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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五八

    手|雷仍进来,典时不能不躲。

    但是如果要躲手|雷,那么必定会进入对方的瞄准视野中。没有办法典时冒险,在手|雷落下的同一时间爬上了他作为掩体的小建筑物顶。

    他在赌,np的架枪点应该在最容易躲的右侧,屋顶可能是盲区,至少他有一个对方重新瞄准的极细小的时间点可以利用。

    不得不说,运气这种事情,典时还是很不错的。

    他赌对了。

    但是同时,他又赌错了np的技术。

    np虽然的确瞄的是常规点,但是在察觉到典时的动作的时候,快速的调整了瞄准,比典时预计的还要快那么一点。

    狙|击枪子|弹已然出膛。

    典时本来是打算躲上来,炸|弹炸完再躲下去,被狙这么一追,典时只能向着侧面倒去。就算是这样,身上还是被狙打中了一枪,掉下半血。

    唯一的好处是他顺利掉了下去,正是在a点侧面,吉普车这里,依然还是有掩体可以利用。糟糕的就是现在np的主动权更大,而典时这面已经是半血的强弩之末。

    np开始慢慢向着点内静步而来,因为np知道,这个时候典时再也不敢轻易冒头——只要一个运气不好,被架到就麻烦了。

    但是典时也明白这样一直龟缩并不是一个好办法。他现在身上一颗投掷物都没有了,不然还有多一些的回旋余地。

    想了想,典时冒险拉了一个小身位出来。

    子|弹简直就跟长了眼睛一样飞了过来。

    典时一身冷汗的拉回来,已经明白了np就近在眼前这个事实。

    这一幕看在外人眼里,更多的则是对np的惊叹。

    刚刚那一下,典时的小身位其实拉的不错,但是np的反应实在太快了,甩狙甩的太漂亮,甩过去的那一下的瞄准也相当精准,这个枪法可以说让np大神的技术全开,在外服混了几年战队对这个游戏的细致操作和了解都展示在了这一枪里。

    的确很精彩。

    只是典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罢了,他有一种在和王曜打的感觉,那种深深的无力感。

    咬咬牙,典时又一次拉小身位。

    这个小身拉的更是谨慎,典时的角度选的很刁,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让自己多暴露了一点。果然那面的子|弹不客气的打过来,典时已经又一次回到了吉普后面,并且因为这次是心里有计划性的暴露,所以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信息——np目前大概的位子以及估算出了np的行进速度。

    只有一次成功的机会。

    典时暗暗给自己打气,第三次拉小身位出来。

    小身位出来的一瞬间,子|弹继续飞来,np已经近在眼前。典时这一次没有再躲回掩体里,而是在拉出来的同时就地翻滚躲避子|弹,同时在翻滚的时候,沙|漠|之|鹰举起,就在这行动中开出了自己的第一枪。

    狙|击枪是很强,但是灵活性太低。典时的脑子很清醒,感谢他打了这么一段日子的狙,又被王曜天天蹂|躏,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冷静。沙|漠|之|鹰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和狙的效果不会有什么区别,现在就赌到底是他的沙|鹰玩儿的厉害,还是对面的狙更强势!

    然而这可是沙|漠|之|鹰!属于典时的沙|漠|之|鹰。

    拿着沙|鹰的时候,典时可是连王曜都没有怕过。

    沙|鹰的子|弹和狙的子|弹交织在一起,狙因为自己的特性,只能开一枪,而典时的沙|鹰却是可以开多枪的。

    成败就这么一下。

    典时感觉自己有点紧张,他在等一个结果。

    击杀记录刷新而出。

    np和典时都击中了对方,两个人同时刷到了对方的人头。可惜的是,典时比np慢了一步。

    在系统判定上,典时比np早死一步,击杀记录在np之前。防守方全员战损,自动判定支配者获得一分,虽然在比赛结束前,np也饮弹而亡。

    典时觉得自己的心态简直要爆炸了,看着这个结果,重重的在桌子上锤了一下。

    坐在他旁边的王曜瞥了典时这个动作一眼,伸手按住了典时。

    典时的那股气顿时就卡在了那里,发泄不出去了。

    王曜淡淡的说:“冷静。”

    典时神色一凛。

    王曜似乎在和典时说,又像是在和所有人说一样:“支配者打的稳,你着急就能打过他们了么?技术上不分先后,心态上谁先露怯谁就输了,懂么?”

