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出来了?”
屋里杨钰正和林楚音说着笑话,后者听的津津有味,景虞借口打电话绕出了庭院。
夜凉如水,天上一轮寒月熠熠生辉。
项端年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她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显得恬静,而又落寞。
景虞回头看见是他,扯唇微微笑了一下。
“里面有点热,出来吹吹风。”
项端年一个外套兜头罩过来,皱着眉,一副不赞同的样子。
“吹什么风,你在里面都已经快要出汗了,出来吹风会感冒的。”
外套里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和他的味道,景虞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裹紧。
项端年走到他的身边,和她并排站着,也抬起头看着天上那一轮圆圆的明月。
“怎么了,是不是收了我妈一对玉镯子,觉得心里有负担了,想着以后要怎么好好的对待我。”
“我现在对你还不够好吗?”
景虞闷闷地问。
项端年却好像真的认真的沉思起这个问题一样,半晌说道。
“其他方面都挺好,只是有一点……”
“什么?”
她眼睛瞪圆的看向他,大有一种你说我可以听,但是后果很严重的气势。
项端年低头看她,突然想起了幼时曾经见过的一只狐蒙。
时而慵懒的濑人,时而呆滞的让你只想敲敲她的脑袋瓜,再放在手心里揉搓一番。
“你倒是说呀。”
景虞身子转向他,逼问着。
柔软的身躯靠过来,项端年毫不客气的一把揽在怀里,低着头在她耳边说道。
“别那么快晕过去。”
什么?
景虞懵了一下,随即耳垂泛起淡淡的粉红色。
“心情好点了?”
项端年的话让她又是一愣,随即淡淡的笑了起来。
这个男人细心起来的时候,真的是好像全世界都不及你一根头发丝重要。
得到了他母亲哪怕是表面上的赞同,她应该是松了一口气的,只是内心深处还是会不安的躁动。
景虞一直以为,在他执拗的开口说不允许她结束他们这段关系时,在自己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允许两人修补这段关系时,感情上的天平是向她这边倾斜的,如果有一天,真的被伤的深了,她还可以毫无眷恋的抽手离去。
可是现在看来,却是她在粉饰太平。
仅仅是一对镯子,她几乎按捺不住想飞起来的感觉,好像有一座大山从她眼前被搬走。
景虞清醒的意识到,她是多么渴望着别人的认同,是多么渴望着,可以和他一起,哪怕历经艰险,也会有一个童话般完美的结局。
月光下,项端年的表情温柔得可怕,她只要再多看一眼,就会泥足深陷。
景虞点起脚,双手环上他的腰,一个轻如蝶翼的吻,落在他的唇上,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呢喃。
“项端年,我决定不和你打那个赌了,从今以后,只要你不说分手,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事情,能再把我们分开。”
她说着动人的情话,几乎让他无法招架,云里雾里般,他听到她说。
“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她埋头在他的怀里,好像将两人和周围的空气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而不远处的一扇玻璃窗,也仿佛将屋里和屋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赫言的面色阴沉的吓人。
他手中还捏着一杯正餐后送上来的咖啡,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杯子中的咖啡都已经凉了。
他却像丝毫没有感觉到一样,整个人直挺挺的站在那儿,本来温润如玉的男人,眼中竟好似酝酿起了风暴。
明明,那是他的心头所好。
身后高跟鞋的脚步声响起,杨莹寻了过来,一看见他,便喊出声。
“赫言哥,哪儿都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里躲清静。”
赫言没有回头,只是恍惚间突然想起,前段日子也曾有过这样似曾相识的一幕。
两栋别墅,两扇窗户。
他身后是想要勾引他的,所谓的名门闺秀,而另一扇窗户里面,是她一点一点被另一个男人解开衣衫的身体。
她就像是一滩水,却被另一个男人捧在手心。
心中怒火丛生,双眼却移不开位置,在他几乎再也忍受不下去的时候,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她和他的世界。
他的手紧紧地握起,双眼下垂,手中纯白色的瓷杯从手中落在地上。
咖啡洒满了华贵的地毯,顺着纹路蜿蜒开来。
这么多年,他心心念念着的,如何就能甘心拱手让人。
“呀,赫言哥你烫到没有。”
杨莹急忙拎着裙摆跑了过来,双手捧起他的手,仔细查看。
赫言俯视着她,双眼中情绪复杂,被捧住的那只手动了动,却终究没有甩开。
杨钰有些惊喜,女人敏感的心让她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或许是今日她力邀他来这种家庭氛围的聚会,哪怕知道他会再见到那个女人,她也想求得和他短暂相处的时间。
是不是她感动他了?
“赫言哥……你的手有没有事。”
赫言没有回答,只是抬起了头,向窗外望去,杨莹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景虞和项端年依偎在一起,看着背影她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她想拉开赫言,不让他再看那个女人,却冷不防他叹息般的开口。
“我和景虞是旧时,虽然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可是也想她过得好……”
杨莹双眼有些酸涩,一半是因为他语中提到她时的温柔,一半是因为他终于肯开口,对她说自己事情的感动。
赫言把手抽出来,在杨莹还没有将失望的表情挂在脸上的时候,又反手握住她的。
“只是我很担心,项总似乎和应小姐……”
杨莹心正跳的厉害,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此时是个梦境,看见他自言自语般的开口,只差将愁字写上眉头,她只想替他解忧,顺着自己的心意就说道。
“端年哥是不会娶羽斯姐的,只是为了让应叔叔和项叔叔不要逼迫的太紧,他和我表哥私下里已经……”
说到这儿,杨莹像突然间醒悟过来一样,急急的住了嘴。
这是她偷听到的,被杨钰发现之后,疾言厉色的警告了一番,她这个表哥平常看起来对女人都很好的样子,可是发起火来,她也吓了一跳。
偷偷的看了一眼赫言,发现后者还在神游当中,并没有在乎她说的什么。
杨莹鼻中酸涩的同时,心中却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赫言默不作声的放开杨莹的手。
私下里?
这些信息已经够了,有个苗头,其余的他自己可以查。
“赫言哥…”
“好了,我们出来很久了,还是先回去吧,省得林阿姨担心。”
赫言冲她笑笑,转身走过去,唤了一个打扫人员。
杨钰虽然很会活跃气氛,可是没过多久,就被项端年强制性的扼杀了谈话的内容,因为林楚音的身体不太好。
于是大家又说了几句便散了。
项端年应承了林楚音,这几天经常带景虞过来看看她,这才被放行。
而应羽斯则借口照顾林楚音,留在了这里。
项端年今天晚上,比任何时候都要热情,折腾得景虞几乎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
每当她觉得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又会被他放缓了节奏,撩拨的身上的敏感处不住颤抖,直到再一次委委屈屈的配合他为止。
若是知道项端年对她今晚这一席话的反应如此之大,景虞真是打死也不会说出口的。
所以现在只能说得上是自作自受。
数不清到底经过了几个,他口中所谓的“最后一次”,景虞终于被允许沉沉睡去。
项端年披了衣服,走近了书房。
书房里有一个客人,他叫许闻。
许闻是许见的哥哥,两个人都是项端年的心腹,不同的是,前者常年不在西楚集团露面,而是在外帮他处理各种棘手的事情,尤其对打探情报这一类的事情极为顺手。
看见项端年进来,他点了点头,便将手中查到的资料递了过去。
“应羽斯之所以找到郭秀峰,是因为她查到了一些事情,三年前,夫人也正好在b市。”