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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第一六九章
    此为防盗章  随着她的陈述, 宋子谦清隽的面庞逐渐阴沉, 看的宋嘉禾心里发紧, 说罢, 她忐忑不安的看着宋子谦, 欲言又止。

    宋子谦敛了敛面上怒色, 放缓声音道:“阿音不争气, 难为你了。”说着他突然拱手对宋嘉禾郑重一揖, “多谢六妹通知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无论是冲着宋嘉禾没有因为怕麻烦而装聋作哑,还是率先通知他给他时间准备,他都欠了这个妹妹一个大人请。

    宋嘉禾慌忙避开:“大哥如此可不是把我当外人了,一家子兄弟姐妹,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见她无措,宋子谦笑了下, 又叹了一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宋嘉禾都知道这个理, 宋嘉音还比她大好几岁, 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不明白了。她的所作所为, 害的不仅是她自己,还要连累家人, 尤其是宋家的女儿。

    犹豫了下,宋嘉禾问他:“大哥, 家里的意思是?”

    宋子谦神色几经变幻:“命应该能保住, 其他就看她自己造化了。”如今祖父年事已高, 不如年轻时严厉,很大可能是寻个借口把宋嘉音送到庙里去。如此也好,她这样嫁出去害人又害己。

    闻言悬在宋嘉禾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落地,命能保住就好了。宋嘉音行事荒唐,受些惩罚也是该的。

    “她在哪儿?我去看看。”宋子谦问宋嘉禾。

    宋嘉禾便给他带路,到了门口宋子谦看着掩不住疲惫之色的堂妹,缓声道:“六妹回去好生休息,这事我会处理好,你别担心。”一个小姑娘摊上个这样的糟心事,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宋嘉禾点了点头,又看一眼房门道:“大哥也别太担心了。”

    先头的大伯母走的早,大伯父又是个不管儿女只顾自己风流快活的,现在的大伯母倒是个心善的,可到底隔着一层。宋嘉音和宋子谦兄妹俩可谓是相依为命长大,宋子谦待宋嘉音亦父亦兄。

    小时候她还暗暗羡慕过宋嘉音有这样一个哥哥。如今宋嘉音出了事,最伤心最失望最担忧的莫过于宋子谦。

    宋子谦对她笑了笑,推开房门,守在屋里的青画便退了出来,让兄妹俩独处。

    宋嘉禾便带着青画往回走,将将走到门口忽然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吓了宋嘉禾一跳。她不敢久留,赶紧回了屋子。

    回了屋,宋嘉禾喝了一杯茶压惊,方问青书黄家婚事的后续。

    青书神情有些怪。

    宋嘉禾纳闷,就听她说道:“黄家姑娘吃喜圆子时,不慎噎着,去了。”

    去了!?宋嘉禾愣了!好半响她才回过神来,上辈子黄玉莹私奔被抓回来后,黄家能若无其事的继续婚礼,那是因为这事没有外人知道。

    可这辈子,黄玉莹的未婚夫知道了,魏阙和娄金这样的大人物也知道了,还有她们几个。

    大婚之日新娘子与人私奔这样的奇耻大辱,没一个男人能受得了。且知道的人这么多,指不定哪天就闹得满城风雨,与其如此,不如当机立断。人死万事空,旁人也不好再指责。

    宋嘉禾指尖轻轻一抖,宋嘉音的事要是闹大了,宋家怕是也会这般处置她,上辈子她是不是就是因此丧命的。

    “姑娘?”青书青画见宋嘉禾脸色委实不好看,不由担心。

    宋嘉禾对她们勉强一笑,之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心里头难免有些不是滋味,尤其自己还推波助澜了。

    若说后悔,却是没有的,如果她不揭穿此事,死的就是舒惠然了,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宋嘉禾甩了甩脑袋,甩走那些纷乱的情绪,见时辰不早了,让人准备晚膳。

    次日一大早,一行人便收拾行囊返回武都。

    舒惠然对于宋子谦的突然出现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早两天她就觉出些不对劲,不过她素来知分寸,决不会刨根究底的去问。