    典时默默地把那些烦躁咽了下去。

    虽然这一分丢的很不甘心,但是慢一步就是慢一步,没有什么好不平的。

    典时迅速调整心态,回到了标准状态,可是心里那一点气还是不太顺。

    他在频道里说道:“我继续沙|鹰。”

    双方因为打的太凶残,以至于两方的经济都是捉襟见肘,不能全员装备满状态。这种情况下一般情况是包装高攻击力的,那面支配者的思路是先堆np狙出来。而gg这面,典时主动放弃了起狙,表面上说是为了队伍想,实际上不知道有多少是因为沙|鹰被人这么按在地上打,实在是很气,一定要找回面子来。

    王曜瞥了典时一眼,不容置疑道:“你拿ak,走咩起狙。”

    典时不敢反抗王曜,只能愤愤的换了ak出来。

    第六局。

    典时和王曜同行,a点,虾米中路,另外两人b点。炸|弹在b。

    王曜带着典时,一路反侵。两个人从小路进地下室,直接向着支配者的后方压去。两个人在地下室提前遇到了支配者来a点的一个人。

    双方在狭小的地下室里展开了交火。

    其实前后一共也就用了两秒,这场短暂的交火就尘埃落定。

    典时压后,王曜上前,王曜的身形极快,根本让人看不清,已经近身完成了击杀。就算是地下室里狭小又如何,对面甚至没来得及开枪就一切已经结束了。

    两个人一路从地下室到了中路,怼到了支配者主力的屁|股后面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典时已经明白了王曜想要做什么,顿时也觉得兴奋了起来。

    他们两个就这么暗搓搓的蹲到了支配者大部队的屁|股后面。

    而前面,他们的队友还在和支配者这面互相扔投掷物扔的不亦乐乎。

    所有的观众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已经选好位子的王曜和典时两个人,突然互换武器。

    ak和沙|漠|之|鹰在空中交替,落到了对方的手里,然后直接开始发难。

    典时的沙|鹰没有任何犹豫,唯一的目标只有np,而王曜则用ak压制,以攻击为防守,妥善保护着典时的安全。同一时间,gg战队外围三名队员也开始强攻,这一局整个gg战队打的非常激进,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攻击方。

    支配者在这样的攻击下压力倍增,场上很是混乱,子|弹横飞,让人都有一些分不清谁是谁的队友。

    这一场混乱来的快,去的也快。

    很快,胜负已分。

    非常意外的,gg这面以2死的优秀成绩,全灭了支配者整个战队。

    这可是开赛以来第一次非常明显的优势。

    全场观众都忍不住松了口气——这比赛打的实在是太煎熬了,一直屏气凝神,感觉都要喘不过气来了,这一下终于舒舒服服的打出来了一个大优势,自然所有人都忍不住叫好。

    和观众们一样的,还有gg这面。

    典时本来上一局就打的气闷,这一场突然这么痛快的来了一下,忍不住拍桌叫好,同样一起兴奋的还有大个儿。

    前面几局打的太憋屈,大家心里都憋得一点火,这一局发泄|出来,怎么能不开心呢?

    王曜也难得弯了弯嘴角:“我们就打他们快攻。”

    不是要比快么?那就看看谁更快好了。

    王曜心里美滋滋的想。

    接下来gg战队好像突然找到了克制支配者的方法一样,越打越积极。如果猛然一看,会觉得gg这面实在是太乱了,根本就是乱成一团,毫无章法。但是乱中似乎又有某种秩序,gg这面忙而不乱,支配者那面却被这一通乱来搞的晕头转向。

    节奏似乎掌握在了gg战队手里。

    第十局,支配者叫暂停。

    支配者战队四个新人脸上都惴惴的。他们四个是从支配者训练营里被np亲自选出来的,虽然是新人,但可以说起点很高。他们进训练营基本都是内测期间,一个个的虽然没打过职业赛但是绝对都是突击的内测骨灰级玩家,本身的技术已经很够看了,又在支配者训练营进行了几个月的专业化训练,磨练配合,他们这只队伍从出师开始,在支配者内部都是战无不胜,头一次比赛就是冬季赛,直接打入了决赛,可谓是战绩斐然。但是他们打了那么多队伍,突然碰到gg这样的套路,实在是很懵逼。

