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本文的购买比例过低, 隔日显示,或者补足订阅 怎么会有这种人?
杭瑄气得发抖, 拿起书包就狠狠砸到他身上,砸一下不够,还对着他的后背连着砸了很多下,似乎要把她心里的委屈和愤怒都发泄出来。
周伯年好脾气地笑着, 双脚撑住地面,稳稳当当地停在那里任她砸,只是抬起的双手交叠在额前、遮住脸:“哎, 给点儿面子, 别打脸啊。”
杭瑄打了十几下, 终于停下来, 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红。
有眼泪在她眼眶中滚动, 倔强地强忍着, 没有流下来。周伯年见过她冷漠的模样,见过她怒发冲冠的模样,唯独没有见过她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
气氛静了一静。
他有些不自在了, 犹豫一下, 手指覆到她的眼睑下, 轻柔地抹过, 把她还没来得及释放的眼泪抹去了。
他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别哭了, 我载你回去。”
杭瑄不领情, 打开他的手:“谁要你载?”
她提了书包转身就走, 宁愿步行也不愿意搭他的车。
都这样了,还不忘逞能。
周伯年暗叹一声,脚下一蹬,连车带人滑了出去,不刻就和她齐步了。他在她身侧跟她套近乎:“我也没怎么得罪过你吧,怎么你这么看我不顺眼啊?”
杭瑄不说话。
周伯年笑道:“难道我天生就招人厌?不该啊。”
杭瑄冷笑:“难道是个女生就要围着你转?”
周伯年猛地一拍额头,一副恍然的模样,故意接着她的话茬曲解道:“难道你早就暗恋我了,看多了言情小说,知道我对那些个女生不屑一顾,所以才决定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方法来引起我的注意?杭瑄,你套路好深啊。”
杭瑄驻足回身,二话不说,扬手就扯住了他的衣服。周伯年原本正快速踏着车呢,后座被制住,一个前冲差点栽出去。
好不容易稳住了,他也恼了,回头瞪她:“搞什么玩意儿?我要没踩住,咱俩都有危险,知道不?”
杭瑄白皙的脸上透出红晕,显然刚才那一下也费了她极大的力气。
她轻哼一声,提了提肩带往前面走,脚下的步子加快。
这一次,他终于没有再追上来。
回到家里后,陆琛照例做好了饭,招呼她到桌上吃。还是和以前一样,两人虽然熟络了些,到底算不上很熟,吃饭的时候没有多少交流,有点尴尬。
杭瑄快速地扒完了饭,说了句“我出去了”,就换了身运动衣去了外面。
她晚上有散步的习惯,不过也不是天天出来。
今天的考试,让她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其实这段日子,她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效果微乎其微。
她想,可能她的学习方法不大对。
还有一年就高考了。
杭瑄心里很烦,脚底下奔跑的速度不由加快了。
绕着公园和礼堂跑了一圈,她在东大门附近的街道停下。这儿是条老旧的小吃街,很有些历史了,毗邻海军和空司两大院,平日里,这两大帮子弟都爱来这儿逛。
别看就隔一条街,他们空司和海军庙里那帮人可是死对头。小时候,杭瑄也围观过一场规模不小的**。
她在路边一家面馆里坐下,对殷切过来招呼的老板说:“一碗牛肉面,小碗。”
话音未落,身边有人落座:“两碗。”
杭瑄抬头,看到周伯年夕阳里白净英俊的脸,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他对她咧嘴一笑:“好巧啊。”
杭瑄气得手都握不住筷子,咬牙:“怎么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啊?”他随手从筷筒里抽了副筷子出来,分开,左右手各一根,在手里利落地击打了一下。
杭瑄说:“你干嘛要这么跟着我,你有什么目的?”
周伯年对她眨了眨眼睛,不大正经地说:“你说呢,我能有什么目的啊?”
杭瑄说:“你不要嬉皮笑脸的,我跟你不熟。”
她绷着一张脸的时候,坐姿端正,神情严肃,很有几分大家闺秀的风范。换了别的小男生,被这么撂脸肯定不好意思再纠缠了,可这套在周伯年这儿行不通。
他这人,除了学习好点,骨子里就是一个混世魔王。
别说就这样被不痛不痒说上两句了,就是她大声说自己讨厌他,让他滚,只要他不想滚,也无所谓,照样我行我素。
他什么时候底气不足过?