    因为有女眷,且宋嘉音还因水土不服而‘病重’,故而速度并不快,中午时分,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

    宋子谦见路旁有一凉亭,四周又开阔,便下令原地休整用膳。

    坐了半天马车,坐的宋嘉禾几个腰酸背痛,一听可以下车了,立马从车厢出来。

    宋嘉淇见随从在准备午膳,好奇的凑了过去。

    宋嘉禾就拉着舒惠然在草地上散步舒展筋骨,两人说些闲话,一字不提窦元朗。对此,舒惠然是感激的,她并不需要同情。

    正说着话,骤然听见一阵激烈的马蹄声,抬头一看,远处一行人疾驰而来,尘土飞扬,马蹄轰然。

    转眼之间,娄金那张露出一排牙的灿烂笑脸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可真巧了!宋嘉禾心里嘀咕了一句。

    若是娄金听见了必要说,可不是。他们原定的计划也是今天返程,但是能巧遇上那就是他的功劳了。

    “大中午的,咱们吃点东西再上路?”疑问的语气,肯定的动作。

    话音刚落,娄金已经勒马停下。一众护卫有样学样都停了下来,他们眼神都好着呢,早就认出宋嘉禾了。拜三味阁所赐,宋嘉禾在他们眼中俨然是不同寻常的。

    凉凉的扫一眼走向凉亭的娄金,魏阙翻身下马。

    宋子谦当下迎上去见礼。

    宋嘉禾等女眷也厮见过一回,旋即离开。

    娄金颇为惋惜,可人家哥哥杵在这,他自然不会没眼色的表露出来,而是热情的与宋子谦攀谈。

    宋子谦邀请二人入凉亭,又有丫鬟端着茶水瓜果点心上来。

    娄金坐下后笑道:“宋大人可真是好兄长,亲自来接妹妹们回家。”

    宋子谦面不改色:“大妹水土不服病的厉害,我正好空着便来看看?”

    娄金连忙关心:“可是要紧?”

    宋子谦面带忧色:“都起不来身了,家中府医也是束手无策。遂想着尽快刚回武都,延请名医。”

    听得隐隐约约的宋嘉禾知道,宋子谦这是已经在对外放宋嘉音病重的风声了。他特意赶来,本身就说明了宋嘉音病情的严峻,回头那些安排布置起来也顺理成章。

    魏阙目光微微一动,若有所思的摩着茶杯边沿。不经意间瞥见桌上那碟粽子糖,想来是替几位姑娘准备的,却不小心被端了过来。

    望着面前琥珀色的粽子糖,魏阙没来由的想起了一桩陈年旧事,唇角微不可见的一翘。

    他略一侧脸,就见不远处的宋嘉禾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起来,笑靥如花,梨窝浅现。

    被宋嘉淇逗笑的宋嘉禾若有所觉,下意识的转头,正对上魏阙淡淡的目光,微微一怔,马上又礼貌的弯了弯嘴角。

    宋嘉音推开了要给她止血的白芷,还故意抹的到处都是,就这么一路哭着跑到了温安院。

    正房内的一干人等被她这模样吓了一大跳,小顾氏更是惊得站了起来,抢步扶住冲进来的宋嘉音,吓得手都抖了,颤声道:“阿音你这是怎么了?哪里受伤了?”一叠声要传府医。

    宋嘉音泪如决堤之江水滚滚而下,她扑进小顾氏怀里哽咽着喊了一句母亲,就再无别话,唯有呜呜咽咽之声。

    白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悲声道:“夫人,姑娘是被二姑娘打伤的。”

    此言一出,小顾氏与林氏同时勃然变色,惊疑不定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白芷。

    白芷:“姑娘和二姑娘拌了几句嘴,二姑娘就气得砸了果盘,姑娘不欲起纷争,遂想离开。不想二姑娘追了上来要姑娘道歉,姑娘不肯。二姑娘抬手就想扇姑娘耳光,姑娘气急之下打了回去。二姑娘便把我家姑娘打成了这幅模样。”

    白芷砰砰砰的磕头,饮泣吞声道:“老夫人,夫人,你们可得替我家姑娘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