    那一种无从下手的无力感,让所有人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np却很冷静。

    他已经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这种弱点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你们打的没有问题。”np看着这四张年轻有朝气的脸,很沉得住气:“才第十局而已,有什么呢?取巧而已,但是取巧是本末倒置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成功。他们的打法太松散自由了,不像是职业队伍的打法,倒像是业余队伍的打法,你们不太适应也是正常。”

    np一语惊醒梦中人,这四个小孩只是觉得打的不爽,特别不爽,但是却说不清楚到底是哪儿不爽。被np这么一提,他们才恍然大悟。

    “说的是啊,他们打的也太乱了,真的像是一个业余的队伍,哪儿有这么打的啊,简直是胡来。”

    “估计就是因为是刚从次级赛升级上来的,打的就跟野排排位赛一种感觉,真没法说。”

    “真是野路子。”

    几个小孩都暗道晦气,np却沉下脸来。

    “他们打的野路子还是正路子,也不是你们来讨论的。我说这个不是想让你们给自己找借口,只是让你们认清形势而已。不管他们是什么路子,但是至少现在好用,难道你们自己输给业余野排的打法就很光荣了?况且,对面那有谁?sakura和王曜,你们说他们俩是野路子?”

    一时几个小孩儿都说不出话来,一个个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np看几个人听进去了,这才缓和了一点语气。暂停时间有限,他需要快速把队伍整理好,才好继续和gg抗争。

    只听np继续说道:“他们打的看起来乱,但是绝对是有配合在里面的,这是一种高明的战术,让我们不适应,打的难受。可是这种投机取巧的事情肯定长久不了,他们乱去巧,那么出错的可能性就更高,把你们的心态放平,我们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只要求稳,总会抓|住该抓|住的机会的,之前那几场比赛难道不是这么下来的么?”

    几个队员纷纷点头,看起来是把话听了进去。np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几个孩子的天赋都不错,但是心态还是比较年轻,遇到一点事情就藏不住了,np也只能多担待一点。还好这几个人都还算聪明,很多事情一点就通,并不难教。

    “我明白了,队长,你放心吧。”

    “没事儿,我们知道该怎么做。现在才是第十局,还早着呢,花落谁家现在说太早了。”

    几个少年乖巧的表态,正好暂停的时间也快到了,np笑了笑,最后叮嘱了一句:“好好打。”

    第十一局。

    本来一时之间仿佛被打懵了的支配者,在短暂的休息之后,又迅速的把状态拉了回来。

    此时场上比分已经是7:3,但是支配者这个队伍却仿佛突然之间拿回了优势一样,又变得不徐不疾,按部就班起来,仿佛现在又是分数劣势又是经济劣势的人根本不是他们。

    而更奇怪的是,他们这个态度,居然很好的遏制了gg战队的发挥。

    gg战队的快打战术似乎一拳打在了软棉花上,想把支配者战队赶到一起一锅端似乎变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真是见鬼了。”虾米只觉得面对这样一只战队实在是棘手,他遇到过很多队伍,但是这么自我的队伍还真的是头一次见。

    王曜倒是觉得挺有趣,勾起嘴角,说了一句和np颇为相似的话:“没想到我们两个队伍还真挺像的,没事儿,不用管他们,我们自己打我们的。”

    之后的四局,比分交替上升,等到上半场结束的时候,双方比分变为了10:5。

    依然是gg战队领先。

    没有任何休息,下半场开始。双方攻守互换。

    按照上半场的感觉来看,gg这面攻击性更多一点,而支配者则更稳,gg的防守打的像进攻而支配者的进攻打的像是防守。下半场本来没有被过多的期待,只觉得会是上半场的翻版,没想到的是进入下半场以后支配者仿佛彻底找回了主场。

    ——上半场最后找回了魂,而下半场则是彻底开始大发神威起来。

    支配者打的非常稳,每一个防守位子都选的恰到好处,哪怕gg这面合力拉开一个缺口拿下一个人头,他们都有全套的方案进行队伍的站位变更,不管怎么打都能行程一个完美的防守环,不管是人多还是人少。

