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虞看了一会儿车开走的方向,低低叹了一口气,转身向着小超市走去。
周围没有人家,这间超市自然是废弃了,看着已经锈迹斑斑的卷帘门,她打消了求助的念头。
一摸兜,想起来手机和包都放在酒店。
她不由得苦笑,辨了辨方向,缓缓沿着小路走着。
项端年走下大堂,看见视界传媒的几个人正往楼上倒腾着设备,视线一扫,上前问道。
“你们景总监呢?”
一个灯光师抬起头来,“景总监?她回来的比我们早,可能在房间里吧。”
项端年点头,漠然擦身而过。
剩下的人看着项端年离开的背影,不由咋舌。
“这西楚的项总是不是对咱们总监有意思啊。”
“我看有谱,你没看今天拍摄的时候,他只盯着景总监了看了,于东霓鼻子都要气歪了。”
“歪了再整呗。”
项端年敲了两下门,门内传来拖鞋慢慢悠悠的拖沓声。
门打开,于东霓穿着真丝睡衣,柔顺的衣料将她的曲线勾勒清晰。
“你来啦。”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伸手要攀上他的胸膛。
项端年后退一步,让她扑了个空。
“景虞在哪?”
于东霓拢了拢腰间的带子,动作间左边肩膀的衣衫滑落,露出大半肌肤,她神情无所谓,带着悠闲。
“她不见了,找我做什么?”
项端年看着她,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搔首弄姿的女人,而是一座冰冷的石像。
“我说过,她不见了么?”
他的表情称不上狰狞,甚至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于东霓却觉得寒意从脚底直直地涌起,窜进她的心里。
景虞顺着小路走着,周围都是荒草树木,根本辨不清是不是来时的路,月亮渐渐升起来了,光线清冷昏暗,远远地有住户的灯火,景虞估量了一下独自穿过荒草从的可能性,还是放弃了。
她很冷,很饿,很累。
周围有莫名其妙的声响,不知道是风刮出来的,还是动物的叫声之类的,已经很久很久,她没有在这么黑,这么空旷的地方独行了,景虞害怕了。
热闹的城市夜晚,喧嚣的人群,卧室里温暖的橘色灯光,几乎让她忘了,她是怕黑的,尤其是这三年孤寂。
手指有细微的颤抖,眼泪被她生生地逼回去,她害怕一旦泄了这口气,她就会全盘崩溃。
可是这条路怎么那么长......
项端年望向远方如米粒般零星的灯火,更衬得周围是无尽的黑暗,他披了一件大衣,向外走去。
“找到景总监了么?”
“还没,看看拍摄地附近有没有。”
“项总让我们找一找附近有没有住家或者是小超市。”
“项总呢?”
“刚才开了车走了。”
地上太黑,景虞一没留神崴了脚,只好将高跟鞋脱下来,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
她想起小时候她怕黑,家里总是不分昼夜点着小灯,还有一个大大的星空仪,一到晚上就有漂亮的星象投射到天花板上,她总是伴着满满地喜悦入睡。
“啊。”
脚底被划破,传来锥心地痛意,她突然哭了出来。
景虞蹲在地上呜咽,抱住自己,像是一只被遗弃地幼兽,广阔天地只她形单影只。
山风起了,冷意将她吹了个透彻,眼泪像是积攒了很久,止不住地掉。
一辆轿车从对面驶过来,灯光晃到她身上,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景虞脸上犹有泪痕,呆呆地看着男人犹如天神,走到她面前,弯下了腰。
将她抱起。
“我来了。”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