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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26岁秋(2)
    此为防盗章  然后许静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表姐离家出走算家丑,大姨只能找她妈诉苦,绝对不会主动说出去,被别人指指点点。

    王桦看见外甥女,飞快冲到许静面前,急声问, “阿宁有消息了吗?她有没有跟你联系?”

    “没有,一点没消息。”许静诚实地摇头。

    王桦急的直跺脚, 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

    王枫见了不忍心,催促道,“你快想想办法呀!你看你大姨都哭成这样了。”

    许静冷眼旁观,心说,大姨哭一场就得同情她、帮她?要知道,她表姐都快被逼死了呢!

    王枫自己想不出办法,于是拼命给女儿使眼色, 让女儿想个主意。

    许静没法子,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 问,“万一,我只是说万一, 万一表姐回来了, 你还会喊(bi)她去相亲吗?”

    王桦擦了擦眼泪, 固执道, “当然得去。女人身边哪能没个男人帮衬呢?更何况她还带着个孩子。没男人在, 她是要被欺负的!”

    许静一边朝自家老妈摊手表示无能为力,一边在心底叹息,果然,大姨一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表姐结婚后受婆家人欺负,恢复单身后自由自在,明明是单身更快活,大姨却对这些统统视而不见,坚决认定有男人才不会被欺负。只能说,她永远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回来之后怎么办以后再说,总得先把人找回来呀。”王枫在一旁劝道。

    “对,得先把她找回来。”王桦喃喃自语,随即又露出一副苦瓜脸,“可是该上哪去找?阿宁在外面没有熟悉的朋友,她能去哪?”

    “我倒觉得,还是先冷静下来,把吵架的事情理清楚。”许静冷漠打断,“把人找回来也没用,谈不拢她可以第二次离家出走。”

    王桦听了这话,突然就火了,忍不住道,“快三十岁的人了,在那边瞎胡闹,难道还要我依着她不成?!你看看她做的都是什么事?不听我的忠告,二话不说就离了婚。离也就离了吧,再找一个就行。可她呢?喊她去相亲,转个身就跑回家,收拾行李走掉了。去哪儿也不说,这像是三十岁人干的事吗!”

    许静摸摸下巴,心说,看来表姐离婚、又不肯相亲,大姨心里其实是有火气的。只不过担心表姐,暂时压住了。现在提起这件事,就不太能控制住脾气了。

    “阿宁还是孩子……”王枫在一旁劝道。

    许静心想,大概在长辈眼里,表姐是个三十岁的大宝宝,生活无法自理,还得父母替她做决定。

    王桦又开始数落王宁。许静低头看地板,只当自己是聋子。

    过了好一阵,王桦停下,朝许静看去,“要是有什么消息,麻烦你及时通知我。”

    许静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直接说,“不用了吧?大姨不是说,要么表姐乖乖听话去相亲,要么就两人断绝母女关系吗?现在这样刚刚好,大家都满意。”

    王桦张了张嘴,震惊到说不出话。她总不能坦白,说这只是种威胁手段,为的是让女儿乖乖听话。跟一哭二闹三上吊差不多意思。

    王枫熟悉自家女儿,总觉得她接下来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急忙走过来拉人让她闭嘴,却晚了一步。

    许静已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在我看来,联系上表姐后有几种可能。第一种,大姨假装低头,把人骗回来。表姐回家后发现一切照旧,根本没变化,于是再次跑出去。”

    “第二种,表姐在外面吃了苦,受了罪,决定回家,听大姨的话继续相亲。也就是表姐妥协。”

    “第三种,表姐呆在外面,真打算跟大姨断绝母女关系。大姨不低头,她绝不回家。”

    说着,许静凝视王桦,冷静分析,“第一种情况,如果表姐再跑出去,大概以后不会跟任何人联系,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第二种情况,表姐妥协,不过这个可能性很低。在我看来,表姐宁死都不会选择妥协。那么办法只有一个,大姨你让步。从此以后,你管好自己就行,别再管表姐怎么过日子。”

    王桦颤巍巍抬起手,食指指着外甥女,半天发不出声。许静这话说的,就差没指着她鼻子骂了。

    王枫头疼地捂住脸,她就知道女儿嘴里没好话!可惜迟了几步,没拦得住。

    “要么让步,给表姐自由;要么断绝母女关系,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大姨你自己看着办吧。别整其他的,没用。”许静轻松地道。

    王枫一个箭步冲到女儿身边,瞪了许静一眼,低声说,“回屋去!”

    许静一动不动,反而笑着说,“我这不是给大姨分析局势么?我看你们似乎不太懂表姐的想法,得有个人把话说明白了。”

    王桦神色一动,突然想起了某种可能,警惕道,“这话是阿宁教你说的吧?你是不是早就联系上她了?”

    许静微怔,茫然望着大姨,心说这是个什么发展?