    并且不管怎么打,他们自己心里都很清楚自己的职责,简直是雷打不动,想要通过冲击让他们自己乱掉阵脚然后散开这种事情简直就变成了一种笑话,让人有一种是在和机器人打的错觉。

    面对这样的对手,就算是王曜都觉得有一些力不从心。

    只能正面硬上,靠技术强行刚。

    在这样的认知下,gg战队很快放弃了各种的方案,只选择了找准一个点硬冲的方案。这种方案虽然失败率很高,但是总还是有成功的时候,上半场拿到的那些优势快速的在下半场中消耗,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打了四五局以后,王曜已经彻底放弃了指挥,只留下了四个字:“先搞np。”

    这也是无奈之举,盯住对方最有价值的一个指挥,试图以此来削弱对方的战斗力,只能说聊胜于无。

    冬季赛决赛的第一场的发展,完全让人没有想到。

    在支配者噩梦般的防守下,本来拿着10:5这样大比分优势的gg战队,最终却以13:16输掉了这场比赛,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场比赛打完,gg这面所有人的脸上都有点沉

    下半场简直被吊着打,这种经历绝对说不上是愉快。

    与他们相反的,却是支配者战队人人面上喜气洋洋,就算是np脸上也难得带了一些欣喜。

    王曜的脸更臭了。

    “他们防守强?那看看他们防守强到什么地步。不过是打了个强势图差点就翻车嘛。”王曜冷冷的说:“我们打荒漠训练营?”

    所有人都没有异议。

    荒漠训练营本来并不是他们的强势地图,完全是在比赛里因缘际会多次打了这个地图,gg战队本来就是在这次比赛里快速成长起来的队伍,这一张在比赛里反复打磨过的地图也变成了一张gg的强势图。

    虽然说这一张地图也可能是别的战队最容易琢磨gg这面会怎么打的一张地图,但是gg这面并不担心。

    因为这个地图战术上来说,可以发挥的余地真的不多。沙漠训练营可以说是和古堡两个极端,这图简直太简单了,又不算大,攻击方和防守方从出生的第一秒开始就能快速的进入对抗状态,很是适合目前的gg战队的强势状态。

    当荒漠训练营这个地图出来的时候,支配者那面感觉也有点不好。

    研究过gg战队的他们,自然也明白这张地图意味着什么。

    就连解说们都被吊起来了兴趣:“居然上来就是荒漠训练营,看来gg这面是要一雪前耻了啊。”

    “自然,如果这一场再输的话,2:0后面压力就太大了,gg这对这一场一定要拿下这一分,不然就离冠军很远了。”

    “也不尽然,上一张图是支配者选择的,其实本来应该是支配者优势图,而gg却一度威胁到了支配者,而现在支配者又要面对一个gg非常强势的地图守住优势。这么看来,其实gg后手的目的也已经达到,现在在心态上应该是gg占优秀的。”

    还没怎么样,几个解说就先吵了起来。

    那面解说们还没有讨论出来结果,这面第二场比赛的第一颗人头已经产生了。

    比赛开始第3秒,中路,王曜站在攻击方的出生点,通过中路的两个门的缝隙,一把沙|漠|之|鹰,准确的收走了一颗人头的过路费。

    本来还吵成一团的几个解说,顿时哑了声。

    这颗人头诞生的也太迅速了,不知道会不会是史上最快人头,但是绝对是冬季赛里最快人头的记录,甚至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支配者已经掉了一人。

    而王曜只是很淡定的向着a点而去,一边走一边道:“掉一个,b点去一个,a点三个。”

    顿了顿,王曜又补了一句:“先把b占了。”

    王曜的声音冷冰冰的,gg战队不管是和王曜熟还是不熟的,现在内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

    糟、糟糕,王曜好像被支配者打出真火来了啊。

    许黎盯着手里的咖啡杯出神,白色的陶瓷让浓郁的咖啡都沾染上了暖色。

    “许黎,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

    对面李跃然说道,许黎就掀起眼皮看他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

    脸还是那张脸,许黎是干外科的,虽然不像面前这位学画画的有双x光眼,但那颅骨轮廓还是看的出来,跟以前可以说的上是分毫不差。以大众眼光来看,他是比以前更好看了,精心的弄了短发,也许打了发胶,穿着白衬衣灰背心,正是今年流行的风格,穿在身上像个大学生,精致又帅气。

