竹马的恶心说法。”溪萌萌鄙夷的瞪了溪行旅一眼,她继续给母亲科普道:“天降系就是说,恋人不是从小一起长大,而是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方遇上。感觉对方就像从天而降,一下闯进自己的生活然后再也分不开。”
女孩柔情似水地看着钟纬,溪萌萌的眼神里充满了笑意:“我说的没错吧?”钟纬紧握她的手,用力的点点头:“就是这样,一点也没错。”
溪烈曜仿佛也想起了年轻时的画面,他不由自主地握住溪母的手,两人相视而笑。
溪行旅看了看沉浸在回忆中的父母,再看看依偎在一起的钟纬溪萌萌。他摸摸头:“我明明已经不是单身狗了,为何现在还是有一种被闪瞎狗眼的感觉回荡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