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v章比例不足, 即显示防盗章节, 正文内容48小时替换。 “在陆家,一定要听陆老爷子的话。”
再拐两个弯就快到了, 金小玉第三遍交待。
她打开手包, 拿出两千块钱,“我身上现金就这些,缺钱了,你就问周正安要。”
周乔应了一声, 接过。
提起那个名字, 金小玉就有点儿着火, 周乔赶紧递过一颗糖,“妈,水蜜桃味的。”
金小玉手一摆, 看了眼窗外,“到了。”
市委大门是翻新过的, 高耸方正。站岗的执警核实好身份, 敬了个标准的手礼,车辆放行。
开过两圈绿化带, 车停在一排红墙小洋房前边。
这是周乔第一次踏进陆家。
她端坐在短沙发上, 眼睛老老实实地垂着,也不到处乱瞄。
一边的金小玉向陆老太太卖惨, 把她的坎坷婚姻说成了年度恐怖大片。声泪俱下, 感情到位。
听得陆老太也入了戏, 跟着一块长吁短叹, “正安对你真是做过分了。”
金小玉又是一番如同贺岁档般的热烈控诉,“何止是过分,我实在是没办法和他过下去了,所以才——”说到此处,她哽咽得无法继续。
陆老太连番点头,心疼道:“你就放心去美国,把事情处理好,小乔我来照顾,你不用牵挂。”
也抽泣了会儿,金小玉抹了两把眼睛,捡着话趁热打铁,“那就谢谢干爸干妈了——小乔。”
周乔抬起头。
陆老太坐过去,笑眯着握起她的手。
“我听你妈妈说,你成绩老灵了,考研究生,辛不辛苦啊?”
周乔诚实地点头,“辛苦。”
陆老太拍拍她的手背,“你乖,到这里来,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就跟奶奶说。”
周乔没应声,目光垂落老太太的手腕,一只碧绿玉镯歪着。
她伸出手,轻轻将镯子扶正,这才开口,“奶奶,那就打扰了。”
上了年纪,对这种乖模样儿孩子简直无法抵抗。
陆老太越看越喜欢。
就这样,金小玉当晚便上了航班,杀去美国手撕狐狸精和奸夫争家产。
而周乔,也算正式地寄宿在了陆家。
只是……
“你学校在洋槐区,离这里太远。”陆老太忧心道,“来回跑费时间,会耽误复习。”
周乔那句没关系刚到舌尖,陆老爷子逗鸟归来,边进屋边说:“陆悍骁不是住在那边吗?”
陆老太哎呀一声,“对对,我给忘了。”
老两口说着,可周乔对此人有点迷茫。
“他是我孙子,皮有些厚。”陆老太看她表情,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但是人还是挺有本事的。”
陆老爷子冷哼一声,不留情面,“兔崽子就是一草包。”
陆老太:“他那个地方好,离学校近,我让齐阿姨跟着去做做饭,小乔啊,你看这样行不行?”
周乔想了想,“陆……”她一时没记住名字,差点说成陆草包。
话到嘴边赶紧刹车,转声问:“会不会吵到他?”
陆老爷子想整这个草包很久了,于是手一指,“打!”
周乔心一惊,隔空打草包?
陆老爷子缓过咳嗽的劲儿,说:“给他打电话!”
———
“斗地主,输了的吹一瓶水,不许上厕所!”饭局上已经喝了一圈酒,包厢里的陆悍骁眼角微红,灵魂都玩嗨了。
有人递过杯子,陆悍骁一把拦开,“居心叵测,别想灌我!”
他又嫌热,单手解开衣领扣,手指停在牌上一划,“一对肉丸,要不起的给我喝水。”
一对肉丸?
同伴侧眼一看,那是一对q!
陆悍骁手里拿着牌,“诶我说,你这什么眼神呐,我没说一对咪咪算有素质了。”
“……”
看他一副流氓样。得。同伴也识相不说话了。
颜值小霸主,说啥都有理。
一番出牌对局后——
“我靠,你还有个大王在手上,刚才怎么不顶我的牌,人丑就算了,还这么阴险就不好了吧?!”
陆悍骁叼着烟,眉头皱成一团,连输第六把。
他的手边已经倒了五个矿泉水瓶,肚子都快成水库,还不能犯规去洗手间嘘嘘。
肾都被憋大了。
陈清禾这个臭不要脸的,还在一边使劲儿催,“陆霸王,我特意给你买的农夫山泉,都说它有点甜。”
陆悍骁一个空瓶怒砸过去,“甜你个蛋。”
陈清禾侧头躲开,眼明手快奉上一瓶水,“来来来,瓶盖已经拧开,喝,给我喝!”