    他肯定在自己身上动了大心思,看看频频往过张望的女服务生就知道。但是,许黎想,他还是觉得他认识的那个头发乱糟糟,穿着跟大象皮似的校服的李跃然更顺眼。

    “没想到你会在这个城市。“许黎轻轻转动着咖啡杯,看着深色的液体一圈圈震荡开来,鼻翼微缩却不动杯子里的液体,“况且,你大概也不愿意见到我吧“

    许黎抬起头短促的微笑了一下,李跃然却一脸无辜无奈的望着他。

    “阿黎,你别这样。“李跃然伸出一只手,似乎是想握许黎的手,却最终没有成功,许黎把自己的手收了回去,“在我心里,一直是把你当成我最好最特别的朋友的。“

    “哦,是么“许黎又笑了一下,站起身来,抓起大衣,不想再跟对方说什么,快步走出了咖啡厅。

    咖啡厅外初冬的空气带着凉意,空气中好像都浮着雾气,叫人喘不过气来。

    他想到了七年前,在另一个南方小镇里,那个热的快要把柏油路烤化的夏天,闷热的喘不上气。

    他也是跟同一个人坐在麦当劳里,面前放着可乐。那个人苦恼的笑着。

    “阿黎,我希望你能正常起来,找个女孩子不好嘛?你只要能正常起来,像以前一样,我们还是好朋友不好么“

    他当时又惊又怒,觉得可乐里的冰块加的太多,喝的他浑身冰冷,可最后却还是恢复了冷静,勾勾嘴角,淡淡的说了一句“喔,是么“

    然后他离开了麦当劳,头一次把那个人留在身后。之后许黎出国、读书,那些曾经的念头也如同留下的那个人一样,一留就是八年。

    却没想到,两个人居然能在这么一个北方城市再次相遇。

    这次李跃然没再提正常不正常的事,那是因为他也不正常了。虽然许黎当年远走他乡,但是依然有没断了联系的曾经的朋友,零零散散断断续续的透露过他的信息。

    许黎扯扯嘴角,心里厌烦的厉害,有诸多气恼。但是在见到他以后,他还是忍不住拉他一把,看到他眉目间的烦躁,就算不告而别,却还是在桌子上留下了自己的名片。

    只要他愿意向我求助,我……

    许黎又厌烦的皱起了眉头。

    第一章

    许黎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李跃然,其实照他心愿,一辈子都再见不到也未尝不好。

    其实他给李跃然留下电话的第二天就后悔了,李跃然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顺杆爬,他总有本事缠着别人又让人喜爱,当年许黎就栽在这个天赋技能上了,如今自然也无半分奈何。

    三天两头接到李跃然的电话短信都是常事,甚至有一次凌晨两点被电话惊醒,那面有个醉鬼大声嚷嚷。

    “阿黎,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啦,全世界跟我最好的就是你啦,有人欺负你要和我说……不能欺负你……“

    许黎冷笑着把手机扔到了沙发里,也没挂机,但是却失眠了。于是穿着晨衣坐阳台上,准备看日出。

    结果被住隔壁的夜猫子阿房撞见了,阿房当了听众,听完笑了。

    “你说他这是怎么了,突然发现爱上你了“

    “你也拿我打趣。“许黎摇摇头,“他不过是不开心了,于是就也得折腾折腾我,老|毛病罢了。“

    阿听到了,乐不可支,几乎笑岔气去。乐了一会儿才问,“你这都能听出来“

    许黎也想说,是啊,我真唾弃我自己,这么些年过去了,居然还能这么了解他。

    “说起来他这几年,前前后后乱成什么样,你要真还有那个意思,就把他弄到手呗。反正你们那个时候,唯一的阻碍不就是他直你弯嘛,现在他都跟了几个男的了你还有什么顾及的“

    许黎只是翻个白眼,表情都不愿变的,“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夜猫子,你该睡觉了。“