    没得到答复,但王桦越琢磨,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先是阿宁一声不吭,带着孩子跑掉。等她着急上火了,阿静就过来劝,说什么要么让步,要么断绝母女关系。这其实也是威胁,跟她威胁女儿去相亲是一个路数。

    这样一来,阿宁跑出去随便找个酒店待一天,阿静就能成功劝她以后不再管女儿。如果不是联手做戏,阿静怎么敢这么跟长辈说话?只因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自以为想明白的王桦当即冷哼一声,“不回来就不回来吧,有本事永远别回来了!”说完,她大步迈开往外走。

    对峙就是这么回事。谁先忍不住低头,谁就输了。于是,王桦在许静面前故意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等到屋里只剩下母女俩时,王枫苦着脸,再次瞪女儿一眼,“看看你做的好事,你姨真生气了!”

    往往许静抬头看一眼日历,就会发现距离上次查看已经过去好久,而她浑然不觉。

    最后一款光盘游戏渐渐在收尾,而充分彰显程序员们“聪明才智”的网页小游戏,也已经陆续上线。

    老板特地在平台显眼的地方专门留下一处,弄了个排行榜,叫做“最好玩的十款游戏”。其中,许静出品的六款网页游戏占据了排行榜前六,赵筱萱设计的换衣游戏占了七到十名。

    许静扫了眼排行榜,心情平静。她后来才听说,赵筱萱告诉她的办法其他程序员同事也知道,并且照做了。在绝大多数人敷衍交差的情况下,她没能脱颖而出才奇怪——其他小游戏的可玩性根本没法跟她的比。

    倒是赵筱萱换衣系列成绩出乎意料的好,没想到上线后居然挺受欢迎的。

    “我说,你不要命了么?”不知什么时候,赵筱萱站到许静的身边,神色复杂地凝视许静,“每个月上交两款大型游戏代码,难道你一天工作二十小时,连续一个月不休息?听我一句劝,过度疲劳真心有猝死的可能。身体要紧,不用那么拼。”

    许静笑了笑。赵筱萱不会知道,对她来说,上交大型游戏代码才意味着工作量小,设计其他小型游戏反而更容易劳累。

    “还行,应付的来。”许静含糊道,打算把事情糊弄过去。

    赵筱萱有教过她偷懒的办法,她曾想过,要不要投桃报李,把自己的办法教给赵筱萱。但麻烦的是,赵筱萱有个坏毛病——管不住嘴。有些不该说的话,经常聊着聊着,一不留神就说了出去。很难得的情况下,她才会注意到一些事不该说,然后有意识收声。

    许静不介意教会赵筱萱,但她介意所有人都学会。因为她手头上的游戏代码其他人手里也有。如果别人学习她的做法,也编写出转换程序,那么她能用的资源就会大大减少。

    似乎被许静敷衍的模样刺激到了,赵筱萱眉头紧缩,不悦道,“看在相熟的份上我提醒一句,你这么做挺不合适的,很容易引起公愤。”

    许静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对面的人突然变了脸色。本来就是大家各显神通完成领导交代下来的任务,难道她想到个好办法、把事情做的又快又好,就会引起公愤?

    赵筱萱深深地看了许静一眼,语重心长道,“经理说是说要改变公司盈利模式,但目前并不确定这条路能不能走得通。玩命加班工作,值得么?如果你因此生病或有什么事,公司并不会感激你。”

    “玩命加班工作?”许静重读这几个字,更加茫然。收尾阶段的光盘游戏并不需要花费太多心思,转换程序又极大地减轻了编写代码的工作量,因此,她这几天难得准点下班,早早睡觉,连黑眼圈都淡化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极了。

    赵筱萱一副“你休想骗我”的睿智表情,“其他所有人偷工减料,才能勉强应付得过来手头的工作。唯独你,连续三个月,每月上交两款大型游戏代码。没有玩命加班,你怎么能把代码写出来?触手怪吗?一个人长出八条胳膊那种!”

    说着,赵筱萱越发激愤。不等许静回答,她低吼道,“你以为经理会感动?以为老板会欣赏你不吃不喝不睡给他卖命?告诉你,更大的可能是,他们觉得给员工布置的工作量太少了!既然有人能圆满完成他们下达的任务,那么其他人完不成要么是能力不够,要么是工作不上心,花在代码上的时间不够。不要以为我在说笑,他们真的会这么想。”

    “呵,我们做的累死累活,加班加的就差没吐口血出来,让他们瞧瞧我们有多敬业。现在不但没奖赏,反而被认为不用心,简直比窦娥还冤!”

    “如果你只有一个月写出两款大型游戏代码也就算了,还能被认为是偶然,是巧合。连续三个月……我已经开始着手存钱,因为我已经预见到,不久的将来老板会把我扫地出门。”

    “虽然明面上你在排行榜前六,我在排行榜的七到十位,看起来好像差距不大。但是!如果用流量统计软件算一下就会发现,我名下所有游戏加起来都不及排行榜第六名的流量!你稍微拼一点就算了,超出其他人太多,不就意味着只有你能干、其他人是吃干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