陆悍骁闭眼,仰头,咕噜咕噜表情痛苦地豪饮。
一帮玩的哥们儿喝彩鼓掌,“今天悍骁最水润。”
“农夫山泉来一下,需要交点广告费。”
“你这牌技,撑起我市一片天啊。”
陆悍骁心里苦,喝完压了几秒,才制止住喷水的冲动,“都给我闭嘴!”
牌局继续,有输有赢,一地的矿泉水瓶横尸。
有人看不下去了,“大老爷们一个个,玩得幼不幼稚啊!”
陆悍骁今天手气邪了门,就没赢过。他实在喝不下了,退而求其次选择往脸上贴胡子。
陈清禾和陆悍骁从小野到大,是这群人里最敢惹他的一个。
“贴个屁的胡子,输几盘,就脱几件衣服。”
陆悍骁拍案而起,“我劝你最好不要自取其辱,我腹肌已经六块了。”
陈清禾当场不服,“谁还没有似的。”
陆悍骁扬眉,“比比?”
“来啊,脱!”
两个人袖子一捋,顺着衣角往上一掀,腰胯乍现,陆悍骁的两条人鱼线又深又明显。
他稍稍提气,腹部的形状更硬朗,然后往那儿一指,“块数比你多。”
陈清禾被他家老爷子送去部队锻炼过几年,身材偏健硬,他眯眼一看,靠了一声,“陆悍骁,你还行不行了,豹纹内裤上瘾了是吧?”
陆悍骁一脚踹过去,“水瓶呢,拿来,塞,给我塞住他的嘴!”
两个近三十的大帅逼,画风实在迷离清奇。
牌桌上的人喊道:“悍骁,你的跳蛋震了半天。”
陆悍骁裸着上身,抽出一根烟放嘴里咬着,走过去捞起手机——
陆云开来电。
“爷爷,什么事?”
陆老爷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中厚严肃,陆悍骁听了几句,嘴里的烟没咬住,被吓掉了地。
结束通话,他一张脸都成了铁青色。
———
驱车回去,一个小时后。
陆家的门虚掩着,没有关严实。
陆悍骁火燎燎地推门,陆云开坐在客厅正沙发,目光随响动掠向他。小胡子一翘,重咳两声,又嫌弃起自己的孙子来。
陆家客厅大,纯中式,连窗帘都是软席。夏日有风,卷起席帘,光跟着漾。
周乔就这么跟着光,同一时间侧过了身。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第一次简短会面。
陆悍骁被那通电话弄得云里雾里,只记住了六个字:亲戚家的女孩。
周乔表情很淡,心想,这就是那位陆草包?
看起来好像有点老。
一旁的陆老太笑眯眯地迎向陆悍骁,“齐阿姨煮了粥,老好喝了,给你留了碗。”
陆悍骁扯了下嘴角,很勉强。
“这是周乔,小乔,这就是我孙子,陆悍骁。”陆老太热情互推。
陆云开直接下命令:“小乔刚毕业,准备考研,你公寓离她学校近,这段时间,她暂时住你那。”
陆悍骁:“???”