    的确,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可是就算如此被骚扰了,他们依旧没有见过面。李跃然不说,许黎便也不说,李跃然要是不来联系许黎,许黎就也当没这个人存在。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就好像跟当年反过来似的,成了李跃然纯然的主动。

    阿房知道了啧啧称奇,说这样可真看不出来李跃然在许黎心里的位置那么高,让许黎把莺莺燕燕都拒之门外。许黎却难得笑了。

    我喜欢他,但不一定要跟他在一起,我现在,巴不得他滚出我的生活。

    阿房笑眯眯,那敢情好,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小男孩眉清目秀的,哥知道你的口味,保证都是目光无辜的小白兔。

    许黎被小白兔的形容恶心到了,上下嘴唇翻了翻,吐出一个字,滚。

    然后他今天就见到一只小白兔。

    当然,不是真的兔子。在医院里,电梯一开,李跃然跟许黎大眼瞪小眼,李跃然看起来憔悴的很,眼睛跟兔子似的,全然是红血丝,但还记得他的头发和衣着,依旧是没得挑起的帅气,真是讽刺。

    城市就是这么小,这样都能撞到,两个人互相看了半天,在电梯门关闭前,许黎走出了电梯。

    “你怎么在这里“许黎问,他妥协了,不管他再怎么想对李跃然不闻不问,也不会真的就不关心他。

    “我办点手续。“李跃然有气无力的笑了笑,看起来疲惫极了,“你在这儿工作“

    “嗯。“许黎随口应了一句,左右看看,11楼,左面血液科病房右面理疗室,狐疑的看向李跃然,“你来这儿办什么手续“

    “我爸爸的一些手续没有收尾……“李跃然抱紧了手里的文件夹。

    “喔,叔叔他……“

    “白血病,去世了。“李跃然对许黎笑了一下,“一周前走的,前天刚刚火化了。“

    许黎一愣。一周前,正是李跃然醉酒打电话的那一天。紧接着他又想到了那个和蔼的叔叔,高中时候每次去李跃然家的时候,总是跟他笑着聊聊足球,然后会说,“许黎呀,周末我开车带然然去踏青,你要一起么?“

    没想到那样的一个人,不到六十,居然就去了。

    “发现多久了“许黎觉得嘴里干巴巴的,也不知道自己在问点什么。

    “一年多吧,发现的太晚,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骨髓,爸爸说都是命。“

    “对不起,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也去送送叔叔。“

    “不是你的错,其实爸爸走的时候,瘦成了那样,看不看也都一样,爸爸也不希望这么见人,你别放在心上。“

    然后两个人就无话可说,陷入了沉默。

    直到许黎的手机响了起来,那面小护士大呼小叫的问许黎在哪儿,许黎应付了几句,挂了电话。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告诉我吧。“许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拍了拍李跃然的肩膀,“节哀吧。“

    李跃然一愣,抬起头来,突然说道,“晚上能请我吃饭么“

    许黎看了他几秒钟,默默的点了点头。

    许黎下班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整个医院只有急诊科还开着,许黎下来的时候就看到李跃然裹着大衣坐在急诊室的大排椅上发呆,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抽风病人被几个医生护士的强行锁在床|上。

    许黎没来由的就觉得对方可怜,李跃然母亲有遗传的抑郁型精神分裂,他九岁的时候发了病,差点用刀杀了他。之后李跃然的母亲就被送去了精神病院,状况时好时不好,许黎去看过几次,最开始是跟着李跃然,后来自己偷偷去了几次。

    那个女人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的盯着电视,别人同她说话,她能回一个词就算很好了。而且精神病引发的,好像强迫症似的,每天什么点钟该做什么,跟个机器人似的。

    但她总是抓着一张快被揉烂的贺卡,边角都起了毛,还是用烟盒做的底白纸煳上去的。但是许黎认得上面的笔触,虽然线条稚|嫩,可他敢肯定那是李跃然画的。

    “走吧。“许黎走到李跃然面前,难得的语气温和。

    李跃然仿佛从自己的世界里惊醒了一样,睫毛颤了颤,才站起来。

    “你下班了“

    “嗯。“许黎淡淡应了一句,旁边正好有一个病人,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发着狂,横冲直撞的在楼道乱跑,后面跟着追了一群人。许黎抬手,护着李跃然向后退了几步,躲开了那个疯子。