他的人生信条也很明确,他来,是因为他想来,他走,也是因为他没兴趣了,而不是因为旁人想他来还是想他去。
可这种底气放杭瑄那儿,就很讨人厌了。
她不习惯跟人过于亲密,尤其是异性。虽然之前颇有龃龉,不过已经两清了,她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集。
她就是一个成绩不好正努力学习的差生而已,不想惹上他带来的麻烦。
面很快就上来了,杭瑄不管他了,把碗拨到自己面前开始吃。
她吃得没有声音,对面的家伙吃起来却“吸溜吸溜”的,声音还特别响。她皱了皱眉,看过去。可他丝毫没有一点自觉,还扬起两道剑眉理直气壮地问她:“怎么了?”
杭瑄心里气,暗骂一声“对牛弹琴”,低头继续吃。
至于对面响亮的“吸溜吸溜”声,就当是头猪吧。
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声,一行三五个少年在他们邻桌坐了。为首的头发剃地很短,身材魁梧,但是长得挺清秀的,笑起来有点痞。
他叉开腿在条凳上坐着,抬眼就朝他们这座扫过来,嘴里的语气很散漫:“呦,我当是谁呢?三爷啊。什么风把您吹咱们这小破地儿来了?”
这人叫凌一凡,是对面海军大院的一霸,小时候没少跟空司这边的这帮孩子干过架,谁也不服谁。长大了些,架是不怎么打了,可要是见了面,总得挤兑几句,不然就浑身不舒坦。
凌一凡的话说完了,可根本没人应。
周伯年像是没听到似的,依然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面。凌一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忍着没有发作,直到周伯年把那碗面给吃完。
周伯年放下筷子,并拢了盖在碗面上,朝里面扬手:“老板,再给我来两张饼。”
店主应了声:“马上来。”
凌一凡冷笑:“只有猪才吃这么多。”
周伯年微微笑:“你吃不下?”
“我又不是猪!”凌一凡傲然。
周伯年笑得眉眼弯弯,微微前倾了身子靠近他,食指在桌面上叩了叩:“是啊,猪都能吃完,您还不如呢。”
凌一凡微怔,随即反应过来,拍案而起:“周伯年,你找死?”
周伯年挑眉:“怎么,想打架啊?”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对面一行人,“成啊,一起上吧。”
凌一凡后面几人也被激怒了,一人一句“我靠”,掀了桌子站起来。
条凳是老式的,登腿有不少早松动了。显然,几人常来这儿,对这点了如指掌,当下,也不顾老板追着出来喊着“手下留情”,人手拆了条蹬腿,气势汹汹地对准周伯年。
周伯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像看杂耍似的,拱手抱拳,一一回敬过去:“这是练过的啊?几位,不去剧场里面表演,实在是太屈才了。每年过节,正需要几位这样的人才啊。”
这下,原本还有些理智的凌一凡都理智全无,大喝一声,几个哥们一拥而上。
周伯年一把推开杭瑄:“离远点儿。”
杭瑄被他推得一个趔趄,远离了战局。
双方人马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地干了起来,不过,一方是五人,一方只有周伯年一个,虽然他悍勇,后背还是被结结实实抽了两棍。
可他脸上半点儿吃痛的表情都没有,眼见对方棍子劈来,反手截住了对方腕子,一拉一扯,就把人拉到了自己面前。
所谓擒贼先擒王,被制住的正是凌一凡。
周伯年眼神平静,只是对凌一凡扬扬下巴:“让你的好哥们儿都出去,咱们到外面再打,别把人家老板的店给拆了,多不地道?”
凌一凡没办法,忍着屈辱大喊:“都出去!”
几人这就退到了外面。
凌一凡几人气势受阻,一而再再而竭,输得很是彻底。半个小时都不到,就跟死狗一样躺了一地。
周伯年松了松关节,掏出块帕子慢慢擦去额头的渗出的血,回头对杭瑄招呼,懒洋洋地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