陆云开:“你反正野惯了,有家也不回,小乔正好要复习,也不会被你吵到。”
陆悍骁表情有点抽搐,急忙反驳这一条,说:“爷爷,我下班按时回家的,晚上九点准时睡觉。”
陆老太太一听,可开心了,激动道:“那最好了,齐阿姨跟着过去,一个人的饭也是做,多你一个也顺便。”
陆悍骁灵魂在抽筋,来个小的还不够,还要来个老的。
跟屁虫都流行买一送一了。
陆云开从省委班子退下来后,简直宝刀未老,陆悍骁心知肚明,老爷子这是找借口整治他,破坏他一个人的寂寞风骚生活。
陆悍骁刚想开口拒绝——
“悍骁,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明天给你做炖大鹅!”齐阿姨已经推着行李箱走了出来,她的左手上,还提着一只兴奋的大活物。
陆悍骁:“……”
那鹅跟他大眼瞪小眼,礼貌地“嗷”了一嗓子。
陆老太心慈人善,摸了摸鹅头,可欢喜地说:“乖,乖,你和我孙子一样乖。”
陆老爷子催促道:“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小乔,有什么事情就跟他说。”
周乔按捺着,坐在沙发上暂时没动。
因为陆悍骁没发话,而他的表情,似乎是相当嫌弃。
半分钟后,陆悍骁一腔郁结都化成了忍耐,陆云开是出了名的刚硬顽固,把执政时的铁血作风承袭到了家风上,陆悍骁吃过太多亏,才不和他硬碰硬。
小霸王能屈能伸,他眉目松动,掏出车钥匙串在食指上,对周乔的方向晃了晃。
然后转身向前走,经过齐阿姨身边时,无言地拎过她的行李。
“鹅,还有鹅。”齐阿姨微胖,笑脸笑眼,十分喜乐。
陆悍骁咽下一口气,抖着手,接过它。
胖头鹅伸长脖颈“嗷呜嗷呜”,庆祝这人间喜相逢。
三人走出陆宅,陆悍骁去取车,周乔和齐阿姨并排等。
她侧过头,轻言细语地问:“齐姨,我过去已经很打扰了,如果哥哥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您先提前告诉我。”
齐阿姨嗨了一声,“没事,一天不到零点,你是见不到他人的。”
周乔心松了一根弦,那就好。
她的视线掠向迎面慢开而来的黑色路虎,车窗滑下,陆悍骁单手懒懒地撑着太阳穴,看着前方。
“——上车。”
齐阿姨惊魂未定地回了卧室,陆悍骁眼睛一低,瞅着还在笑的周乔,“你被点了笑穴啊?”
周乔憋不住。
“关不上是吧?我帮你。”陆悍骁面子受伤,撸起袖子就来收拾她,毫不客气地掐着她的胳膊去挠痒痒。
周乔蹲在地上,本能地躲。
陆悍骁拽着她的手腕把人拉起,“哥让你笑个够行不行?”
太无耻了吧。
周乔被他定在门板上,两个人的姿势相当靠谱。陆悍骁还他妈的瞎挠,“笑一笑,十年少,哥让你少到有资格过六一。”
但很快,两个人就安静如了雪。
周乔被她按着,这就是传说中的壁咚。这脸也太近了,两个翘鼻子都快鼻尖碰鼻尖了。
痒,巨痒。
陆悍骁赶紧松手,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周乔眼睛也有点不知该往哪里放,补了一句,“别摸了,鼻子没掉。”
陆悍骁动作一停,重新对上她的视线,两秒交汇,“噗嗤”一声,两人同时笑出了声。
齐阿姨做的宵夜还在桌上冒热气,她早上包的馄饨,馅儿是白菜玉米粒。陆悍骁一口塞俩,这支舞蹈跳得他元气大伤。
“要不是齐阿姨跳得太难看,我也不会印象深刻。”陆悍骁边吃边解释,“是这样的,我在卧室看了会书,一想不对劲,到底是齐阿姨缺少舞蹈天分,还是动作本身就很难?”
周乔静静地听着他装逼。
“我放下书本,跳起来就是一个兰花指。”陆悍骁继续道:“随着歌曲渐入高|潮,我仿佛闻到了茉莉香,受不了,太刺激了,香的我张开胳膊就是一个金鸡独立,这不,正好被你们看到——心路历程就是这样子。”
周乔细嚼慢咽,听后放下汤勺,抬起头问:“你看的什么书?”
“嗯?”这问题重心不太对啊,陆悍骁眨眨眼,“脑筋急转弯。”
周乔一口馄饨没咽下去,猛地咳嗽。
“哎,怎么回事儿,快喝水,吃东西太快是会得风湿病的。”陆悍骁推过水杯,“急转弯看起来不靠谱,但其实,就是逆向思维的一种延伸,偶尔看看,没坏处。”
周乔一脸懵。
“我举个例子。”陆老师课堂开课了,“你看我现在的表情,是什么?”
周乔老实说:“是在生气。”
“对,天大的生气。”陆悍骁皱眉怒目,那范儿造作地可以上天。
所以呢?您老人家想表达?
“我现在提问,你猜,我为什么要生气。”陆悍骁压低声音,特意把脸凑近。
周乔不明所以,拿起汤勺,边吃馄饨边想。
舞姿尬到自己想哭?
觉得自己太蠢?
周乔敛神,望着他摇了摇头,“不知道。”
陆悍骁指着脑子,“用急转弯似的逆向思维来解题。”
周乔还是摇头,配合问:“答案是什么?”