    “谢谢。“李跃然的手搭在许黎的胳膊上,抬眼对许黎笑了一下。

    然后他们出了医院,打车去饭店。

    他们去的滨海酒楼,说来好笑,这么一个北方城市,哪儿来的海。结果他们非要自欺欺人,弄个大人工湖,就当是海了,还觉得很是新奇享受,好像搞的跟海景房似的。

    许黎对这种审美不敢苟同,吃饭的时候他一直看着窗外结了薄薄一层冰的湖面发呆,筷子都很少动,倒是李跃然吃的开心。

    的确是吃的开心,好像看不出了哀痛似的,一口一个的咀嚼着点心,还跟女孩子似的点了冰激凌。

    他还是那么爱吃甜。

    许黎看着窗外泛着幽蓝灯光的路灯想着。

    “谢谢你,阿黎。“李跃然用热毛巾擦了嘴角,笑颜如花,“在你身边还是这么安心,自从爸爸走了,我已经很久没吃的这么安心了,睡也睡不好……“

    “节哀,叔叔不会希望你这样的。“许黎站起来,开始拿风衣,也许是灯光太暖外面太冷的缘故,许黎冷冰冰的表情似乎也柔和了许多,低着头整理围巾的动作,让他看起来不再像是那个冷冰冰、说一不二的许医生。

    李跃然歪头看着许黎,突然环上了许黎的脖子。

    “阿黎,你在我身边实在太好了。“李跃然笑得凑近,声音就在耳边,许黎僵了一下,整个人站的更直。

    两个人的姿势实在太暧昧了,许黎比李跃然只高了三个厘米,但是李跃然却像没有骨头似的挂在许黎身上,两个人的身体紧贴着,脸和脸也不过几厘米。

    “李跃然,你想干什么?“许黎皱着眉头,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发现李跃然可能割了双眼皮,曾经他的右眼是内双。

    “阿黎,我只是想谢谢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你在身边真好。当年你出国都没跟我说一声,明明说要去s大的,我伤心坏了以为要永远失去你了……“

    许黎闭上眼睛,微微仰头,身体里的愤怒和屈辱就如同火山岩浆一样,来回翻滚,叫嚣着要喷涌而出。

    那个时候他们还在上高中,他怜惜李跃然,对他无微不至,尽心竭力,后来就栽了进去。李跃然不是笨蛋,也许早看出来了,却不说,直到他忍不住说了出来。

    “阿黎,我想跟你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呀,你别这样好不好“

    他只能说好,但是从那以后,李跃然跟得到了新鲜玩具似的,总爱撩|拨他。最开始是拥抱、后来对着耳朵吹气,后来干脆挂在他身上、坐在他怀里。可怜他丢盔弃甲,什么原则都放弃了,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捧着,甚至他给女朋友的情书都是许黎帮忙写的。

    那时候的许黎总想着,他愿意如此这般,是不是其实他还有守得云开见明月的一,没曾想,盼到的却是一句“阿黎,我希望你能正常起来。“

    真是讽刺。

    后来在国外,无数个不眠的夜里,他慢慢抛开了感情相通了很多不懂的问题。

    许黎不过是李跃然好用又好玩儿的一个玩具,代价廉价又能收获利益的一个工具。

    “然然,先从我身上下去。“许黎合着眼睛,压抑自己的怒火,语气极尽温和。

    “阿黎,我们以前不都这样么,你怎么了“

    “李跃然!“许黎猛然睁开眼,灼灼的看向身上那个人,李跃然吓了一跳,手上送了力气,许黎轻而易举的把人从自己身上扒了下去。

    “阿、阿黎“

    许黎凤眼微眯,危险的凑近李跃然,“记住,不想让我|干|你,就别来招惹我。这不好玩,李跃然,现在已经不是七年前了,既然成年了就做点成年人该做的事。上一次我放你全身而退,已经是我全部的善意了,明白么?“

    李跃然还呆呆的看着许黎,许黎已经一把揪住李跃然的短发,把他的头扯过来,吻,或者说啃咬上去。

    啧,果然是用了发胶,头发抓在手里简直跟钢筋似的。

    许黎气恼的想着,在李跃然推他的第一秒把人扔到一边。

    “许黎!“李跃然捂着嘴,刚刚许黎的动作太粗暴,上嘴唇被咬破了

    “听说你现在也不正常了,那么你应该懂不该撩|拨一个gay。下次再这样,发生什么就别怪我今天没警告过你。“许黎勾勾嘴角,拿好风衣出了包厢门。

    十分钟以后,许黎冷着脸看着李跃然在酒店门口,笑嘻嘻的落进一个男人的怀里,然后两个人一起上车。

    “你说你这图什么,既然舍不得刚刚就把他办了不就好了?“

    阿房在旁边妆模作样的摇晃着红酒,许黎连个眼神都懒得奉送,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看你是所有的人性都留在那一个人身上了,机器人先生。“阿房嘟嘟囔囔。

    “闭嘴。“

    第二章

    许黎的生活又平静了很多天。

    如果不是有阿房这么个邻居,许黎肯定会活得更舒坦,每天对着解剖图什么的,一点都不会枯燥。

    奈何阿房的兴趣跟许黎简直是横跨太平洋。阿房对人感兴趣,说通俗点就是对小正太小萝莉感兴趣,再粗俗点儿,那就是动物本能比较足,每天想着图新鲜来一炮。

    又被阿房硬拖来酒吧,许黎下定决心,下次就跟古凯抗议换住处,哪怕是跟西年那个精神衰弱色工作狂住也好过这个。

    “房哥……“小男孩扭着腰在阿房的怀里钻,好好的一个男孩子,非把自己搞的跟个女孩子似的,真是作孽。

    许黎晃着冰水,上上下下大量着衣服都脱了一半的两个人,对看活春|宫现场版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但是阿房却停下了动作。

    “怎么半路刹车了“许黎挑起一面眉毛,似笑非笑。

    “大哥,大|爷,许神医,我错了还不行么,你那跟手术刀似的眼神这么扫来扫去,硬的都软了。“

    “没那么夸张,我没想解剖你的。“许黎把冰水轻轻放在台子上,“我不过就当看动物世界,围观一下交|配过程罢了。“

    阿房郁闷了,把身上软的跟滩水似的小男孩推开,坐过来,“我说你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性|冷|淡我这场子里最顶尖的男孩女孩随你挑,还是我请你,你真就一个也看不上“

    许黎掀起眼皮。

    “明天我把古凯养的将军借来,配种费用算我的,你看看能不能对着将军硬了“

    将军是古凯养的一只藏獒,纯黑色的小伙,非常凶悍,配一次种得上百万。

    “操!“阿房骂了一句,“老子不玩人|兽!“

    许黎靠在沙发上,还是那么一副冷淡的模样,双|腿交叠,“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没事我就要回去了,明天早上还有台手术。“

    “操,你们这帮聪明人……“阿房骂骂咧咧的,但还是挥手把mb给赶走了,这才贼兮兮的说,“这个礼物你肯定喜欢,来这面。“

    阿房领着他穿过另一个门,进了隔壁的屋子。这个屋子小,但是五脏俱全,床、浴|室都有了,关键是连道具都罗列了不少。

    “你还玩□□“

    阿房脸涨的通红,气急败坏的解释着,“不是让你看这个!“

    然后许黎的视线才挪到那扇占了一堵墙的大落地窗。

    这个落地窗是倾斜的,人都能勉强不借助其他工具爬上去,最关键的是玻璃下面,就是下面酒吧的舞池,坐在床|上可以说是正对着表演台。

    真是vip特座。

    许黎根据方位大概在脑子里把这个房间的位置画了出来,他可以确定这面玻璃一定用了特殊的涂料,在下面完全无法发现这诡异的地方。

    “你到底想干什么“许黎懒洋洋的,如果是你这些与众不同的嗜好,我明天可以帮你联系心理医生。\"

    \"老子上辈子欠你的啊,许黎!老子才不是精神变|态!你给我仔细看那里啊!\"

    阿房气的要命,就差把许黎扔到玻璃上了,许黎这才向那面看去,这一看,许黎愣住了。

    舞池中央有个光芒四射的男人,正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疯狂的扭动着,环着他的那个人在他的脖子上又咬又啃,身后还有一个男人手一点都不老实的在他身上到处乱|摸。

    这居然是李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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