“我生气是因为,”陆悍骁两手往桌上一拍,嘭的一声闷响,语气扬高八度,“气死,我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
“哐当”一声,周乔的汤勺没拿稳,砸进了碗里,汤水四溢,溅了几滴到陆悍骁眼中。
“哎呦喂我日!”陆悍骁喊难受,“辣眼睛。”
周乔一看可糟糕,赶紧给他递过面纸,“别动,我给你拧毛巾。”
她飞快跑进洗手间,打了一盆儿凉水出来,毛巾拧得半干递给他,“快擦一下。”
陆悍骁手脚瘫痪,往椅背上一靠,闭着眼睛直哼唧,“你帮我,我什么都看不见,糟糕要得白内障了,可能还会失明。”
无赖得有点过分了。
周乔忍着亲自动手,站到他面前,微微弯腰,动作很轻。
被凉意刺大发了,陆悍骁一个机灵抖动,瞬间睁开眼,“哟,好了!小乔妹妹,妙手回春啊。”
周乔:“……”
可不可以把毛巾塞您嘴里。
陆悍骁乐的继续吃馄饨,闹够了,总算不再扯淡地聊起了正事。
“你想跟的导师,就是李老头吧?”
周乔嗯了一声,“对。”
“你聪明,看出来今晚我是在给你攒局,让你打麻将,就是想让老头对你有个大致的印象。”陆悍骁说:“他是实干派,不喜欢偏重理论研究,所以你复试的时候,注意一下方式投其所好。”
周乔不是很明白,“投其所好?”
“我举个例子。”陆悍骁清了清嗓子。
等等,您又开始举例?
周乔深吸一口气,先做好心理准备再说。
陆悍骁想了想,说:“就拿炒股票来说吧。”
“???”
小陆总课堂又开课了。
“想要挣钱,选好一只潜力股是基本条件。那么,什么才是潜力股呢。”
陆悍骁声音沉缓,手指扣了扣桌面。
“首先,名字很重要,股票名不能太丧气,比如什么tcl,这个一看就联想成‘太差了’,不吉利难成大器。还有重庆啤酒,看看它的缩写cqpj,这不摆明了耍流氓吗,出去嫖j,三观不正不可取。”
周乔心想,也就您能往这方面想。
“以及这个中|国人寿。卧槽,人兽,你能指望人面兽心的东西赚钱么?”陆悍骁摇了摇头,“一看就是个坑你没商量的主。”
周乔细想一下,瞎掰胡扯的玄学,好像还有那么点道理。
于是问:“那该怎么选?”
“当然要威武霸气的名字。”陆悍骁掰起了手指。
“比如,黄河旋风,这个名沾着祖国母亲河的光,还自带托马斯螺旋桨式旋风效果,一看就坚|挺。哦,当然也要分情况,像中国重工就不太合适,太重了,涨不起来。”
周乔笑得不行,手撑着下巴,听得竟然有点入迷。
她好奇问:“你的公司,上市了吗?”
“上了。”陆悍骁倍儿骄傲,“那k线图,涨幅比你还美。”
周乔一愣,尬撩?
赶紧转移话题,既然您对股票名字如此有研究,那么请问:“你公司的股票叫什么名字?”
陆悍骁满脸洋气,“lbb。”
周乔没反应过来,“英文吗?是缩写?”
“对。”陆悍骁挑眉,“陆宝宝。”
宝宝听了想嚎啕!
周乔伏在桌上,笑得直不起腰。
陆悍骁敲了敲桌面,“干什么啊,歧视姓陆的,还是歧视宝宝啊?我在给你传授经验呢!”
周乔忍住,“好好好,你继续。”
“股票名字搞定,就点开它,看看它的涨跌情况。”陆悍骁说:“那种走势跟磕了药一样,跌宕起伏的,千万得淘汰,这种股票发起疯来六亲不认。”
嗯,有道理。
“那种走势平缓温柔,跟四川盆地似的股票,一个字,买。”陆悍骁说:“它是典型的蓄势待发,能从四川盆地变成珠穆朗玛。”
珠穆朗玛:滚开。
啊,话题好像扯的有点远。
陆悍骁回到正题,“这个李教授吧,就爱好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学生。你记住,以后他的问题,你回答时,把那个什么排比句啊,比喻句啊,插叙倒叙都使上,再加一点鲁迅名言,务必把他绕成老年痴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